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第一場戲(2 / 2)

可三年後,秦淼和聞人陸的師生關係還是走到了儘頭,那些無人可知隻有他們自己清楚的曖/昧,親昵也隨

著聞人陸的選擇消失殆儘。

秦晁坐在拍攝場地的外圍,正在給白棠生講戲:“你們倆這時候已經在一起六年了,三年前他還沒登上皇位,你放縱自己和他發生了超乎常理的關係。”

“可他登上皇位的這三年,你每一天都在煎熬,朝臣一直勸他選妃,你們之間一直對這個話題避而不談。但你清楚,他皇上,是大秦的天子,他總有一天會撐不住壓力娶妻生子,因為他也沒有辦法,他沒有親人,現在放眼天下,已經沒有和他血脈相連的人了。”

“這麼多年,你曾經是他的老師,你替他上過戰場,為他做過謀士,也曾在無數個日夜與他交歡,為了他,你什麼都可以做。”

白棠生點點頭:“我明白,隻要是能為他好的……我都可以。”

秦晁滿意地點點頭:“他這時候坐上皇位已經三年了,這幾年你手握重權,多次被朝臣彈劾,挑撥離間。坐在那個位子上的人都是會變的,不論曾經如何,他隻要登上了那個位子,都會變得多疑多慮,他依然愛你,隻是不再那麼信任你,你發覺這一切,覺得累了,隻想結束這一切,明白?”

白棠生看向另一邊在整理外袍的烏柏舟,輕輕點頭:“我對這種同床異夢的日子難以接受,更不想讓他為難,所以我替他做了選擇,我決定……去死。”

他突然有些明白烏柏舟為什麼會推薦他了,不僅僅是為了答謝,更是因為那天在公司天台上,烏柏舟看到的那一幕,和這場戲太像了。

都是有準備有計劃地選擇去赴死,從容地把刀子插進心臟,讓鮮血浸濕了衣袍。

“speak!”半小時後,秦導對錄音師喊道,隨後轉過頭來:“A!”

安國侯府,白棠生躺在榻上,一個和他相熟的太醫把著他的脈搏:“卑職至多能讓侯爺撐至天明,後麵的,就無能為力了……”

白棠生的視線看向前方,沒有什麼焦距,他神情淡然:“無妨,這本就是我自己選的。”

他一月前就服下了蝕骨丹,選擇了自己的結局。

蝕骨丹是天下聞名的毒藥,服用者撐不過三旬,將夜夜受儘刮骨抽筋的痛苦。

白棠生甚至沒有自稱“本候”:“我的故事已經結束了,他的故事

才剛剛開始。”

太醫身體一顫,自然明白侯爺口中的“他”指的正是當今皇上。

“侯爺當真不打算通知陛下?”

白棠生悠悠地看了一眼太醫,低低地笑起來:“他曾經是我一人的殿下,如今卻是天下人的陛下……不必。”

這時,一個穿著紫色長袍的老者走了進來,白棠生眸子睫毛抖了兩下,撐起身子靠在榻上:“曹尚書,上奏的折子都準備好了?”

曹尚書答道:“卑職都已準備妥當,待陛下微服私訪歸來,必能看到這些折子。”

白棠生勾著嘴角輕笑:“甚好,解決了李頗,他便能無後顧之憂,全力推行新的政策。”

這些折子,是秦淼微服私巡這一個月裡,白棠生替他準備的降罪李頗的罪證。

曹尚書似有不忍:“侯爺和陛下何至於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您又何苦如此?”

白棠生眉眼低垂,看著腰間的乳白玉佩:“你還不明白嗎,陛下這次微服私訪,留我鎮守京中其實是對我的試探啊……”

他眉眼穿過窗戶,看著窗外獨自盛開的梅花:“他這是想看看,我在他離開之時,會不會有不軌之舉。”

太醫還半跪在塌前:“即便如此,侯爺也不必……不必……”

白棠生打斷了他的話:“現在大秦境內都是怎麼說我的?權勢滔天,無我安國候就無如今的大秦。”

曹尚書皺眉:“這是事實。”

白棠生又笑了,笑容未達眼底:“你怎麼還不明白,現在的大秦不需要安國候,我死了,陛下才能真正地籠絡天下人的心。”

“如今,境外安寧,境內民安,當初那個赫赫有名的安國候成了大秦的最大的威脅,我隻有死掉,才能發揮安國候最大的作用……”

太醫似乎有些激動:“侯爺扶持陛下多年,與陛下情深義重。陛下必然不是如此想法!”

白棠生垂眼,又看向懷裡的玉佩:“他與我既已離心,我又何必讓自己活著,成為他的負擔。”

“他也是時候該為大秦皇室開枝散葉了……”

太醫似乎不明白陛下開枝散葉和安國候的死有什麼關聯,他正欲說話,就聽見曹尚書說:“下雪了。”

白棠生聞言,抬眼看向窗外,有些出神:“下雪了?”

曹尚書回答:“是,下雪了。陛下回京的時間約莫要晚一些了。”

白棠生喃喃:“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