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美鮮甜,果真可口。”葉溪腮幫子吃的鼓鼓的,這還是她第一次吃素食,彆有一番滋味。她自幼不喜吃肉腥,偶爾嘗一嘗即可,這素齋飯頗合胃口。
山裡的天黑的早,伴隨著清風,吹來桂花的馨香。一排排的桂花樹,有高有低,清香濃鬱。
小米粒似的簇簇桂花,飄飄灑灑,落在小姑娘發上、肩上,宛如點綴著碎金。
山上的風大,摻雜著灰塵枝末,葉溪抬手揉了揉眼睛,濃長的睫毛眨了眨,唔,眼睛沙沙癢癢的,不舒服。
小手搖了搖顧馳的衣袖,杏眸在夜色中泛著漣漪,好似含了一汪春水,“顧哥哥,眼睛裡進東西了,你幫我看一下。”
溫熱的氣息吹拂,顧馳弓著身子,仔細的看了幾眼,“現在感覺如何?你先閉眼,過一會兒就好了。”
麵前的小姑娘,眼眶紅紅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像一隻沒吃到胡蘿卜的小兔子一樣,有些可愛,又有些好笑。
風是輕柔的,空氣是馨香的,海棠紅的裙裾搖曳,在這夜色中,愈發奪目鮮明,擾亂人的心神。
目光觸及到那唇,在這一刻,隻有他們兩個人,在小姑娘閉著眼的時候,顧馳很想做點什麼。嘖,這想法可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下一息,顧馳抬起小姑娘的下巴,指腹在那不點而紅的唇角摩挲幾下,眼眸中的墨色不斷加深。
“想親你。” 清潤的聲音此刻有些暗啞,顧馳喉結上下滾動,“可以嗎?”
溫熱的氣息噴灑,兩人離的很近,唇畔上那微涼的指肚不斷升溫,不容忽視。
葉溪還未來得及反應,一瞬間,溫熱的唇覆上去,輕攏慢撚,似是猶嫌不滿足,稍稍拉開點距離,“乖,把嘴張開。”
葉溪第一次經曆這事,隻能被動的承受。身子軟綿綿的,心神被麵前的人占據,無意識的按照他的指令動作,由著他為所欲為。
舌尖探入唇齒,帶著淡淡的薄荷清香,慢慢變得滾燙,鼻端間、胸腔間都是麵前這人的氣息。
顧馳帶著她的手腕,攀附在自己脖子上,兩個人貼的很近,沒有一絲縫隙,更方便他的入侵。
桂花樹上傳來嘰喳的鳥叫聲,似是小鳥兒也在看著他們二人的動作。
葉溪羞的腳趾頭都蜷縮起來,小鳥兒,你快彆看了。
不知過了多久,滾燙的唇終於離開,似是有些戀戀不舍,輕咬了一下水潤的唇瓣。
顧馳重新撫上她的唇,親了親唇角,呼吸中有些急促,眸子染上一層墨色,桃花眼裡蘊著一絲情意,有些撩人心魄,“還想親。”
葉溪呼吸幾次,癱軟在他的腰間,環在脖頸間有些酸軟的手腕,趕忙捂住自己的唇,“不能親了。”
一雙眼眸春水漣漪,眉眼間染上不自知的紅暈,整個人增添一絲豔麗。
她還沒緩過來,到現在身子骨還是軟的,完全忘記了呼吸,再來一次,那她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細碎低沉的笑聲傳來,看著小姑娘的樣子,顧馳勾唇,“好,下次再親。”
杏眼微圓,小臉爬上紅暈,這人真壞啊!這次才剛結束,就想著下一次。
“顧哥哥,這是佛門之地,你,你還親我。” 葉溪喘著氣,捂在唇上的手還未放下。
顧馳勾唇,拉過她的小手,慢慢往前走,“咱們是在月老廟旁,佛祖肯定不會怪罪。月老看見了,隻會把咱們兩個的紅線越拉越緊固。”
葉溪瞪著眼看他,顧哥哥能言善辯,自己說不過他。
晚上在禪房安置,顧馳自然還在她的隔壁,窗外的墨色竹竿散發著清淡竹香,床塌旁還擺著半尺高的鬆柏,竹香摻雜著鬆柏香,好似顧馳身上的味道。
在這清香的縈繞中,葉溪不由想起剛剛那個吻,那觸感似是還在,臉上的紅暈到此刻還未下去,原來接吻是這種感覺,又舒服,又羞羞的。
她仔細的照了照鏡子,鏡中的她,好似嬌豔的桃花,眸子也水汪汪的,還有那唇,麻麻的,帶著水光,紅豔豔的,似是能想到方才那滾燙的吻。
呀,不能再繼續想下去了,葉溪埋頭在被子裡,身子滾動幾下,接觸到涼被,臉頰上的燥熱慢慢褪去。
第二日一早,葉溪罕見的沒有賴床,都怨顧哥哥,昨晚一直進入她的夢中,親來親去的,害得她一晚上沒睡好。
小姑娘眸子水潤潤的,帶著朦朧和惺忪,顧馳彎起嘴角,聲音中有些慵懶,“昨晚是不是沒睡好?多親幾次,你就習慣了。”
葉溪趕忙捂上他的唇,又急又羞,“不準說,不準再提這事。” 好不容易暫時忘記了,又被顧哥哥提起來。
“好,我不說了,你快吃飯。” 顧馳眼中閃著笑意,小姑娘惱羞成怒的樣子,也還是這麼可愛。
在普寧山待了兩天,看了附近的景色,買了一些特色吃食,他們二人趕著回家。
考上解元,這可是大事,顧家人自然也要祝賀。
周圍村子的、鎮上的人家,還有不少縣城的人家,不管認識不認識,都來祝賀。
所幸顧父、顧母早有防備,準備了不少食材和人手,算是賓客儘歡。
到了午時,還斷斷續續的有人來賀禮,顧馳、顧父在門口接待,顧大郎、顧二郎還有吳氏、苗氏負責招待客人,就連顧大寶、大丫、二丫也在招呼著同齡的孩子,實在是來的人太多了。
“退之,恭喜你,老夫沒看錯你。” 鎮上求知書院的王夫子和張院長也來了,顧馳這學生,是從他們書院走出去的,現在求知書院,不少人願意進去讀書,這對他們做夫子的來說,是最大的榮耀。
縣學的夫子和教諭也來了,府學的教授和訓導因距離遠,都送來了禮物。
不多時,門口停了一輛馬車,
看到來人,顧馳有些驚喜,趕忙迎上去,“婁縣令,您也來了。”
“哈哈,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你給咱們臨南縣爭了這麼多的光,老夫一定要來。” 婁縣令麵上掛著笑,脫去官袍,他整個人愈發和藹。
“退之一直不敢忘記,當日婁縣令的推薦,讓我可以進入縣學,有今日的成果,退之倒是要多謝婁大人。” 顧馳以茶代酒,向婁縣令謝禮。
“這就是縣令大人”、“厲害了,托三郎的福,咱們也見到了縣令大人”、“婁縣令看著很有氣勢啊!”
對許多村民來說,見到的最大的官也就是裡正,今個有機會和婁縣令近距離接觸,真是天大的榮耀。
婁縣令不是那等挑剔的,他沒有進到屋中,而是和村民們一桌,向他們了解情況,了解村子的發展。
不多時又來幾輛馬車,“宛陽府知府大人送來禮物”、“洛州府巡撫大人送來禮物。”
顧馳趕忙道謝接下,知府大人和巡撫大人百忙之中,還記掛著他,派人來送禮,應該是出於老師的情麵。
“乖乖,連巡撫大人都送禮了,顧家厲害,真是厲害”、“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參加這麼厲害的宴席,縣令大人、知府、巡撫大人,都是大人物,想都不敢想”
在坐的客人議論紛紛,連飯菜都顧不上吃了,止不住的感歎,即便他們隻是個看客,也倍感榮幸,和解元一個村,和縣令大人在一桌吃過飯,以後出去可有談資了。
一直到傍晚,宴席方才結束,臨走前婁縣令拍著顧父的肩膀,就連顧母也誇讚了,說他們會教育孩子,是值得大家學習的父母,這是多麼大的榮耀啊!
知道孩子們上學艱難,還撥了一筆款,用來修建村學。
月水村村民們個個感動不已,能有今日這境遇,歸根到底還是因為顧家,因為顧馳,到如今,算是沒有一個人敢說顧家壞話了。誰要是看不起顧家,就是和他們整個村子作對。
“小妹,小安考過童生後,遲遲未考中秀才,這段時間能不能讓三郎幫忙補習一下。” 周三姐到了如今,再生不出比較的心思,她算是看明白了,個人有個命,小妹就是個命好的,誰都羨慕不來。
顧母自然應下,反正三郎還有幫忙給老伴兒和兩個兒子複習,帶一個學生,和帶幾個學生沒差彆。
不僅如此,縣城裡的大戶人家,願意掏不少錢,隻求顧馳能幫忙補習幾天。
這段時間,顧馳學習任務不太重,他的重心在顧父和兩位兄長身上,再說誰也不會嫌棄錢多,他考察了幾個學子,覺得水平還不錯,便帶著他們一起補習,倒是又賺了百十來兩銀子。
期間還來了一個攪屎棍,顧馳的二舅母,張氏,腦子被驢踢了,帶著一個姑娘,跑到顧家。
張氏麵上掛著刻意的笑,“小妹,三郎如今可是舉人,你們早早定親,太不劃算了,我聽說不少秀才、舉人家的女兒,都想和你們結親呢!”
顧母白了她一眼,“是嗎?你絕對聽錯了,沒有這回事。”
張氏推了推身旁的女子,“三郎是舉人,妻子的身份可不能太低,這位張小姐,是秀才家的小女兒,端莊賢惠,我瞧著,和咱們三郎挺配的。” 這姑娘是她娘家那邊的親戚,跟她沾親帶故的。
那張小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麵上看著文靜,眼睛裡閃的光,卻是個不安分的。
顧母冷哼一聲,“二嫂,你的眼神有問題。哪個端莊賢惠的女子,會這麼不知羞恥的跑到已經定親男子的家中。彆人想嫁,我們就必須要娶嗎?”
顧母做出送客的姿勢,“我們顧家兒媳,就隻要葉溪一個,長的好心眼好,和三郎正配。歪瓜梨棗的麻煩照照鏡子,這麼不知羞,我都替你們害臊。”
張氏急了,她也知道自己這事做的不地道,可是這件事要是說成了,她能拿到不少銀子呢!“我也是為三郎和你們顧家著想,你再好好考慮考慮。”
顧母翻個白眼,抓雞仔似的,把張氏和張小姐一起扔出去,“有臉麵的,就趕快滾出去,你一個大家閨秀,學什麼不好,偏偏學搶彆人的未婚夫。還有二嫂,我明日就回家,看看二哥和爹娘知不知道這件事。”
張氏麵上笑容一滯,“我就是個跑腿的,沒什麼彆的意思。” 要是被自己男人和公婆知道了,那還有她活路嗎?
她也顧不上什麼錢不錢的,轉身朝著這張小姐劈頭蓋臉罵一頓,唾沫星子橫飛,“我當時就勸過你,讓你不要動什麼歪心思,你不聽,現在被人指著鼻子罵,滿意了吧!”
罵了一通,又討好的看著顧母,“小妹,你看,嫂子也知道錯了,你彆告訴你二哥他們。”
顧母看也不看她一眼,轉身關上大門,不告訴二哥,那是不可能的,張氏是個腦子不清的,指不定以後要乾出什麼事情呢!
一晃眼幾個月過去,又來到了冬季,這個冬天,對顧家人來說格外不一樣,翻過春,顧馳的親事、還有顧父、顧大郎和二郎去下場參加縣試。
顧馳的親事定在三月初,夏季太熱,冬季趕上下雪日子,又不太便利,三月份草長鶯飛,春光日暖,正是嫁娶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