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絝變卷王三(2 / 2)

賈赦又忙低下頭:“陛下做媒,自然是天作之合,臣感激涕零。”

司徒曜朗聲笑了起來,這回是真的高興:“來人呐,給賈將軍賜座上茶。”

賈赦膽戰心驚的喝了半杯茶,又小心回了司徒曜幾句話,領著兩箱子東西出了宮。從頭到尾,司徒曜也沒有說那兒媳婦,姓甚名誰家住何處,隻給了他一塊玉佩,說是三年後回京,就見著人了。

等到迷迷糊糊上了馬車,賈赦摩挲著手中的玉佩,疑惑的看向賈代善。

賈代善對這一出,也覺得心中納罕,不過他畢竟經曆的多,前後一想,得出個匪夷所思的結果:“戾太子身邊,估計是有人懷孕了,許是診斷出是女兒了。”

賈赦……

這皇帝到底是怎麼想的?

父子倆麵麵相覷,都摸不透司徒曜的想法,而且此事還需要驗證。不過今天司徒曜問的問題,也說明皇陵那邊肯定有他的人,賈赦這兩把刷子,想要瞞過司徒曜的眼線,直接和廢太子聯絡,等於自尋死路。

所以賈代善想了想,叮囑道:“不管是誰的女兒,既然是當今親自保得媒,咱們就得認下。左右那姑娘如今還沒有出生呢,聽當今的意思,三年後就讓你見兒媳婦了,大不了選幾個能乾的嬤嬤丫鬟,好生照顧教養著也就是了,萬不可心存怨懟。”

賈赦擦了把額頭的冷汗,撇了撇嘴:“兒子又不是瘋了,怎麼敢心存怨懟,隻打個板兒供起來也就是了。就是可憐了璉哥兒,他才丁點兒大,日後的媳婦就定下了,若不是個好的,這日子過得該多無趣。”

說道這裡,賈赦突然看到賈瑚,心中疼了疼,賈瑚這輩子都不會有媳婦了,也沒有子嗣。

“父親,我回金陵去,您覺得這件事對嗎?”

賈代善聞言翻了個白眼:“如今你才問我對不對?陛下都金口玉言應下了,還給了我那樣的哀榮,這事兒不對也是對的。不過避開京中這二年的風浪,回到金陵去韜光養晦,不失為一個韜光養略的好法子,且這兩年的時間過去,即便你有些個什麼不同,人家也不會深究。”

這話前麵賈赦還聽得懂,可後麵就有些不明白了:“能有什麼不同,我不還是賈赦賈恩侯麼?”

“你莫不是忘了我早前說過什麼?我們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回來,就是要重聚賈家氣運,綿延賈家子嗣的。”賈代善無力的重複一遍,歎氣道,“恩侯,你該長大了,如今賈家需得你立起來才好,難不成還要靠我這個死人麼?”

他的語氣太過沉重,賈赦低頭不吭聲了。

賈赦從小學的就是吃喝玩樂,跟在廢太子身邊做個跟班即可,反正他的字是先帝親賜的,等到廢太子登基,一個侯爺是少不了的,做什麼還要努力。

後來廢太子和三皇子鷸蚌相爭,反倒被司徒曜漁翁得利,賈代善又拿命給他掙了個一等將軍,賈赦還是縮著不動彈。賈代善死了之後,賈赦其實也想奮進一把,可賈史氏和賈政又日日洗腦,隻說他蠢笨無能,惹了當今的忌諱,逼著他退居東院。

賈赦的雄心被消磨了個乾淨,如今陡然要他上進用功,頂立起賈家的門戶,他實在是不知如何去做。

但是看著小小的賈瑚,想著若是自己做不到,五年後他和親爹就要魂飛魄散,賈赦拒絕的話就梗在心口,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半晌,賈赦方訥訥出聲:“那,那我該怎麼做?我文不成武不就,太太和二弟都說我是個廢物。我自然不願做個廢物,可卻不知該如何去做。”

賈代善卻很是欣慰,笨不怕,無能也不怕,最怕的是連嘗試的勇氣都沒有。

“自然有我幫你,從前我忙於公事,對你教導太少。從明日開始,你每日寅時過半起身,先繞著演武場小跑兩刻鐘,蹲馬步一刻鐘,再打上一套□□長拳。”

裝作沒有看到賈赦越來越白的臉色,賈代善繼續說道:“用罷早飯後,去書房研習兵書,另外,朝堂每日的邸報,我會一一解釋給你聽,得明白各家的站位和態度。”

……

賈代善滔滔不絕的說出計劃表,賈赦卻聽得麵如土色,他長到如今二十二歲,從來不曾這般努力刻苦過。他剛想張嘴討價還價一二,賈代善給賈瑚使了個眼色,示意賈瑚去對付。

“父親真棒,到時候瑚哥兒和父親一起練習!從前史家表弟還說他父親厲害,我就覺得我爹爹最棒,比史家表叔強出百倍去!”賈瑚睜著一雙黑亮的眼睛,滿含崇拜的看著賈赦,“如今父親您若是跟著祖父學習,定能比從前更厲害,到時候何止百倍,史家表叔都不配和您相比了。”

這一通馬屁拍的,實在太過尷尬,賈赦和賈代善都不信。

畢竟史鼎史鼐兄弟兩個,是靠著自己的能力封侯的人,賈赦若不是有個好爹,如今給他二人提鞋都不配。

不過尷尬是尷尬,也確實激起了賈赦的勇氣:“好!就是為著瑚哥兒,父親也會努力的。”

賈赦拍著胸脯立下保證:“瑚哥兒可以監督父親,咱們瑚哥兒也要好生學,日後也做個厲害的人,如何?”

賈赦心想管他做不做得到,如今先應承下來,也省的丟了自己做父親的臉麵。

賈瑚則是連連點頭,賈代善見這父子倆互相吹捧,心中又是好笑,又是鬆了口氣,隻要賈赦答應了就行。

賈代善是做老子的,他怎能不清楚賈赦的性情,最是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自己這計劃定的又嚴苛,賈赦能堅持一天都是多的,彆說要持續三五年了。所以他離開地府之前,拜托賈源和賈演二人,從判官手裡討了個好東西,專門拿來對付賈赦的。

那是個小法器,直接針對靈魂的,若是有人對著它應諾,就必須要完成,不然就會得到懲罰。這懲罰倒也危害不大,隻是會奇癢難耐,抓心撓肺卻無可奈何,畢竟這不是外傷,是靈魂作用,非得把答允的事情完成,才會消散。

方才賈瑚和賈赦互相吹捧誇讚時,賈代善便默默的啟動了這個法器,如今已經生效了。

賈赦尚且不知道自己悲慘的未來,他的高昂興致,在抵達榮國府家門口時,達到了巔峰。

他跳下馬車,故意揚聲道:“聽濤、觀海,把陛下賞賜的東西拿著,隨我一起去榮禧堂給太太請安問好。”

說罷他背著手,大搖大擺的進了門。

賈代善和賈瑚跟在後頭,隻覺得他活像一隻橫行霸道的大螃蟹,頗有些啼笑皆非之感。一老一少對視一眼,偷偷笑了笑,又急忙憋住,唯恐被賈赦發現了之後惱羞成怒。

榮慶堂內,賈史氏早就收到門口婆子的報信,她方才還以為賈赦是說氣話,如今見他果真進了宮,還得了皇帝的賞賜,瞬間有一絲慌亂。賈史氏強忍著鎮定下來,打發丫鬟去請賈政夫妻過來,皇家恩賜難得,需得全家人一同迎接,方才不失了禮數。

賈政心中很是不忿,不過還是忍著氣行禮問好,把那幾箱子賞賜好生供了起來。

等到諸事罷了,賈赦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聖上仁慈,特許咱家回金陵為父親守孝,還給了恩典,說是允準父親以超品郡王規製返鄉下葬,實在是皇恩浩蕩。”

“太太,老二,從前你們總是說,我惹了陛下的忌諱,所以咱家才降等襲爵。今日我想問問,這些個賞賜恩典又是為何?更何況,聖上知曉我有個兒子,還特意為璉哥兒保了媒,給他說了個媳婦兒,這玉佩,就是信物!”

賈赦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玉佩,確實是龍形的,上麵還墜著明黃色的穗子,昭示著它的來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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