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璿把頭埋進了大黑狗的鬃毛裡,無比認真執念道:“這是小可愛。”
周圍一片靜謐,風吹葉落,簌簌而墜。
蕭逸定定地看著楚璿,又默了片刻,終於上前一步,蹲在楚璿麵前,捏住她的下頜:“張嘴。”
楚璿乖乖地張嘴,露出兩排雪白齊整的小貝齒:“啊……”
一股濃重酒氣夾雜著梨花清香迎麵撲過來。
蕭逸咬了咬牙,拽起楚璿就往殿裡走,邊走邊斥:“你可真是能耐,才離開朕多久,喝成這模樣。”
楚璿被拽得趔趄,委屈地嘟起嘴,一下撲進蕭逸懷裡,額頭在他襟前蹭啊蹭,軟綿綿道:“小舅舅,你彆拽我,頭暈,你抱我吧,摟著我的腰,我勾著你的脖子,這樣……抱我。”
她揚起胳膊比劃了比劃,蕭逸卻是冷哼一聲:“你又不愛朕,朕憑什麼抱你?”
“誰說的!”楚璿猛地挺直了脊背,大喝一聲,冷不丁把蕭逸嚇了一跳,心好像漏跳了半拍。
蕭逸撫著胸口沒好氣地瞥了賴在自己懷裡不起來的楚璿,道:“這麼快就忘了?才幾個時辰?什麼你不愛朕,也不愛旁人,愛之一字對你來說太過遙遠。”
“混蛋!”楚璿猛地從蕭逸的懷裡直起身子,大罵,蕭逸瞠目怒瞪她,卻聽她氣憤道:“這是哪個混蛋說的混賬話!她怎麼不上天!”
蕭逸:……
他見過喝醉了撒酒瘋的,沒見過喝醉了逮著自己罵的,還罵得這麼歇斯底裡,義憤填膺。
罵舒坦了的楚璿又軟綿綿窩回蕭逸懷裡,勾著他腰間垂下的環佩瓔珞,柔柔道:“沒事,她不愛小舅舅,我愛,小舅舅最好了,最疼我。”
蕭逸低頭看著懷中嬌憨的小醉貓,心情有些複雜。
這話若是她清醒時說,蕭逸定是會很高興的。可偏偏她醉成這模樣,興許連自己在說什麼都不知道。
她清醒時捅他一刀子,醉了又給他灌點蜜,再醒來時十有**是要把什麼都忘了,偏還不能跟她講理,不然人家一句“我喝醉了自然說的是醉話,您這都要當真”,蕭逸非得抑鬱死不可。
因此他十分解氣地把楚璿甩開,冷酷道:“你愛朕又如何?朕又不愛你。”
身後倏然安靜下來,久久無音。
蕭逸負袖而立,沒忍住回頭看去,見楚璿坐在地上,十分無辜地仰頭看他,目光澄澈,音色裡充滿了疑惑:“您不愛我,那為什麼還要來睡我?”
蕭逸:……
“您白天剛睡了我,晚上就說不愛我,您怎麼能這樣!”
蕭逸:……
不是醉了嗎?怎麼這倒記得清楚。
還有,這都是什麼虎狼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