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皇帝他下限深不可測(七)(1 / 2)

完了。

話一出口, 喬安心頭就是一涼。

完了完了完串嘴了——

喬安啊喬安,你個傻蛋?!你自己心裡知道就好了?你怎麼突突出來了?你怎麼就把人家難言之隱突突出來了?!

你這不是啪啪把人家的臉扔地上踩嗎?!

喬安看見皇帝瞬間陰沉下來的臉, 整個人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她乾了什麼?她說一個皇帝齊根斷?!

啊啊啊她死了——

皇帝帶著一身濃鬱的黑氣,一步步緩緩地走到她麵前, 喬安一步步後退, 後背靠在牆壁上, 兩隻手驚恐地抵在胸前。

皇帝低著頭,盯著她:“難言之隱, 朕不行,是吧?”

喬安瘋狂搖頭:“不是不是不是!”

皇帝慢條斯理:“齊根斷, 是吧?”

喬安撕心裂肺:“沒有沒有沒有!”

“你是這麼多年來,第一個敢這樣說朕的人。”

皇帝語氣唏噓:“你知道會發生什麼嗎?”

喬安淚流滿麵:“我知道我要死了咦嗚嗚嗚——”

“...”皇帝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表情的皮笑肉不笑:“你還挺有自知之明啊。”

喬安恨不得抱著他的大腿, 哭得肝腸寸斷:“後悔!現在就是後悔!再給我一次機會吧!陛下饒命這次我一定會把真相都爛在肚子裡的!”

“不, 朕不會再相信你的嘴了。”

皇帝搖了搖頭:“事實勝於雄辯,朕得讓你親自體驗一下。”

說著皇帝突然蹲下,一把把喬安攔腰扛起,大跨步走進內殿。

重重繁複的帷帳被直接撕爛扯在地上,明黃繡龍紋的皂靴每一步都把地磚碾出細微的裂痕。

皇帝暴起地異常突然, 喬安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一下摔到床上。

她下意識撐起手臂, 剛坐起來一半,就壓上來男人高大健壯的身體。

昏暗的燭火搖曳,垂下的帷帳把光影打成斑駁的陰影,印在男人冷峻鋒利的眉眼上, 卻不及他眼底半分黑暗幽沉的晦澀。

喬安:“...”

這表情,這眼神

——來了來了,霸王硬上弓他到底還是來了!

喬安哭成了一個傻逼:“陛下!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您清醒一點啊!”

皇帝靜靜看著她哭,突然伸出手,帶著薄繭拇指緩緩擦過她臉頰。

指尖傳來細膩溫軟的觸感,是他曾經無比熟悉的、又闊彆了經年之久的溫度。

皇帝一眨不眨凝視著她,眼神迷戀到近乎癡狂。

喬安仰著腦袋瘋狂地躲,恨不得把後腦勺卡進床板裡,皇帝也不在意,慢慢低下頭,高挺的鼻尖在她柔軟的鼻翼上輕輕摩擦。

喬安甚至能感覺到他灼熱的吐息拂在她臉上,那種詭異的曖.昧氣氛讓她整個臉上細小的絨毛全炸起來。

“真可愛。”

皇帝看著她瞪得滾圓的眼睛,笑了笑,指腹親昵地沿著她鬢角細膩的皮膚摩挲,語氣溫柔又寵愛:“原來就是這樣,稍微碰一下就一副被嚇呆了樣子,讓人特彆想更用力地欺負你,親得你臉紅紅的,淚珠子大顆大顆往墜,還沒劃過臉就被朕吮乾淨...”

皇帝貼著她的耳朵,用輕輕的、隻有她能聽見的氣音:“朕想把你欺負哭,讓你嗓子啞到哭不出來,隻能乖乖躺在朕的懷裡委屈地抽噎,被朕予取予奪...”

他看著她,突然笑了一下,嗓音沙啞,語氣晦澀壓抑:“...朕每天都在想,想得快瘋了,你知道嗎?”

喬安:“...”

喬安表情漸漸驚恐。

喬安:麻麻,我遇到變態了!

喬安大吼:“陛下!您冷靜一點啊,我有一句話要跟你說。”

“不必了。”

皇帝淡淡說:“你最好閉嘴,喬安。”

說著他就吻了上來,直接封住她的嘴唇。

喬安:“...”

喬安:“!!!”

他說什麼?他是不是說喬安了?他說得不是蘇瑤是喬安?!

喬安沒想到會從他嘴裡聽到自己的真名,完全驚呆了,腦子當場當機。

皇帝一句話堵住了喬安所有的反抗,含著她的唇瓣細細吮了一會兒,也沒有遭到推舉。

這對於男人來說,無異於無言的放縱。

皇帝輕輕舔過她牙關,能隱約看見裡麵她紅潤潤的舌尖,呆呆地蜷著,像是鮮嫩的花瓣,微微一捏就能擠出鮮甜的汁液來

皇帝眸色漸黯,牙齒壓在她粉嫩的唇瓣上,微微用力,壓下一個小巧狎昵的凹痕。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盯著她的眼神晦澀幽深到嚇人,按在枕邊的手漸漸滑到她天鵝般修長的脖頸上,指腹著魔般地在她細致柔軟的皮膚上摩挲...

——“嘭!”

皇帝恍惚了一會兒,直到尾椎傳來尖銳的刺痛,他驟然清醒,才注意到旁邊那和自己的臉齊邊高的床。

皇帝:“...”

他被踹下床了?他堂堂大周皇帝被人踹下床了?!

這個認知的威力不亞於當他聽到“齊根斷”三個字的時候,皇帝驟然怒吼:“喬安!”

喬安從床邊悄悄探出一個頭,她跪坐在床上,雙手捂著自己的嘴,一臉心虛又委屈,把人推下,卻仿佛是自己被欺負了一樣。

她強自鎮定地小聲抽噎:“這不能怪我,你你你強迫人...”

皇帝猛地站起來,掐著她的腮幫子,凶神惡煞大聲咆哮:“你是朕的媳婦!朕連自己的媳婦都不能睡了?!又造謠朕不行又把朕踹下床,朕白疼你了,你個沒良心的小兔崽子!朕就是給你慣的,給你慣得沒邊了——”

喬安被他揪得臉都快掉了,疼得淚眼汪汪:“疼啊!彆捏了我都認錯了,我真的不知道啊,大家都是這麼說的,我以為...”

“——你還敢狡辯!”

皇帝的聲音又飆升了八個度:“朕這樣都是為了誰?朕為了你這麼多年守身如玉兢兢業業,即使你回來了也從不逼迫你,給足了你接受的時間,結果你就是這樣回報朕的?你個小白眼狼!朕養你還不如養條狗!狗都比你有良心!”

喬安被他吼得耳朵裡都有回音了,滿腦子三百六度回蕩著“狗—狗—狗——”,過於勁爆且充實的信息轟.炸讓大腦內存處理器當場罷工。

喬安:“...”

皇帝看著她兩眼發直、眼睛裡轉滿了小圈圈、整個人已經陷入了呆滯狀態,更是怒不可遏。

這不爭氣的玩意兒,乾啥啥不行,裝死第一名!

皇帝氣得在大殿裡來回踱步,厚重華麗的地磚被他踩得發出哢嚓哢嚓的裂響,他兩眼赤紅,突然一腳踹翻了旁邊的圓木桌。

木桌橫飛出去直接把窗戶連帶著半角的牆都砸出個坑,巨大的轟響驚起外麵宮女侍衛一陣的驚呼尖叫,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外麵傳進來範斌緊張地詢問:“陛下您有何...”

皇帝怒吼:“滾!”

範斌:“...”

這欲求不滿的靈魂怒吼...他懂了。

範大監是個明白人,扭頭就把緊張衝過來要救駕的親衛們攔下來,又把宮女太監們都轟走,讓暗衛們都離遠點,確保留出一個絕對清淨的環境供皇帝和皇後娘娘“深入”探討,才踮著腳小心翼翼地走了。

範斌:陛下彆客氣,我就是這麼一個感天動地的優秀禦前秘書。

喬安用了好長時間才勉強腦細胞重啟。

她呆呆捂著腦袋,好一會兒才回憶起發生了什麼,僵硬地抬起頭,就對上皇帝陰沉的眼神。

喬安:“...”

喬安:緊張到摳手。

皇帝冷眼看著喬安在那裡吭哧吭哧磨嘰好半響,才憋出一句細若蚊蠅的小聲:“陛下...”

皇帝冷冷盯著她。

喬安給他看得一個哆嗦,弱弱說:“陛下,您彆生氣了。”

皇帝一言以蔽之:“嗬。”

喬安:“...”

喬安機智的小腦瓜轉了轉,悄悄伸出一隻手摸到背後,若無其事地拍了一下床板。

奢華堅固的龍鳳大床轟然坍塌,床頂掛著金鳳帷帳的雕梁架子斜斜塌下來,皇帝瞳孔一縮,下意識站起來就向她衝去:“喬——”

然後他下一秒就看見喬安隨手把歪斜的床梁拔下來扔到旁邊,然後卷巴卷巴被子坐在廢墟裡,細聲細氣尖叫:“陛下救命啊,我要被埋了,救命啊——”

皇帝:“...”

皇帝走到木床殘骸麵前,看著把自己卷成蠶蛹乖乖坐在一堆木頭茬子裡的喬安,心情很複雜。

他魏元紹九五之尊君臨天下,英明一世,怎麼就栽在這麼個傻子手上了呢?!

皇帝慢慢蹲下,把被子角往下折了折,露出半張鬼頭鬼腦的小臉蛋。

喬安小心翼翼瞅著他,小眼神委屈巴巴的,不知道的一定會當她是個可憐無助又弱小的小菜雞。

是啊,一個徒手碎床板的小菜雞。

皇帝和她麵對麵蹲著,大眼瞪小眼,半響,他慢吞吞把眼皮子垂下來,長歎一口氣,高大挺拔的背影寫滿了滄桑。

喬安抱著被子,大眼睛眨啊眨,眼巴巴瞅著他,小聲問:“陛下,您不生氣了吧?”

“不生氣了...”

皇帝有氣無力:“朕已經自閉了。”

喬安:“...”

喬安憋了半響,小小聲說:“陛下,那個詞其實已經過時了。”

皇帝:“...?”

喬安真誠說:“現在時髦的說法是:我裂開了。”

皇帝:“...”

喬安認真補充:“...或者“我沒了””

皇帝看著她一本正經的表情,也特彆想一本正經地打爆她的狗頭。

喬安敏銳地意識到漸漸充滿殺氣的氛圍,強烈的求生欲促使她立刻轉移話題:“那個什麼...那個,哦,對,我想問來著,陛下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不對的?”

“什麼時候?你開口說第一句話的時候。”

皇帝皮笑肉不笑:“你當你藏得多好是不是?要是不是遇上朕,換一個皇帝,你當天就被掛城牆上當妖怪風乾了。”

“...”喬安可傷心了:“怎麼會這樣,人家明明超認真超努力扮演人設的。”為此她每天頭懸梁錐刺股以優秀皇後標準要求自己,光是宮規就背了三百頁小抄。

皇帝冷笑:“因為你就是個傻子。”

喬安扁了扁嘴,下意識想反駁,又突然想起什麼,不得不忍氣吞聲,小聲問:“陛下,您怎麼知道我名字的?您是不是以前認識我?難道咱倆是一起穿過來的?還是我之前就穿過來了?那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皇帝盯著她,似笑非笑:“朕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喬安想了想,點點頭:“那您也沒有騙我的必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