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難讓人相信，不……這不可能，托尼盯著星期五對比出的報告。
荒謬到了極點。
他放慢了速度，一個字一個字地看，平時半分鐘就能瀏覽完的報告他足足盯了塊十分鐘，就像不明白這份報告是什麼意思。
傑森的記錄很難找到，他從小在哥譚街頭摸爬滾打，一定程度屬於不可見人群，但在他還未被收養時，曾因為盜竊和暴力而留下了犯罪記錄，被哥譚警局記錄在案。
在傑森死後，布魯斯銷毀了他一切記錄，但對於托尼來說，隻要世界上存在過的數據，就不可能被隱瞞，加上他過去習慣於將數據備份在自己的私人數據庫中。
天台上遺留的指紋屬於一個死者——
那個被殺死的二代羅賓，傑森陶德。
托尼眉頭微擰，天台上的風吹得他整個人冷靜無比，他需要更多證據來證明這不是一個陰謀，獲取傑森陶德的指紋有太多種方式，除了他還有許多人能做到，但他想不出來是什麼組織需要借用一個死者的身份。
並且他的活動地點還不是哥譚？
他陷入沉思，蝙蝠俠的反派和其他人比起來具有一個很典型的特點，那就是他們通常不會把戰場拉到哥譚之外，或者是對哥譚以外的人動手，就像是互相遵守著一種哥譚事哥譚畢的準則一樣，而傑森和夜翼也有所區彆，他身上的蝙蝠係氣息更濃厚一點。
這樣一個身份出現在紐約，整件事就變得更加撲朔迷離起來，再加上九頭蛇……九頭蛇的人體克隆技術的確可以做到這一點，但他想不出九頭蛇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們改造巴基尚且可以歸到對美國隊長的執著裡，但傑森？
托尼不認為被扔下去的那個倒黴蛋能提供什麼有效信息，但本著問問也不會掉塊肉的心態，他還是讓盔甲把他提溜上來。
“你好。”托尼慢條斯理地說，“我想我應該不用做自我介紹，剛才發生了什麼？”
“蝙蝠、蝙蝠俠——！”
男人腿腳發軟，他哆嗦著，還沒從被倒吊的充血狀態緩過來，“剛才是蝙蝠俠！”
托尼蹲下來，湊到男人跟前，不動聲色地問：“你知道這兒是紐約吧。”
“我能確定！那絕對是蝙蝠俠，我不會忘記他的聲音……永遠不會忘記。”他驚恐地瞪著托尼，“就像上一次一樣，這種行事風格除了他不可能是彆人！”
“是誰攻擊了你？”
“我不知道！”男人已經被嚇破了膽子，現在托尼問什麼他都會如實回答：“老板吩咐我來跟蹤蜘蛛俠，但有個男人救出了他。”
這倒是意外之喜，托尼心想，這個男人暴露的信息比他想象的要多，之後他又花了一番功夫問清了當時的景象。
……用槍？
用槍沒什麼問題，但放在二代羅賓身上？蝙蝠俠對槍的厭惡和拒絕幾乎每一個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的羅賓們也是嚴格遵守這個準則，據他所知，傑森陶德在死亡從未使用過槍械。
他把這件處處都透露著不對勁的事情放到待處理事項的第一位。
*
傑森的學習很快就結束了，他可以好不誇大地說自己是一個有天賦的人，更何況這些技能就像他過去都了解過一樣，與其說學習，倒不如說是喚醒。
那些老師們很快就教不了他什麼，一部分人渣也被他痛快地抹了脖子，他結束了所有的課程。
傍晚，傑森坐在餐桌前摩挲著手裡的通訊器，之前那個被砸掉後，他在臥室的抽屜裡找到了一櫃子，就像塔利亞知道他會弄壞這些東西似的。
他在猶豫是否應該和塔利亞聯係。
桌子上的奶油甜湯正在變冷凝塊，傑森心不在焉地用勺子攪動了兩下，那天他留下了太多容易暴露自己的痕跡。
他不知道過去的自己是什麼人，但他知道自己在解開所有謎題前，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傑森熟練地按下一串號碼，在按下呼叫鍵的時候又停下，過了一會，他又把這串號碼刪去了。
房間越來越暗。
傑森沒有開燈，屏幕透出的一點點光源就是這個房間的全部，而屋外正下著大雨，時不時有閃電從天際劃過，照亮了傑森的半邊臉。
一聲響雷。
傑森維持著注視通訊器的動作，但每一塊肌肉都悄然繃緊，手也不著痕跡地伸向桌子下——那兒藏著他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