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飛蛾撲火(2 / 2)

這一切都是自己一廂情願在強求。

不在乎對方究竟怎麼想。也從來沒有奢望過真能得到什麼回應。

或許到哪一天南牆撞多了,耗儘了所有熱情就會死吧。

畢竟活著也實在沒有多少意思。

但是從今天起,好像很多東西都莫名其妙地失去控製。

楚崢垂眸沉思,神色喜怒難辨。

那個人一本正經地說“這不公平”——這和自己在那個看不清模樣的夢境裡反複溫習過千遍萬遍的樣子重合得太多了。

第一次會因為自己的要求而妥協。

陪著自己吃飯,還是會注意自己的情況。

送自己到了醫院,耐心地等在一旁照顧。

其實人類真的是種敏感的生物:本能地知道誰對自己容忍,也知道誰對自己溫柔,才會得寸進尺。

楚崢自嘲地苦笑了一下:這樣的退讓和容忍,竟催生了自己深藏於心的可怕**。

原來自己也奢望得到溫柔。奢望被人容忍。奢望受人妥善安放,細心保存。

原來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無堅不摧。遭遇千錘百煉之後,還是會為哪怕一丁點的溫柔而感到怦然心動。

想要他。想霸占他。想要得到更多溫柔,諒解,體貼,包容。

這渴望無窮無儘,不可止息。

楚崢覺得,自己大概真如母親所說,就是個瘋子吧。

隻要得到一點點,哪怕是一點點的溫情。便會忍不住飛蛾撲火,根本不怕自取滅亡。

————

喬以燃渾然忘我,一直看了兩個多小時的論文,才發現一直沒怎麼活動的手腳麻痹得厲害。

他終於抬起頭來,試圖活動一下自己的手腳,卻陡然與楚崢目光相接。

護士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又悄悄來過兩趟 ,楚崢手背上的輸液軟管不知何時已經取下。

喬以燃一下子反應過來:臥槽,這家夥不知道一直盯著自己看了多久了!

這麼一想,喬以燃陡然覺得自己的脖子有點涼颼颼的。

他連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你這麼晚,還不睡覺啊?”

楚崢見他手忙腳亂的樣子,不知為什麼,竟然陰沉沉地笑了一下。

還彆說,雖然是個笑容,但是這個笑容簡直讓喬以燃感覺更冷了:就像被什麼東西不死不休地盯上了一般,一種如影隨形無法擺脫的膠著感。

楚崢慢吞吞地回答了喬以燃的問題:“我在等你。”

喬以燃驚訝地反問:“等我?等我乾嘛?”

楚崢倒是回答得十分理所當然:“等你睡覺啊。”

這一句話把喬以燃給噎得,他簡直都不知道該怎麼回話了:雖然楚崢這家夥把睡覺說得像吃飯喝水一樣這麼正經,這麼自然,但是!真的由不得自己不多想啊!

喬以燃正猶豫著,楚崢就好心地往裡麵挪了挪位置,偏著頭看過來:“怎麼,你還不睡嗎?”

喬以燃看了看楚錚身邊空出的那一塊床,心裡吐槽欲滿滿:我倒是想睡呀,可是在你身邊我真的敢睡著?

但是這種話他也不好直接對著楚崢說出口,隻得訕訕地說了一句:“那什麼,畢竟隻有一張床,我在這不太方便,會打擾到你的休息,我還是回家吧。”

楚崢露出了一個有些疑惑的表情:“不方便?”

說實話,這楚崢住的vip病房確實條件不錯。房間位於醫院住院部的高層,向下俯瞰的視野一流,精致的裝修自然透露出一股“土豪專享”的氣息,還自帶豪華衣帽間和洗漱間。這張床寬敞又舒適,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在醫院病房。

喬以燃表麵平靜,實則心裡的吐槽都已經飛速刷屏了:為什麼不方便你自己還不知道嗎?孤男寡男,瓜田李下!

一想到今天下午那莫名其妙的“強取豪奪”和晚上出乎意料的一個吻,喬以燃就覺得十分頭大。

雖然是個母胎單身,二十幾年來從沒有對戀愛產生過興趣,但喬以燃一直覺得自己是直男的事實是毫無疑義的,然而現在,不過短短一天而已,楚崢正在劇烈地動搖著他二十幾年的人生裡構建起來的世界觀。

喬以燃垂死掙紮地表示拒絕:“你早點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

楚崢的目光一下子變得陰沉沉的,整個病房的溫度陡然下降了好幾度:“怎麼,你嫌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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