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白心說,你是在等我老大的餃子吧,他夾一筷子茭白到碗裡,挺好吃的啊,其他的幾個也好吃。
就是淡了點,放辣椒肯定更好吃。
熊白挪著椅子靠近,悄悄的問,“叔叔,你覺得我老大怎麼樣?”
王於漾看過去。
“他有八塊腹肌,漂亮的胸肌,完美的腰線,又高,又帥,又man,又能打,又能乾……”
熊白說一個就掰一根手指,兩隻手的手指都掰完了也沒說完,一雙小鹿般的眼睛裡亮晶晶的,盛滿崇拜,“優點太多啦,我數不完。”
王於漾鼻子裡發出一個音節,帶著點兒漫不經心的笑意。
熊白怔怔的看著他,翹卷的長睫毛眨了眨,“叔叔,有時候我覺得你有大佬的氣場,比如現在。”
王於漾說,“吃飯吧。”
“噢噢。”熊白用餘光瞥瞥男人,也不知道老大什麼時候把隱瞞的有關叔叔的事情告訴他,會不會告訴。
熊白捋一把腿上的小奶狗,決定了不在私下裡偷偷調查,那再好奇也不能亂來。
說起來,助攻三十六計,才用了一計。
剩下三十五計,還是得用,老大吃到糖應該就不會怪他自作主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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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於漾的頭發基本都會紮起來一點,留個小馬尾,熊白跟陳子旭一樣,喜歡捉住玩。
大概是同齡人的相同樂趣。
王於漾沒當回事,能讓他在意的東西極少,幾乎都無所謂。
周易不行,麵上沒表情,全身直冒涼意。
熊白被凍的要不行了,他縮回手,腳底抹油的抱著狗去房裡跟食人花大戰。
老大是老醋成精吧?分分鐘就酸的讓人牙疼,受不了受不了。
周易不上樓,就坐在沙發上,低頭刷手機。
王於漾對著垃圾簍剝橘子,說起一件事,“小易,這兩天你看看能不能把攤位轉掉。”
周易把手機一收,“為什麼要轉?”
“本來想的是原主已經租了一年的攤位,過日子又要花銷,就讓你幫著繼續出攤,對外也不會有什麼可疑的地方,現在過了一個多月,有了這個緩衝,不需要了。”
王於漾說,“再說轉了,你早上可以多睡一會。”
周易看他瘦白的手指撚橘子皮,“我習慣了早起。”
王於漾手上的動作慢條斯理,“那隨你好了,你不想出攤了就說一聲。”
“最近拿原主手上的一點積蓄玩了股|票,翻騰出了十幾萬,卡在房間的桌上,你先拿去用。”
周易愣住了,“你不是不喜歡玩股|票嗎?”
“是不喜歡,厭了,但叔叔靠它來錢快啊。”
王於漾笑道,“上次你不是說你用任務酬金買的那輛路虎,身上沒了嗎?”
周易像是眨了下眼睛,神情有些恍惚。
“聽小白說你們年前不會再接任務,這樣也好,你可以省心點,手上事情多了太疲。”
王於漾懶洋洋的說,“錢方麵不用管,不夠了告訴叔叔。”
周易還愣著,沒有出聲。
王於漾蒼白的臉側向他,“發什麼呆啊小易?”
周易垂眸遮擋翻騰而出的情緒,隨意拎出一個話題,“你掌管沈氏多年,撈的錢都被你放哪兒了?”
王於漾撕下最後一小塊橘子皮,“北歐那邊。”
周易以為他不會回答的,半響才問,“林少南知道嗎?”
“知道點吧。”王於漾不太確定,那批資金暫時不能冒險去動,也沒必要,用不到。
周易沉默許久,冷笑了聲,語調跟吞了口冰渣子似的,“你真信得過他。”
王於漾吃一片橘子,眉眼慵懶,“也不是完全不設防,隻是認識二十年了,常見麵,總有收起防護網的時候。”
周易的眸色霎那間就暗了下去,查到的是十多年,沒想到竟然會這麼長。
二十年……
算上班加西的初次見麵,他跟這個男人也才認識五年零四個月,隻有那個時間的四分之一。
周易鐵青著臉低罵,最近總是會幼稚的忍不住比較,每次都在找虐,媽的。
“小易,”王於漾說,“你是不是在心裡罵臟話了?”
周易眼角微抽,麵不改色道,“沒罵。”
王於漾的目光戲謔,“撒謊。”
下一刻他就把手裡沒吃完的橘子遞過去,逗小狗一樣的語氣,“吃嗎?”
周易輪廓一繃,正要口是心非的說“不吃”,耳邊倏然傳來一聲輕笑,“想好了再說。”
他抿住薄唇默了默,沒說,直接伸手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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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王於漾去了何長進那兒。
何長進要拉他去逛街,他以“外麵風太大”拒絕了。
“王哥,你不是吧?”
何長進哇啦哇啦的叫著,“風大跟逛街有什麼關係?”
王於漾說,“吹著頭疼。”
何長進,“……”
“你現在毛病好多,”他摘下眼鏡,故作深沉的捏捏鼻梁,“我看你就是單身狗綜合征,找個伴兒蜜裡調油,保準吃嘛嘛香,渾身舒坦。”
王於漾嘴角抽搐,又是這番話,翻來覆去的變著花樣說。
何長進嘮叨幾次了,看來是很希望他能儘快有個家,安穩普通的過日子。
確切來說是原主。
“王哥,柚子吃不?”何長進說著就用手扒起了柚子。
王於漾想著那個筆記本,腦中浮現出2021.12.19這串數字,打算跟他聊聊七年前。
不知道是不是王於漾沒聞仔細,感覺何長進身上的魚腥味變重了。
之前以為是在哪兒沾到了,黏到衣服上的,現在聞起來,卻像是從他體內散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