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
雖然知道雷霄古沒什麼彆的意思, 但還是怪怪的。
老蝙蝠當年給他的影響還真有點大，不然雷霄古沒理由如此優待傑森。
傑森繼續跟著雷霄古往裡走，越走越驚訝, 這座宮殿外麵和裡麵完全不是一個樣, 剛進來的時候還感覺是座破舊木屋, 裡麵卻像國王的宮殿。
而且這種風格和尼泊爾一點都不搭調, 傑森瞅了瞅柱子上鑲嵌著的綠寶石，忍住了想把它扣下來的念頭。
這個法師……好像不是一般的有錢。
雷霄古帶著他穿過長長的走廊，越往深處走，光線也就愈發暗淡，散發著奇異香氣的白煙在空中冉冉環繞。
傑森：【係統，我怎麼感覺怪怪的。】
係統：……
不瞞你說, 我也感覺怪怪的，但雷霄古這人就是這樣, 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很有排麵。
雷霄古在走廊儘頭站定，回過頭, 氤氳的煙霧中, 歐羅巴人深刻的輪廓似乎都被軟化。
“過來。”雷霄古說。
傑森怔了怔, 往前走了幾步, 雷霄古隨手推開了門——
係統：【臥槽。】
傑森內心一窒, 渾身僵硬地看著眼前金碧輝煌的宮殿。
沒錯，是一座宮殿。
在這個時代, 除了還保留著君主立憲的國家, 很少有宮殿的存在, 而那些國家的王室也成了象征物，過去擁有的珍貴寶物也被放入博物館，任憑遊客參觀。
有錢的闊佬倒是能修建出來, 但卻隻能建造個形狀。
目光所及之處儘是閃耀的金色。
高闊的穹頂用金粉刷飾，每一根梁柱都用金子包裹，在雕以繁複的花紋，這些細密的花紋又被鏤空，鑲嵌上細細密密的紅寶，羊毛製成的手工地毯被織進神秘的圖騰，一腳踩上去，就能踩出一個輕微的凹陷，厚重的綠色帷幔拖著金穗遮住了窗戶，一點光都透不進來，之前進門時看到的那種蠟燭被乘放在金色的燭台裡，古樸的木桌上堆著數不儘的各色珍貴寶石，
傑森：！！！
月亮和星星是這座宮殿最常見的裝飾物，被金絲纏繞著的月牙裝飾掛在隨處可見的地方，底端是一種鐵鏽般的紅，卻無端透露出昂貴的意味。
傑森輕飄飄地跟著雷霄古繼續往裡走，感覺自己就像是掉進了豪華版的兔子洞，一個沒注意，衣服掛到了一串珍珠項鏈，他急忙伸手去接——
接到了。
傑森微微鬆了一口氣，但珍珠項鏈的滑落引發了一連串連鎖反應，珠寶堆成的小山如雨點般砸落在地上，互相碰撞在一起，再滾落進長毛地毯裡。
一隻極其精美的祖母綠薔薇胸針和一塊鑽石相撞，砰地一聲裂成兩塊。
傑森：“！”
……鑽石還能再買一塊，但那塊一看就很有曆史感的祖母綠怎麼賠？
傑森蹲在地上，盯著那支破碎的薔薇，就像一隻不慎打碎杯子的貓貓，臉上看著十分平靜，內心卻慌亂得恨不得立刻跑掉。
他抿著嘴唇，看著雷霄古，有點不知所措。
傑森：“我會賠償的。”
應該也能有辦法……找個手藝好的工匠補一補，沒準還能恢複原樣？
雷霄古：“賠償什麼？”
傑森把胸針碎片撿起來，放在手心裡給他看。
他有點難受，這些東西都經曆了無數歲月，卻被自己打壞了，眼睜睜地看著老物件被損毀的感覺真是糟透了。
雷霄古：“你喜歡這種東西？”
他從傑森手心裡拿過那支破碎的薔薇，對著燭光看了看，隨手扔到桌子上。
雷霄古用一種輕描淡寫地語調：“我記得這種東西還有很多，你可以隨便拿著玩。”
“很多？”傑森呆滯地重複了一遍。
很多——這種東西不是應該放在博物館裡讓人參觀嗎？傑森雖然對珠寶不感興趣，但他好像擁有一些鑒賞知識。
“彆追著我跑啦——我已經把那顆祖母綠送給我最喜歡的貓了，真是一顆不錯的寶石。”一道嫵媚的女聲在他腦袋裡響起。
傑森忽然想起來，正是這道聲音的主人教了他這些知識。
男人看著愈發迷茫的傑森，勾了勾嘴角，“不過是一些石頭。”
傑森眨了眨眼睛。
係統：……
即使是它，也被雷霄古這種行為震撼到了。
真正的法師，棄醫從法，迅速轉職，窮困潦倒到試圖通過講故事去敲詐闊佬，整個聖殿都靠著老板的家底過活，隻能吃土豆，連菜都買不起。
虛假的法師，沒人知道他活了多久，在山頂都能蓋起豪華宮殿，寶石黃金堆積成小山，再讓人摔著玩。
係統：……斯特蘭奇到底當了個什麼至尊法師？當了個寂寞嗎？
**
雷霄古離開後，傑森拽了把椅子坐下，他有點宕機的腦袋終於開始運轉。
傑森：【我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
係統：【……你現在才感覺不對？我問你個問題，你認真回答一下。】
傑森：【問。】
係統：【你沒覺得這個男人的姓氏挺耳熟？】
傑森：【不就是塔利亞的姓氏嗎？】
傑森：？？！
他猛地反應過來，自己不知不覺地陷入了一個思維盲區，之前塔利亞和傑森提過，她殺了自己的父親後才接手的刺客聯盟，加上刺客聯盟基本隻在中東地區活動，種種原因導致傑森壓根就沒把雷霄古和刺客聯盟關聯起來。
不過想想也是，他自己都能死而複生，憑什麼雷霄古不行？
我好像……找錯地方了？
他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不是霍格沃茲，也不是法師塔，忍者大師也算不得魔法側。
那我到底要學個什麼？
他之前對雷霄古的尊敬是源於魔法——斯特蘭奇告訴過他，對待活了很久的法師，再怎麼尊敬都不為過，擁有著強大力量的同時，法師會被副作用所折磨，一個活了無數年還能保持理智的法師幾乎是不存在的。
即使睿智如古一，她也曾經使用過多瑪姆的力量。
傑森：【……所以我是來了刺客聯盟？】
心情複雜。
那種魔法側的神秘光環散掉之後，他完全想不到自己呆在這的理由，誰知道雷霄古是不是打算向塔利亞複仇，他一點都不想卷入奧古的家庭事務。
係統就好像知道傑森在想什麼，製止了傑森想要立刻離開的想法。
還是那句話，來都來了。
而且刺客聯盟他這輩子也避不開，就好像和奧古一家有著奇怪的緣分一樣。
係統：【呆著吧，刺客聯盟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學校。】
一開始是蝙蝠俠在這裡找到了自己的道路，後麵刺客聯盟好像就變成了羅賓畢業基地，托老蝙蝠和雷霄古之間複雜過往的福，雷霄古總是想把老蝙蝠周圍的人整到自己身邊，扭轉他們的思想，好來反駁蝙蝠俠是錯的，所以羅賓們在這裡得到的總是頂級待遇。
迷茫了嗎？那就來刺客聯盟，畢業了還有可能繼續進修，再去大種姓那裡轉個職。
係統怎麼想都覺得不虧，有些東西它會，但沒法教給傑森。
傑森：【……你怎麼知道？】
係統語氣中的熟稔都快溢出來了，它也沒掩飾：【雷霄古真的是個挺好的老師，對你又沒惡意，學點東西不好嗎？】
傑森開始遲疑。
係統：【換個地方，有人能讓你拿紅寶石當石頭扔著玩嗎？】
傑森開始動搖。
係統：【這可是比資本主義糖衣更勝一籌的封建主義糖衣，一輩子就享受一次。】
傑森：……你說的對。
**
“雷霄古。”傑森換了一套和忍者大師風格類似的衣服，隨意地坐在矮桌對麵，打了個哈欠——這會已經是美國的深夜了。
“你能給我指明一條什麼樣的道路？”
綠眼睛的男人意味不明地看了看他，“你好像對我沒那麼尊敬了。”
“抱歉。”傑森沒誠意的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外麵太冷了。”
一定是外麵太冷了我才會把你誤認成一個法師。
雷霄古也沒在意這個，倒不如說，現在的傑森更符合他的認知一些，“我能給你一條出路。”
他的語氣逐漸變得富有煽動力：“打擊邪惡和尋找正義——我用了一輩子去探索它，刺客聯盟就是為此成立的。”
他當年也對蝙蝠俠說過這番話。
傑森嗤笑了一聲：“刺客聯盟？用暴力遏製暴力，用鮮血償還鮮血，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那一套？”
聽起來還挺複古的。
傑森搖了搖頭，“太低級了。”
“當然不是。”雷霄古說，“我喜歡一勞永逸的結束犯罪。”
傑森擰起眉毛：“直接殺了他們？這更糟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樣活這麼久，而罪犯就像雜草一樣一茬又一茬地長出來。”
雷霄古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真的是這樣嗎？”
“你可能對刺客聯盟有些誤解。”雷霄古平靜地說：“你隻看到了其中的一部分。”
雷霄古的思想和蝙蝠俠有著異曲同工之處，倒不如他們的思想本源一開始就是同一個——把自己活成一個堅不可摧的象征，作為一種信念存在於這個世界，但傑森始終沒有明白過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