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2 / 2)

撿回來的野男人 喬陛 10678 字 5個月前

“願願。”司奇耀正色:“家裡任何人讓你不滿了你都可以跟我說,我不希望因為任何人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

聞願繼續摸他脖子,心裡甜滋滋:“沒有,你爸媽,你弟弟,他們都特彆好。”

“那就好。”司奇耀徹底放棄,道:“原本我還在想,你昨天那麼難受,是我爸媽背著我欺負你了,還在想幫你討回公道。”

他灰色和眸子仿佛一汪深潭,聞願心裡密密麻麻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鼻頭發酸,道:“彆瞎想,爸媽對我很好,隻要你不放棄我,他們就會一直對我好的。”

司奇耀對父母的態度他見了,他們三人之間形成一股詭異的平衡,蘇美性格軟弱,對兒子言聽計從,被凶了話都不敢說。

他是斷斷不敢把自己情緒失控的事情跟蘇美扯到一起的。

司奇耀委屈嗎?他也委屈。為了哄自己低聲下氣,聞願的理智告訴他該知足了。

如果說了,哪怕隻是隨口一提,司奇耀前去質問,那他就是告狀。在兒子跟前告媽的狀,如果司奇耀因此跟蘇美關係不合,打破他們家這種詭異的平衡,司海科可能為了蘇美厭惡他。如果告了狀司奇耀沒有理會,那麼聞願可能承受不住,私心裡,他當然希望司奇耀無時無刻不站在他這邊。

但哪有那樣的。

聞願不會不自量力的拿自己跟容百川幾個月的感情去與養育了司奇耀那麼多年的蘇美相比。

儘管古往今來總有兩人落水該救哪個,但聞願心裡清楚,那種情況下,自己必然是會被拋棄的。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不會認為是司奇耀不愛他,那隻是因為另一個人分量太重,比不起。

所以說,每個人都要自己學會遊泳,自己渡自己。

司奇耀親了親他的手指,最終沒說什麼。

第二天,齊叔過來看聞願了,見他精神尚好,便鬆了口氣。

“怎麼突然病了?是不是誰給你委屈受了?”

司奇耀坐在一邊又無故躺槍,隻能歎息垂眸。

聞願搖頭:“身體不好而已,跟彆人沒關係。”

齊叔皺眉,道:“你爺爺的事不用擔心,我會代替你父母照顧他,你就照顧好自己就行,如果司家有什麼人敢欺負你,你就跟我說,我給你出氣,把他房子燒了。”

又一個要燒自家房子的。

司奇耀感覺膝蓋有點痛。

聞願笑出聲,道:“燒什麼呀,那以後都是我兒子的家業,給你燒了可虧死了。”

齊叔也就是逗他,他心裡清楚聞願受氣也斷斷不會告訴他的,畢竟不是親生父母。

齊叔走的時候沒讓聞願下床,司奇耀自覺去送,合上病房門,走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齊叔淡淡道:“我早該想到的,你容百川根本不是一般人。”

司奇耀道:“跟你比起來,是小巫見大巫了。”

齊叔失笑:“你出來送我,是有話要問吧?”

“是想跟你確定一些事。”

齊叔在窗前站穩,望著醫院樓下落儘了花,隻剩樹的公園,道:“問吧。”

司奇耀遞煙,被他拒絕:“我快三十年都沒抽過煙了。”

司奇耀裝回去,道:“一直以來,幫聞願做心理治療,為他做第一次催眠,甚至不經過他的同意為他做二次催眠的,都是你?”

“上次我為你做催眠輔助記憶,你可什麼都沒問。”

“那會兒我得到的訊息不多。”他在電梯裡確定了齊叔就是導致聞願丟失記憶的關鍵人物,但他根本不清楚聞願身上發生的事情,而齊叔看上去又沒什麼危險,隻能按下不提,並幫忙保守秘密:“你擅自讓他遺忘掉的記憶想必很重要,我有權得知。”

“你對阿願也這麼強硬嗎?”

“您是長輩,我可以保證,我不會欺負他。”司奇耀的語氣並聽不出來多麼恭敬:“我一輩子不吃暗虧,既然做了他的愛人,那麼他的賬,就當由我一筆一筆的為他算回來。”

齊叔皺了皺眉,“你想知道什麼?”

“說你願意說的,說你認為我該知道的。”

齊叔沉吟很久,才娓娓道來。

他被撿回去的那天,好巧不巧正是聞願出生的那日,聞得旭聽說妻子生產,連夜坐車趕回,在路上差點將因饑餓而暈厥的齊叔撞到,隻得一起帶去了醫院。

他醒來的時候,被聞得旭告知,聞願的媽媽孟柔難產了兩天兩夜,齊叔一被帶到醫院,他就乖乖出來了。

聞得旭抱著孩子給他看,笑著說:“我剛把你送到醫院安置好,孩子就出生了,我老婆說是因為我做了一件好事,所以上天給了母子二人新生,謝謝你。”

齊叔倒是覺得,自己才是撞大運的那一個。

他是看著聞願從小長到大的,這孩子跟普通孩子有些不一樣,太靦腆,有些自閉傾向,不愛跟人接觸,齊叔便幫著家裡管家,一邊為他做心理輔導。

因為聞願的性格,家裡人都把他捧在手心兒裡,聞得旭和孟柔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東西都捧到他跟前來。

聞願很怕爺爺跟爸爸吵架,每到這個時候,他都會嚇得躲起來,捂住耳朵聽都不敢聽。

這樣的性格和家人的寵愛,也間接的造成了後麵的不幸,聞願父母去世,他根本無法承受這種巨大的打擊,從而患上重症抑鬱。休學一年,心理輔導加上催眠才讓他有所好轉。

“本來,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齊叔回憶著,道:“可後來他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老太爺搶了聞先生家產的事情,可能是公司的老員工說的,就有些耿耿於懷。他的性格是個愛多想的,但擅自揣測彆人又會讓他覺得內疚,所以就自己偷偷摸摸去調查,可那件事太久了,哪裡那麼好查,所以一直也沒結果。”

“國外的事情我不清楚,隻知道他鋼琴彈得特彆出色,到很多地方去演奏過,在音樂界小有名氣。”

有一段時間聞願顯得很焦慮,但他有什麼又不愛說,齊叔去看過他幾次,因為不能擅自對他使用催眠,而無從下手。

直到聞願的住宅失火,他從去美國就養起來的黑背去世,事情才忽然發生了重大轉變。悶悶不樂的聞願在一個國外友人的相機上看到了一段錄像,非常久遠,十幾年了,主要畫麵是幾個外國友人在國內某個著名風景區笑鬨,背景卻發現後麵山頂上發生了一起謀殺。

司奇耀目光定住了。

齊叔從口袋裡掏出了一份U盤:“有人把他爸媽掀翻進了山穀,這個視頻的背景全部記錄下來了。不可思議吧,聞願也不相信。”

司奇耀發現自己的手微微顫抖,他抬起沉重的手,將U盤接過來,道:“是誰?”

“沒法查。”齊叔歎息,道:“沒法查。”

不知是‘查不到’,還是‘不敢查’。

“那段時間還有人給他送花,持續幾個月,他換了好幾個住所,還是找到了。房子被燒、父母死亡的視頻讓他懷疑自己在被人追殺,我持續一個月都沒得到他的消息,好不容易找到他的時候,他告訴我,自己很快要死了,他根本不敢出門,把自己關了很久,也不敢跟任何人聯係,精神狀態瀕臨崩潰。”齊叔望著他,道:“如果可以的話,這個視頻這輩子都不要再讓他見到。”

司奇耀萬萬沒想到這事兒自己居然還摻和過,他怔怔的站在那裡,一直到齊叔告彆離開,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想到了自己把聞願擄過來的那天。

那天風和日麗,他在私人莊園內的搖椅上,一眼看到車子進來,便驀然一躍而起。

聞願被帶下來,瞪圓了一雙長著長睫毛的眼睛,剔透的眼珠兒不安的轉動,像個被野獸盯住的兔子。

司奇耀想了幾天決定把人搞過來,但其實他也沒想好要怎麼對待聞願,他攥著聞願的手腕強行把他朝屋內拉,聞願死活不依,腳底在地上拖出一道印子,被他扛起來直接扔到了臥室的床上。

“你敢溜我,聞願,膽子夠大啊,嗯?”

那個時候趾高氣揚的他絕對想不到自己會有跪在在聞願床邊兒求饒的一天。

司奇耀抓頭。

自己居然曾經是直接和間接傷害過他的一份子,導致他性格大變的‘真凶’之一,更在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之中起到了完全不可推卸的責任,這讓他心情差勁透了。

他一直覺得聞願難搞,這破性格太磨人,可如今才發現,這特麼全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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