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在這待著吧,我去喊爹爹去。” 葉溪惱羞成怒,嬌嬌羞羞的,轉身跑出門外,她可不要和顧哥哥這個大混蛋待在一起呢,就會欺負自己。
“出去後好好改正,不可再動什麼壞心思!還有,你要不要再見你爹娘一麵?”縣衙裡的史衙役將李傑放出來,看著他開口。
李傑毫不猶豫的搖頭,沒有一絲留戀,徑直出了門,大牢的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雖隻待了半個月,卻是度日如年,他可不願意再在這裡多待一刻。
還有那倆老不死的,當初下手那麼重,自己的牙都被他們打掉幾顆,見他們一麵,那時不可能的。
李傑甚至有些惡毒的想著,那倆老不死的就在牢裡待著吧,哪一天死了更好,省得他被人指指點點,說這是那一對心腸歹毒夫婦的兒子,汙了自己名聲。
史衙役看著李傑離去的身影搖頭,這孩子看著年輕,卻是個心腸狠的,為了維護自己的名聲,繼續考科舉,二話不說就和父母斷絕了關係,還簽了協議,真是夠狠。
突然想到什麼,史衙役笑出聲,他到現在還記得當初那場鬨劇。
魚死網破,方氏一股腦的指控自己男人,兩人在牢裡大打出手,互相抖出這些年做的壞事。
等到判刑的時候,李傑這小子猛然跳出來,聲稱要和父母斷絕關係。
方氏和李三郎這倆人,雖心思惡毒,可對自己孩子那是沒話說,掏心掏肺的。
初時聽到兒子要和自己斷絕關係,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緩過來後,劈裡啪啦,兩人也不吵了,也不鬨了,合起夥好好揍了李傑一頓,下死手的那種,打的李傑鼻青臉腫,嘴裡直吐血。
李傑的那是聲淚泣下,為自己開脫,“爹娘,如今咱們家沒了銀子、也沒了鋪子,你們二人在牢裡還出不來,我就是咱們家的希望。科舉考試父母名聲受損,也會被人看不起的。這隻是做做表麵功夫,實際上我還是你們兒子,等我考中科舉有出息了,咱們一家人的日子就好過了。到時候你們出來後,也有個依靠,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
打一通出了氣,畢竟是一家人,方氏和李三郎被李傑說動了,即便不願意又如何,等三年後,他們從牢裡出來,沒銀子、沒家底,怎麼過日子,加上坐過牢,去給彆人當仆人都沒人要,還是要指靠這唯一的兒子。
他們二人趕忙應下,為了不讓兒子心生怨恨,使勁抽了各自幾巴掌,“我們都聽你的,爹娘剛剛有些過激,你彆記恨。你是我們唯一的兒子,隻要是為了你好,我們都願意做。斷絕關係我們同意,隻是有一點,你可不能忘記今日這一番話,爹和娘就隻能指望你了。”
李傑吐出嘴裡的血水,垂著眼簾,讓人看不起眼裡真實的想法,“我怎麼會記恨爹娘呢?爹娘對我的恩德,我絕不敢忘記,你們就放心吧,我會好好讀書的,等我有空了,就來看你們。”
方氏哪有不應的,拉著自己兒子的手,要多溫柔有多溫柔,畢竟這是她最後一根稻草,“你記得來看我們,爹和娘等著你呢!”
想到這,史衙役不再繼續下去,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一家人個頂個的狠毒,小的這個,也是個心狠的,能和自己親生父母斷絕關係的,能是什麼好人!方氏和李三郎的打算,注定要落空。
李傑出了縣衙,倒是沒先回家,去到李宏家裡賣了一頓慘。
畢竟是自己侄子,李大舅不好不管,掏出一筆錢打發他走了。
李傑第一件事,去到經常去的翠花閣,找了個姑娘好好放縱一番,沒幾天手中的銀子就花完了,被人趕出來。
他們家故意陷害葉父鋪子這件事,鬨得沸沸揚揚,鎮上哪個人不知道。李傑像過街的老鼠,沒有人願意搭理他。
他去以往交好的幾家,統統都是給了他一些銀子,便讓他不要再上門,像打發乞丐似的。
李傑眼神暗了暗,都是因為顧家和葉家,要不是他們不放過,自己一家人也不會淪落到如此下場。自己已經這麼慘了,那他們也彆想好過。
其實這些人加上李大舅給的銀子,李傑要是省著花,花個兩三年不成問題,供他讀書也綽綽有餘,可惜這人是個死不悔改的。
葉溪家在陽山村村尾,有些偏僻,李傑特意盯了幾天,趁著這日葉父和李氏不在家,叫上幾個混混兄弟,隱蔽的上了門。
葉溪正在侍弄院子外的花草,突然感覺身後一暗,流裡流氣的聲音傳來,“表妹真是出落的越發好看,讓表哥,看著就有些心癢癢。”
李傑的眼裡泛著令人作嘔的光,他這表妹,這兩年不見,柳腰細細,玲瓏有致,那身姿、那容貌,和翠紅樓裡的姑娘相比,更加勾人,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嘗一嘗這滋味。
葉溪站起身,拍去掌心的泥土,冷冷的開口,“看來上次對你的處罰毫無作用,你是不是想去大牢裡,陪著你父母?”
李傑嗤笑一聲,朝著葉溪走近,麵容有些扭曲,眼中泛著毒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就算進去大牢,也要先把你弄到手,可不能就這麼便宜顧馳那小子。等到成親之後,顧馳堂堂解元,發現自己的新娘子,已不是清白之身,真是莫大的羞辱!嗬,這都是他的報應,誰讓他不放過我們一家呢?”
他看著身旁的弟兄,這都是他帶來的幫手,上一次在李宏家裡,他竟然被葉溪一腳踹在地上,這個小表妹可有兩把刷子,如今這麼多人,製服一個小姑娘還不是輕而易舉。
葉溪的目光移向李傑身後那幾人,沒有絲毫慌張,“李傑不怕坐牢,你們也不怕嗎?今朝的律法不同前朝,如若你們今天真的動手,即便隻是觸碰到我一根手指頭,也要判刑至少五年以上,猥褻女子的處罰可是很重的。再說我還是顧馳的未婚妻,如果我們執意追究,你們這些人怕是一輩子都要待在大牢裡,你們真的不怕嗎?何必為了李傑這個畜生,葬送自己的一生。”
那幾人目光閃了閃,思考著葉溪的話。他們和李傑就是酒肉朋友,之所以今個跟著他來,完全是起了色心,如若李傑得逞,他們也能嘗嘗鮮。可要是為此搭上自己的一輩子,那可真是劃不來。
李傑冷哼,莫名的篤定,“你才不會報官,如若這件事傳出去,顧家肯定不會同意失了清白的女子進門,以後你的名聲就全毀了。你要是聰明的,就乖乖的彆反抗,以後大家誰都不提這件事。你還風風光光的做個舉人娘子,多好啊!”
“做你的白日夢!我就是拚了命,也要先把你們幾個送進大牢裡。” 葉溪眼神是冷的,語氣也是冷的,她又想起當初的那個夢,李傑就是畜生,毫無人性。
李傑才不相信她的話,朝著身後的弟兄擺手,“這姑娘烈的很,大家小心一點。”
那幾人卻沒動作,開始推卸責任,“葉姑娘,要是知道今個李傑是來向你找事的,我們絕不會跟著一起來,你要是追究,就彆追究我們,都是他一個人的主意,我們也是不知情的。”
他們可不是李傑那個沒腦子的,即便不報官,難不成人家就會咽下這口氣?肯定是暗地裡朝他們下死手!再說顧馳作為解元,受到如此屈辱,到時候他們更沒好果子吃。
葉溪眼睛眨了眨,閃過一道光,“不追究,也是有條件的。” 她抬手指著李傑,“看你們表現。”
對付李傑這種人,她自己不會下手,看這種人一眼,都是辣眼睛。
那幾人對了對眼神,朝著李傑走去,本就是酒肉朋友,哪有什麼真感情,保命要緊。
李傑看著情況不對,趁機就想逃跑,麵上帶著慌張,“咱們才是兄弟,你們可不能聽這女人的鬼話。” 但他一個人,怎麼能抵過幾個人呢?
幾個人齊上手,下了死手,將李傑揍的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鼻青臉腫,身子腫了一圈,看不出原本的樣子,躺在地上就隻剩一口氣吊著命。他是個慫的,褲子也是濕漉漉的,散出一股尿騷味。
李傑到現在還沒明白,明明是他帶著兄弟來找事的,怎麼最後反而自己被揍了呢?嘶,動一下都是鑽心的疼。
在那幾人動手的時候,葉溪趁機叫來村中的人群,還找人報了官。
周大郎、周二郎作為顧馳的舅舅,看著自己的外甥媳婦被人找上門羞辱,兩個人二話不說又揍了李傑一頓,還朝著他的那處踢了幾腳,故意凶狠的開口,“這東西,廢了才好。”
李傑全身上下沒一點力氣,疼的咬著舌頭,費力的搖搖頭,這可是他的寶貝,不能廢。
等到衙役到的時候,顧馳得到消息也匆忙趕過來。
以往清潤的少年,此刻渾身散發著冷意,眸色深沉,眼神像昏暗寒冬裡的北風,帶著化不開的淩冽,又似一把鋒利的刀子,直直盯著李傑。
薄唇抿成一條線,說出的話,也是冰冷冷的,輕輕抬腳,狠狠碾壓在李傑那處,那處簡直成了一灘軟泥,“我今天,就幫你廢了它。”
當他得知消息的那一刻,他恨不得親手解決了李傑,可是理智尚存,這事最好的做法是交給官府處置。
猶不解氣,他又緊緊攥著李傑的臂膀,哢嚓哢嚓幾聲骨頭響,那兩隻胳膊像癱軟的麵條,軟軟的耷拉著。還有那骨頭處,哪裡疼,顧馳專挑哪裡下手。
聽著李傑淒慘的殺豬叫聲,一旁的衙役移過眼,該,真是該,這種人千刀萬剮都算是便宜他了。
看著顧馳這態度,衙役自是不客氣,提溜著李傑扔上車。
葉溪指著一旁縮頭烏龜的那幾人,對著衙役說道,“他們也是李傑的同夥,還是鎮上的小混混,欺負過不少人,和李傑差不多德性。”
那幾人瞪大眼睛,“你說過不追究的!”
“是你們太傻,信了我的話。” 葉溪眨了眨眼睛,不追究那是不可能的,這些人一個個都得到應由的懲罰,這才是她願意看到的。
在大周朝,猥褻女子處罰很嚴厲,況且他們幾個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以前也有過這種情況。最後的結果,李傑被判處六年徒刑,剩餘的那幾人是五年,且在牢獄裡每日都要接受教育,如若到出獄的時間,還是不悔改,那就繼續接著坐牢吧!
“怕不怕?” 顧馳眸子深沉,看著葉溪。
葉溪搖搖頭,拉過他的手,“我不怕,我力氣大,李傑打不過我。到是你,顧哥哥,好像你很怕,你的手都是涼的。”
“是,我很怕,很怕你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受到什麼傷害,那我可怎麼辦?” 顧馳流露出一絲脆弱,這是他的小姑娘,是他放在心窩裡的小姑娘,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小姑娘一分。
葉溪擁著他,雙手環繞在他的腰間,頭埋在他的胸前,聽著少年胸腔內跳動很快的心跳,輕輕撫著顧馳的後背,柔柔的安慰他,“彆怕,顧哥哥,我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
顧馳攬著葉溪,小姑娘在自己的懷中,他才感覺到踏實。
低頭輕輕在葉溪發上吻了一下,“溪溪,真希望此刻就是成親的日子。” 這樣,小姑娘才是真正的屬於自己,整日就能見到溪溪,他也就不用那麼擔心,他會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他的溪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