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聚會與挖坑(1 / 2)

陛下請自重 酒小七 6376 字 3個月前

紀征帶著田七去了酒樓。Du00.coM

鄭少封也在,這次沒有賭錢,而是和一群書生喝酒聊天。讀書人喝酒吃飯都斯斯文文的,鄭少封雖不大習慣,又怕人笑話了去,少不得附庸風雅賣弄風流,旁人都知道他爹的厲害,並不敢笑他。

但鄭少封自己總覺不合群,看到紀征和田七來,倍覺親切,要拉著他們坐在身邊,兩個坐在他身旁的秀才被他轟了去,不敢有怨言。田七見鄭少封又攬她肩膀,皺著眉抖開,鄭少封笑嘻嘻的不以為意,紀征看不過眼,自己坐在兩人身邊,隔開鄭少封和田七。

讀書人都有些清高,此次聚會座次是以文名排而非以家世地位,鄭少封就不說了,紀征最負盛名的是他的臉,因極少參加文人們的詩酒聚會,也不甚有文名。至於田七,在座更基本無人認識。

但是三個人的相貌都很不錯,遠遠高於平均水平,湊在一塊挺紮眼的。

田七向人群裡掃了一眼,多數人的臉都陌生,隻一個人認識,那人此刻也正不懷好意地瞪著她。

此人正是孫蕃。田七見孫蕃瞪他,於是朝他笑了笑,果然使得他更加憤憤。

除了孫蕃,參加這次聚會的還有唐若齡的兒子唐天遠,座位比他們都靠前。此人比田七大一歲,是有名的才子,因母親病逝,為守孝而錯過鄉試和會試,故此今年才又參加。雖如此,同齡人也遠遠不及就是了。

田七對才子不大感興趣,她低頭喝了口茶,發現鄭少封在隔著紀征扯她的袖子。田七隻得扭頭看他。

鄭少封問田七,“我的靈兒呢?”他帶著一頂玄色滾粉邊兒六棱羅帽,風騷得很,手裡搖著一把灑金川扇兒,不像個讀書人,倒像個戲霸王。

田七難得見人把好端端一把名貴川扇搖出狗尾巴花的效果,她掩著口,要笑不笑,答道,“我正想與你說這事,你若考不上舉人,這輩子休想見靈兒了,我要把它拔毛烤來吃,白毛還可做一頂帽子,冬天禦寒。”

簡直太令人發指了!鄭少封一聽急了,拉著紀征的胳膊道,“你管一管你家寶貝!”

這句話說得紀征五臟六腑如泡了觀音菩薩的淨瓶聖水,熨帖無比,他於是摸了摸田七的頭,柔聲笑道,“彆鬨。”

田七:“……”總覺得哪裡怪怪的。雖說男女授受不親,但一個男人和一個“男人”相處,這樣算不算過界?她不太了解,王爺又說自己不是斷袖……田七又不敢反應過度使人看出端倪,隻好輕咳一聲說道,“你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說我是他家寶貝?”

鄭少封正要說話,紀征卻端起一杯酒堵住他的嘴巴,一邊說道,“正是,你休要再胡說了,不然我也幫不了你。”

鄭少封連忙點著頭,把酒喝了,表情更加曖昧。

這三人小團體在下邊笑鬨,上首幾人已經發起了一項文人們愛好的活動:對對子。

對對子連幾歲孩童都會,不過現場作對子,考的是急才,要又快又好,並不容易。田七懶得理會鄭少封,仔細聽他們的動靜,聽說要對對子,也來了興致,想看一看眾人的本事。

本次聚會的東道姓葉,是國子監的博士,他先出了個對子,“這上聯是我昨日得的,說與學生,雖能對出來,卻不好,不妨今日再說與眾位一聽……‘亭前花初放’,怎樣?”

彆人正凝眉思索間,唐天遠已經眼睛一亮,道,“‘閣下葉先生’,如何?”

“好,好,好。”葉博士連說了三個好字,在座眾人也紛紛讚不絕口,唐天遠才名果然名不虛傳。

田七也點了點頭,有些對子看似容易,其實最難對工整。

於是接下來這上聯該唐天遠出。唐天遠並不愛爭奇鬥巧的東西,他向窗外一望,看到酒樓對麵的一家綢緞莊,此刻綢緞莊的夥計正一匹一匹地向屋內抱布料,於是便說道,“一匹天青緞。”

田七正在給紀征碗內倒茶,聽到這幾個字,腦內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道,“六味地黃丸。”

一句話把在座眾人的目光都拉向她。光聽上聯覺得平淡無奇,但是把下聯一對,就覺無一個字不工整妥帖,精妙而不纖巧,正是大俗中的大雅。

唐天遠一臉歎服,拱手道,“兄台高才,請教兄台尊姓大名?”

田七見他說話客氣,於是也客氣道,“不敢不敢,姑蘇人氏,田文豪。”

鄭少封一聽這個名字,牙根兒犯癢癢,低聲對紀征說道,“太無恥了。”

紀征卻不理他,隻笑看著田七。

唐天遠和葉博士又跟田七客氣了一句,誇她有才。

田七答道,“說實話,我並未讀過什麼書,隻是前幾天見人吃過這種藥,一時想了起來。”

鄭少封聽到此話,嘿嘿淫-笑起來,故意輕輕撞了一下紀征,“嘿,你怎麼還吃六味地黃丸呢,腎不好就悠著點,年紀輕輕的。”六味地黃丸正是補腎的藥。

紀征一時想否認,又不想辯解,隻臉色微紅,“休要胡說。”

這一聯該田七出,田七隻隨口扯了一個,不想卻被孫蕃搶了先。不僅如此,孫蕃非要單獨和田七切磋,拉開了架勢。

自從上次裸奔事件,孫蕃總想要扳回一局,這次的機會難得。他知道田七隻是個太監,肚子裡必不會有多少筆墨,這次聽田七那樣說,又見他出的上聯不怎麼好,於是打定了主意他是投機取巧,便想要難為他一下,讓他出出醜,看他還敢不敢自稱“文豪”。

田七冷笑,她正好這幾天氣不順,總要找人淩虐一番方能痛快。

於是兩人你來我往唇槍舌劍起來。紀征一開始為田七捏了把汗,後來越聽越心驚,田七隻是個太監,能想出“戴三山”這種名字已是不俗,又怎會有如此文采?

對聯越來越難,眾人紛紛叫起好來,田七終於歎了口氣,麵露慚色,說道,“眾位才子有所不知,我確實沒讀過多少書,方才說的這些對聯都是從一本對子書上看來的,竟不想孫公子也能一字不差地說出來,是以才一聯一聯比下去。隻是拾人牙慧之事,終覺無趣,以他人筆墨博自己的才名,更覺慚愧,不如就此打住,不比也罷。孫公子倘若不儘興,我便認輸罷,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