戚靈靈一聽外麵官兵和店小二的對話,就知道是沐詩月在宮裡出了岔子,索性拖了他們下水。
這宗主千金辦正事的時候草包,坑起人來倒是不含糊。她的算盤倒也不錯,隻要他們被抓住,外麵就隻剩下裴諶一個,要是能破局,他們小組就贏了,就算裴諶失敗,大不了兩組一起淘汰,隻要戚靈靈沒贏,她也不算輸——沐大小姐一定是這麼想的。
不過出了這樣陰損的招數,評審的印象分她是彆想要了,隻有裴諶清清白白,最後成為唯一的受益者。
這位大小姐的智商和人品都一言難儘,但是對男主的一片癡心真是日月可鑒。
戚靈靈有些苦惱,她隻想著把沐詩月當成投石問路那塊石頭,沒料到戀愛腦的殺傷力竟然這麼大。
雖說他們不可能束手就擒,但是那些官兵是凡人,且是無辜之人,正麵起衝突萬一一不小心沒收住力誤殺誤傷了一個,整個任務就失敗了。
何況他們現在成了通緝犯,要查清真相更是處處掣肘。
隻能先躲過這一遭再從長計議。
兩人匆匆忙忙跳上房梁,方才發現大梁和房頂中間加了很多木構和裝飾,能躲人的地方隻有房梁和屋頂的夾角,那空檔十分狹小,正常情況隻能容下一人,還好兩人都瘦,將就著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嵌”了進去。
戚靈靈幾乎是窩在了祁夜熵的懷裡,男人的呼吸就在耳畔。奇怪的是他的身體冰冷,氣息卻好像比常人還熱,噴吐在她耳根和後頸,幾乎有些燙。
戚靈靈作為一個現代社畜,並沒有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腐朽思想,但她還是有些不自在。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她從來沒有以這樣曖昧的姿勢,和一個異性貼在一起——祁夜熵是個異性,雖然他的胸膛有著屬於少年的纖瘦,雖然他的漂亮超越了性彆的範疇,雖然他在她心目中無人的主要定位是個一言不合就抹人脖子的人形大殺器,但他千真萬確是個異性,還是個特彆好看的異性。
戚靈靈耳根發起燙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祁夜熵的呼吸太灼熱。她不由自主地往旁邊避了避,卻被他扣住了肩膀。動作很輕,但莫名有種不由分說的意味,戚靈靈頓時不敢動彈,仿佛擱在她肩上的是猛獸的利爪。
“彆亂動,小師姐,”祁夜熵在她耳邊用氣聲道,“有人來了。”
明明說著正常的話,語氣也沒有絲毫曖昧,可此情此景之下,莫名讓她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仿佛兩人是什麼隱秘罪案的共犯。
就在這時,“砰”一聲響,門扇被人用力從外麵踹開。
一群穿著輕甲、腰佩長刀的官兵衝進房裡。
為首之人在屋子裡轉了一圈,看著洞開的後窗:“油燈燃到一半,浴湯還是溫的,那兩個人一定沒走遠,追!”
說著帶頭從窗口跳了出去,他的手下立刻跟了上去。
這扇窗是祁夜熵上梁前推開的,危急時能在電光石火之間能想到這種細節,戚靈靈不禁有些佩服他,不愧是能當大反派的人。
追兵離開後,兩人疑心有詐,又等了會兒,果然不一會兒就見兩人從窗口探出頭,朝屋子裡張望了一眼,見沒人方才離開。
聽著那兩人的腳步聲走遠,戚靈靈方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候房中燈油剛好燃儘,周遭陷入黑暗。
戚靈靈落到地上,這時才發現自己腿有點軟,一個趔趄往前栽去,被祁夜熵一把扶住:“小師姐怎麼了?”
戚靈靈:“蹲久了腿麻。”
她一邊說一邊扶住柱子:“好了好了,我沒事了。”
她感到自己臉頰有點發燙,還好四周一片漆黑,不至於太丟臉。
就在這時,沉寂多時的電子音忽然從她腦袋裡蹦出來:“宿主,這裡監測到你的心率異常。”
“遇到危險緊張不行嗎?”戚靈靈反駁。
係統沉默半秒鐘,用客觀的語氣說道:“根據語音分析,宿主剛才的回答體現了惱羞成怒的情緒。”
戚靈靈:“……”
“你又精神了?”她問係統。
係統:“睡了一覺,補充了點能量,應該可以撐幾個小時。”
戚靈靈:“難怪有力氣多管閒事。”
係統:“……”宿主好冷漠。
戚靈靈:“我在做秘境任務,暫時沒什麼事找你,你再去充點電吧。”
係統:“真的不用我陪著您嗎,宿主?”
戚靈靈:“你是能開外掛還是能提供任務信息?”
係統:“都不行,但是我可以給您加油鼓勁。”
戚靈靈:“……你還是去充電吧。”
係統:“那我關機了啊,真的關機了啊?”
“趕緊的。”
“噝啦”一聲,係統又下線了。
戚靈靈如釋重負,但轉念一想,她有什麼好心虛的?和不太熟的漂亮異性靠得那麼近,是個人都會不好意思吧?
何況她還是個二十多歲血氣方剛的女青年,這根本就是正常生理反應,沒什麼好羞恥的,也並不代表她對人有什麼想法。
戚靈靈定了定神,對祁夜熵道:“留在這裡太危險了,他們找不到人,早晚會回來搜第二遍。城裡有宵禁,換地方投宿等於自我暴露……”
“小師姐是想去皇宮?”祁夜熵沒等她說完就接口道。
戚靈靈:“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