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1 / 2)

吳圖倫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他不愛說話,半天也問不出多少話來,但他卻是勤快之人,什麼勞力苦力都願意做,夜以繼日,不分場合。

淩晨一點睡下,四點又爬起來,拿了工具鎖上門轉身就離開。

四周有著同樣的腳步聲走遠,也不知道他們挑在這個點出門,是去哪裡?乾些什麼?

雖然好奇,但是蘇煜然並不打算跟上去,他一個被偷渡之人,在M國沒有人身自由,隻能躲在這窄小的一廳兩房外加小廚房裡。

說是一廳兩房,其實是一廳一房,隻是從廚房那裡隔了一個小空間出來而已,是給瑪特夏住的。

瑪特夏是吳圖倫唯一一個女兒,十六歲,樣子雖然瘦削,五官卻是眉目清秀,但是性子有些懦弱,而且長期躲在家裡不出門。

俗話說,相由心生,瑪特夏這個長相,不應該是懦弱的樣子,理應是樂觀開朗的,但她現在卻連門都不敢出,實在令人費解。

可是他們兩父女都習以為常,他也不好開口詢問,隻當這是正常的生活方式。

被吳圖倫的動靜驚擾,蘇煜然輾轉反側,也睡不著覺了,如今耳邊隻要有一絲聲響,他都會驚醒,條件反射地進入防備狀態,而且驚醒過後更是難以入眠。

這種緊張的本能反應,他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改過來,或許等到範文宇被依法逮捕,他才能夠真正地放鬆下來吧。

側著身子坐起來,修長的手指挽著滿頭長發,像蛇一樣盤在腦袋上,隨後拿下一頂破舊的帽子戴著,還將暗灰色的泥土塗在臉蛋和手臂上。

隻要是露在外麵可見的地方,他都遮掩著。

沒辦法,他的膚色太白,一眼讓人看出不是當地人,而塗泥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擰開壞掉的門,他的目標是廚房,黑漆漆且老舊的灶台上泡著大米的鐵鍋,是吳圖倫離開前準備的,方便他和瑪特夏起床後煮來吃。

蘇煜然自小被外公培養,可以說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下廚這項技能從未被點亮過。

外公說,藝術家的手,需要特彆對待,不能輕易受傷。

但是此時此刻,他砍柴生火,做得順溜。前提是先

忽略掉灶台上那一層被燒過的黑漆漆的痕跡,那是他幾天前燒的,因為操作不當。

火生起來後,他去拿昨天沒吃完的椰子,挖出椰子肉,扔到鍋裡一起煮。

他不知道M國的人早餐喜歡吃這個,既然瑪特夏愛吃,他也就按著她的習慣來。

灶台旁邊還有一桶蝦,是吳圖倫昨晚帶回來的,前幾天也有,感覺他會每隔幾天帶回來一次,估計是在附近下網撈回來的。

但是M國的天氣酷熱,家裡沒有冰箱,保鮮是一件難事。

他曾見過瑪特夏將所有的活蝦死蝦一齊往鍋裡炸。

蘇煜然的喉結滑動一下,將視線撇開,這個菜,自己就不弄了,彆人做好,跟自己動手,是不一樣的。

彆人做的話,他可以安慰說眼不見為淨,自己動手的話,心裡過不去那關。

鍋裡的水開了,他把蓋子微微掀開,不讓裡麵的水溢出,過一會兒又給蓋回去,反複幾次,米熟了。

他開始沒事乾了,坐在矮小的凳子上,兩眼放空,等待天明。

快到六點半的時候,他從窗戶往外張望,天邊泛白的光影將整個村子照亮,由於氣候的影響,天明來得特彆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