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又說，“順便做個檢查。”
王於漾了然的挑了挑眉，原來後麵的才是重點。
周易捏幾下鼻梁，“章老聯係過我了。”
王於漾端起咖啡抿一口，“怎麼不直接跟當事人談？”
周易粗糲的手一動，“找家屬也是一樣的。”
不等男人有什麼反應，他就快速說，“該問的我都問清楚了，隻是簡單的檢查，科研院那邊想知道你這一年的各方麵變化，他們需要做詳細的數據記錄，為的是以後出了問題，可以及時給出應對方案跟團隊人力，你彆擔心。”
王於漾後仰一些靠著椅背，看他的另一半。
這一番話說的極其流暢，沒有絲毫停頓，想必有在心裡打草稿，而且比起說給他聽，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咖啡十分苦澀，王於漾卻嘗到了甜，他給他的伴侶一個溫和的微笑，“好，叔叔不擔心。”
本來兩人的計劃是在外麵逛到晚上，吃完飯再回去。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周易接了個電話，嗜血的肅殺之氣從眼底閃過，他把王於漾送回家，掉頭就走了。
七點出頭，王於漾接到周易的電話，說要晚點回來。
十一點左右，沒見著人。
王於漾昨晚沒怎麼睡，這會的疲態一分一秒增長，他打過去，提示不在服務區。
這提示把王於漾困倦的意識扯了一下，他躺不下去的從床上起來了，站在客廳時才發現自己沒穿鞋。
生平第一次這麼失態。
王於漾失笑著掐掐眉心，幾秒後斂去唇邊弧度，垂眼坐到沙發上麵，頭痛欲裂。
窩裡的小狗聽到動靜，“嗖”地跑了過來。
王於漾彎腰把小狗抱到腿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捋它軟乎乎的毛，不知道在想什麼。
牆上的掛鐘滴滴答答的想著，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尤其清晰。
莫名讓人心煩。
王於漾撥了那孩子的號碼，這回打通了。
電話另一頭尚未有說話聲，王於漾的臉色就變了，因為傳到耳邊的呼吸聲很陌生，不是他家小易，他不動聲色，“哪位？”
靜了有幾個瞬息，那頭的人說話了，是個男的，張嘴就是一口蹩腳的中文，咬字帶著濃重的西歐特點。
王於漾聽他說人在洗澡，捋小狗毛的手微滯。
小狗似是感應到什麼，突然從主人手裡掙脫著竄了下去，驚慌爬到了沙發底下。
客廳燈火明亮，卻無端讓人感到心驚膽戰。
王於漾把手機放茶幾上麵，兩手指縫交叉著放在腹部，他一大把年紀了，頭一回喜歡個人，合法婚姻，結婚，領證，耐心，寵愛，忠誠……能給的都給了。
甚至連原則都收了起來。
任由那孩子給他帶上洗澡都不摘的定位手環，在家四麵八方安裝監控。
王於漾細想這幾年的點點滴滴，沒怎麼吵過架。
房裡房外都挺和諧的。
性格跟身份閱曆使然，王於漾在感情方麵從來沒有過什麼猜疑心，更不會患得患失。
他是相信自己伴侶的，哪怕接電話的人說了句曖|昧的話。
不過……
家裡沒水嗎？
需要在外麵洗澡？
王於漾頭更疼了，他的眼睛剛閉上就睜開了，視線落在手環上。
這是雙向定位，那孩子說過。
王於漾搜尋到相關記憶，按照他教的法子打開手環，驗證信息，搜尋位置。
不到一分鐘，王於漾就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他去玄關那裡，想到什麼折回客廳。
“黑豆？”
沙發底下有細微聲響。
王於漾奇怪的說，“你躲裡麵乾什麼？”
小狗發出恐慌的叫聲。
王於漾很快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小動物是有靈性的，這小家夥應該是被他接到電話後散發出的陰沉氣息嚇到了，他不由得歎口氣，“膽子這麼小，怎麼看家？”
“汪，汪汪。”
大抵是客廳裡的氣氛不再那麼可怕，小狗叫著從沙發底下探頭。
王於漾雙手抄進頭發裡麵，將一頭散亂發絲梳了梳，隨意紮在腦後，他恢複成平日的散漫溫柔，彎腰把小狗抱回窩裡。
“在家裡待著吧，我去找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