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市場高端木材供不應求,價格本就居高不下,提價幅度這麼大,公司根本吃不消。江峰在回來的路上就說,這次公司可能真的要撐不過去了。
可這些和江戀說也沒有用。
蔣芷揮揮手,讓江戀彆管,先去休息。
明天還要繼續想辦法。
江戀沒辦法,隻好回自己房間休息。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時,她被蔣芷的驚叫聲驚醒。
江戀鞋都來不及穿,跑出去一看,腦袋嗡的一聲炸開。
江峰跪倒在地上,一臉痛苦,身邊還摔碎了一個玻璃杯,蔣芷在一旁嚇的直哭,想把他扶起來。
江戀忙上前和她一起扶,可江峰自己用不上力氣,兩個女人根本搬不動他。
蔣芷驚恐的哭道:“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啊……”
江戀掐了把自己的胳膊,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沒事的沒事的,先打120把爸爸送醫院……”
她跑回房間,找到手機,想打120,可不知怎麼,本能的打給了陳知言。
幾分鐘後陳知言就趕了過來。
此刻蔣芷已經嚇的六神無主,看到陳知言時都沒什麼反應。
陳知言查看了江峰的狀態後,當機立斷,等不到120來,得立刻把人送醫院。
一路疾馳到醫院,送進急救室。
後來醫生告知,江峰有高血壓,最近感冒發燒沒有休息好,加上喝酒太多,焦慮過剩,差點誘發心梗。幸虧送來的及時,經過搶救,現在沒什麼大礙,但還是建議住院觀察幾天。
陳知言辦好住院手續,把江峰安置好,已經天光將亮。
病房裡,蔣芷守在病床前,一陣陣的後怕,萬一送醫不及時會怎麼樣,她想都不敢想。
枯坐許久,等心悸平緩些,她才發現江戀不在病房裡。
她起身去找。
淩晨的病房外安安靜靜,江戀就一個人坐在長椅上。
蔣芷剛想走過去,轉角處走過來一個高大身影。
她停住,注目看過去。
男人手中拿著一個急救包,大步走到江戀麵前,屈膝半蹲下,抬手脫掉她腳上的拖鞋,把腳放置在自己的膝蓋上。
白皙的腳上被玻璃劃破了幾道口子,流了些血,看著觸目驚心。
陳知言抿著唇,神色透著隱忍。
“疼嗎?”
江戀扁扁嘴,卻搖搖頭說不疼。
陳知言拿出棉簽和碘伏輕柔的給她清理傷口,然後用紗布仔細包紮。
走廊白熾的燈光下,男人半跪在地上,神情專注,動作溫柔,像麵對最珍貴的寶貝,在包紮好的腳上親了親,女孩探身,也在他發頂吻了一下。
這個畫麵,美好的讓人不忍打擾。
蔣芷靜靜的看著,一步步的退回到病房裡。
眼淚什麼時候掉下來的,她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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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峰的意識恢複後,遵照醫囑,需要臥床靜養,不能再勞神費心,焦慮過重。
可這個時候,他哪裡能靜得下心,公司那邊傳來的都是壞消息,貸款和甲方一直在催,他躺在病床上也是焦慮不堪。
蔣芷抹著眼淚勸了許久,他才勉強躺下。
就這麼熬了一天。
第二天,江戀從酒店帶了早餐過來,蔣芷看了看她,猶豫了一下,問:“他呢?怎麼沒和你一起過來?”
江戀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她是問陳知言,有些不太自在,訥聲說:“他說有些事要去忙。”
昨晚沈助理過來了,早上楊秘書也來了,陳知言和他們一起出的門,去忙什麼,他沒和江戀說。
蔣芷“哦”了聲,沉默了片刻,開口問:“他什麼時候過來的?”
江戀緊張的捏了捏衣角,沒敢隱瞞:“昨天下午。”
蔣芷動了動唇,想說什麼又忍住了,過了會兒才說:“你先替媽媽謝謝他昨晚的幫忙,等你爸爸病好了,我和你爸爸再去感謝他。”
江戀忙搖頭說不用。
蔣芷看了她一眼,最後歎口氣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這兩天江戀忙於照顧爸爸,和陳知言都沒怎麼聯係。
奇怪的是,陳知言這兩天也沒來醫院,隻讓沈助理送了些生活用品過來,他自己沒有露麵。
蔣芷也問起過,江戀隻好說他在忙。
江峰勉強住了兩天的院,今天就是李總給的最後期限了,他實在忍不住想要出院,再去找李總談一次,看還有沒有可以協商的餘地。
可醫生在評估了他的身體狀況後,還是不建議他出院。
就在江峰決定要強行出院的時候,突然接到了李總的電話。
電話裡李總表示剛知道他住院,感覺很過意不去,思量再三,最終決定繼續合作,先提供一批木料,價格也暫時不漲了。等江峰公司的資金周轉過來,他們再商談後續。
這突然的峰回路轉,江峰一時間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李總再三確認。李總開玩笑說他要是不放心,可以現在就讓人過來簽合同。
掛了電話,江峰還是感覺不真實,怕遲則生變,他立刻安排人員去把合同簽了。
拿到合同,江峰才把心放回肚子裡,踏踏實實又住了兩天的院,等身體徹底恢複了才辦理出院。
回到南城,好消息源源不斷的傳來。
木料已運送至工廠,工廠已經順利開工,不會耽誤訂單的工期。
並且,有兩家品牌方追加了訂單,還願意提前交付尾款。
資金順利回流,緩解了貸款的壓力。
好像從江峰生病開始,否極泰來,一切都開始變得順利起來。
想到這幾天的大起大落,他和蔣芷都覺得不可思議,像做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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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南城之後,江戀就要開學了。
開學前,江峰和蔣芷商議了一下,決定請陳知言吃個飯,一方麵是想感謝他那晚的及時相救。
不管怎麼說,那天他幫了大忙,住院期間也一直照顧周到,他們不能裝不知道就這樣過去了。
另一方麵,他們也想和陳知言談談。
江峰讓江戀和陳知言約時間。
江戀回南城的那天,陳知言就直接從臨市回了北京,算起來他們已經連續一個多星期沒見麵了,而且聯係都很少。她打過兩次電話,都是沈助理接的,說陳總在忙。而且也是巧了,等陳知言有空給她回電時,她也在忙,沒接到。
今天江戀給陳知言發微信,又是許久沒回複。
一直到了晚上,陳知言才回了電話。
“剛散會,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江戀許久沒聽到他聲音了,一聽到他這麼說,頓時忍不住冒出委屈來:“沒事我就不能找你嗎?”
陳知言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江戀開始不講理,想要無理取鬨:“那你是什麼意思?你好多天都沒有理我了,我都要開學了你知道嗎?給你發微信半天都不回,你開會中間都不休息的嗎?回信息的時間都沒有嗎?一打電話還這麼冷淡,你什麼意思嘛……”
陳知言聽她劈裡啪啦這一堆,就知道這小姑娘是想自己,委屈了。
可他確實忙的走不開,隻好耐心哄著:“是叔叔的錯,彆生氣,下周我保證回去看你好不好?”
江戀氣鼓鼓,故意為難他:“不要下周,你明天就回來。”
陳知言果然為難:“明天不行,我這邊走不開。”
江戀氣惱:“那你下周也彆回來啦!”
陳知言苦笑,低聲求饒:“慢慢,彆故意為難我。”
江戀最受不了他用這種語氣叫她小名,撐不過半分鐘就心軟了,咕噥:“我哪有故意為難你……你不要冤枉我。”
陳知言低笑:“嗯,是我說錯了。”
江戀的小情緒發泄完了後就恢複了正常,軟趴趴的對他撒嬌:“叔叔,我都想你了。”
陳知言心軟的一塌糊塗:“叔叔也想你。”
兩人膩歪了一會兒江戀才說起正事,她怕陳知言沒做好見麵的準備,就補充說:“你下周沒空也沒關係,我去和他們解釋,等你什麼時候有空了再吃飯也可以的。”
陳知言沉默了幾秒,說有空,他下周一定回去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