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是‘好人有好報’,娘一直覺得這話說的有理,如今你是太子妃,更是日後的一國之母,更要將仁德謹記在心,做一個表率。”
葉溪拍了拍自己女兒的手掌,有些感歎,“娘總覺得你還小,沒曾想一眨眼,你也嫁人了,娘也老了。”
“娘才不老呢,出去哪位夫人不誇您年輕。”顧問清笑道。
“就你嘴甜,專撿好聽的話,說了讓娘開心。”葉溪笑的開懷,“有你爹,有你們,娘就開心的緊。”
送走顧問清和周珩,葉溪去到書房,看著正在看書的顧馳笑了笑,“這下你可放心了吧!”
一慣喜形不怒於色的顧馳,這會兒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記得當初咱們兩個成親時,嶽父嶽母十分不舍難過,當時我可以理解,但更多的是將你娶回家的喜悅。可如今清兒嫁給了太子,我才算是徹底理解了嶽父嶽母當日的感受。”
葉溪走到他身旁,“太子是個好孩子,再說還有咱們做父母的在,清兒肯定不會受委屈。”
顧馳應了一聲,起身拉著葉溪出了書房,沿著抄手走廊隨意的逛著,園子裡飄落著細碎的雪花,臘梅點點殷紅,清冽的氣息撲麵。
“夫人,冷嗎?”顧馳邊說話邊給葉溪披上海棠色狐裘,脖頸間圍著一圈白色的絨毛,儘顯端莊。
葉溪嘴角彎了彎,晃了晃兩人交織在一起的雙手,“還好,文舟、問安在書房裡溫書,爹娘年紀大了,在屋裡取暖,咱們兩個倒是有了閒情逸致,冒雪在自家府邸裡逛一遍。”
兩人慢慢的朝前走著,顧馳輕笑一聲,“一晃眼咱們成親已二十載,以前操心官場上的事情還有幾個孩子,今個得閒,咱們兩個好好說說話。”
“還記得,那年冬天,咱們未成親時,漫天飛舞的雪花中,你給我的新年禮物是什麼嗎?”顧馳看著葉溪。
“不記得了!”葉溪有些俏皮的笑了笑,眸子亮晶晶的,在這一瞬間,完全不像三四十歲的婦人,好像仍舊是二八年華的佳人。
“真的不記得嗎?”顧馳寵溺的笑了笑,“為夫前幾日發現了一個東西。”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袖珍精致的小本,打開第一頁欲念出聲。
“不準念,不準念。”葉溪趕忙從他手中奪去那個小本,保養得當的臉頰有些微微發熱。
這個小本上麵寫的每一個字,都是她最美好的回憶,她與顧馳的第一次牽手、成親、生子、顧馳送的禮物等等,上麵記錄的清清楚楚。
“等以後咱們兩個白發蒼蒼,兒孫滿堂,在花園旁曬著太陽,到時候,咱們一起看著上麵的內容。”葉溪笑盈盈的看著顧馳。
“好。”顧馳應聲,“你嫁給我這麼多年,可有後悔?”
葉溪直直的看著顧馳,語氣堅定,“從未後悔。”
有人說,夫妻之間走到最後,幸運的人會將感情轉化為親情,不幸運的夫妻,感情早已消磨殆儘,兩人分道揚鑣。
可對葉溪來說,她嫁給顧馳二十年,女兒都已嫁人了,可在她心中,對顧馳的感覺還是和當初成親時一樣,她仍然愛著他。
顧馳唇角勾起,在他這個年紀,不少官員蓄著羊角胡、大腹便便,可他還是那樣的清爽乾淨,儒雅有氣質。
“這一路走來,說容易,可也不太容易。從月水村到到上京城,這一路有你、有爹娘他們陪著,我才能高枕無憂的闖蕩,其中最辛苦的,便是夫人。”
顧馳雖是京官,可除了前些年他在翰林比較清閒外,自打進了戶部,事情就沒少過,朝著那些欠銀的官員要銀子,去到河省解決蝗災,徹查私人鑄錢一事,每次離開上京城就是好幾個月,府中的大小事宜都需要葉溪操持。
後來更是繁忙,戶部尚書兼任吏部尚書,睜開眼就有事情等著他處理,每日忙的過了飯點還沒吃進去東西,又是葉溪每天派人去戶部、或是吏部給他送飯,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子,將他胖了多少、瘦了多少一一記下,想著法子給他補身體,若是沒有葉溪,很難想象他如今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