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 江小源背著一個雙肩包,訂了機票就飛往格安最近的慕江。
她等不急了,手機都快被她攥碎,可莫辰那邊依舊毫無消息。她隻能通過新聞, 看到再次發生餘震, 她的心都提在嗓子眼,一刻也坐不住。
寧海到慕江最近一般航班是晚上七點半, 江小源坐在飛機上,整顆心都提著, 她閉著眼睛, 心裡卻七上八下。
飛機到達慕江是夜裡十一點半, 江小源下了飛機第一時間又是撥打莫辰電話, 依舊是暫時無法接通。
從慕江到格安周曲有兩百三十公裡, 江小源下了飛機, 就去找車, 一聽去周曲,又是半夜, 沒有車願意去。
她隻好在機場附近的酒店住下,次日天剛放亮便從酒店出來, 頭一晚在機場約好的司機已經過來接她。
車子一路向周曲駛去, 越接近周曲方向, 路越難走, 已經漸漸出現震後的坍塌, 司機開車很謹慎, 一邊跟她說:“小姑娘,我知道你擔心親人,但周曲這地方除了我,你真找不到人敢往這邊來。這兩天餘震一直發生,誰也不想賺錢不要命。”
“謝謝你師傅,我真的著急。”江小源看著難行的山路,坍塌的石塊土堆,心裡越發不安,這邊都這樣,那周曲呢,是不是更嚴重。
“你丈夫在周曲研究基地?”司機見她情緒低落,便找話跟她聊。
她點點頭。
“那可都是國家重點科研基地,你不用太擔心,格安是山區,周曲相對平緩,隻是這高海拔地區,天災啊,老天不給活路。”
江小源緊握著雙手,手心滿是冷汗。
車子行駛到周曲地界之後,就更加難行,大麵積的坍塌,車子隻能緩緩行駛,二百多公裡,原本也就兩三個小時的路程,可車子卻行駛了四個多小時,隻是到達周曲邊界。
再往前走,徹底沒路了。
司機把車子停下,“小姑娘,不是我不幫你,你也看到前麵根本沒路,我們走不過去了。”
“師傅,離我要找的地方還有多遠?”
司機拿出青海地圖翻給她看,江小源看,還有幾十公裡,她打開錢包,拿出兩千塊錢遞給司機:“謝謝師傅,剩下的路我自己走過去。”
“小姑娘,使不得啊,你自己一個人,萬一遇上什麼情況怎麼辦。”
“沒事,我翻過這段路,前麵應該好走些,也許還能遇上當地的車。”她把錢放下,推門下車。
司機看著多給的五百塊錢,放下車窗把地圖拿出來,“這個你拿著。”
江小源拿著地圖,翻過前麵坍塌的路段,她抓著背包,繼續向前方走去。
她都不知道哪來的毅力,她並不是一個戶外運動能手,認識嫂子之後,跟她去攀過幾次岩,她很佩服餘安安,一個女孩子,能在無人區生還,現在國內提起野外探險能手,餘安安的名字都是響當當的。
她決定,等回去以後,一定要多參加戶外活動,不能一直坐在辦公室裡畫圖紙,靈感來源於生活,來源於大自然,來源於新鮮的事物。
她一邊走路,一邊給自己打氣,想些開心的事。
走了一個多小時,一個人影都沒看到。抬手看了下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
她沒感冒,但不知道為什麼頭這麼疼。她在路邊坐下,撐著額頭讓自己緩一緩。
休息差不多,接著再往前走。
又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見到人了,當地的居民和穿著軍裝的士兵。
她心下一喜,快步向前方跑去,腳下滿是砂石土礫,她跑得又快,體力卻不夠,眼看就到人群,腿下一軟,整個人都撲到在地上。
她大口大口喘著氣,勉強支起疲憊不堪的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走上前方找到一個兵哥哥,“同誌麻煩問一下,這裡離研究基地還有多久。”
“你要去研究基地?”士兵們正用杠杆撬著大石塊,“大概還有三十公裡吧。”
江小源指了方向,“是那邊對嗎?”
“對,就是那個方向,你要走著去?”
“這附近有車嗎,能找到車嗎,我已經走了三個多小時。”江小源也顧不上這是哪,看到個石堆就坐了上去,大口大口喘著氣。
旁邊有個兵哥哥好心地拿了一瓶水給她:“你先喝點水,你要是剛上來,不應該走得太快,很容易高反。”
“謝謝你啊,我能找到車嗎?”
士兵搖了搖頭:“這邊路都塌了,根本走不了車。”
江小源喝了兩口水,坐了大概三分鐘,起身繼續往前走。
越往裡走,震後的慘況越驚心動魄,目光所及之處,斷壁殘垣,滿目瘡痍,江小源抬頭看著太陽漸漸西下,又走了一個多小時,才看到稍稍平坦的公路,終於看到有一輛軍車駛來。
江小源大喜,跑上前去揮手,車子駛到她身邊時停了下來,她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汗,“同誌,我要去研究基地,你們走那個方向嗎,能帶我一程嗎。”
開車的士兵回頭跟裡麵的人說了句話,然後轉頭過來,“我們不去研究基地,不過離的不太遠,你上來吧。”
江小源一邊道謝,一邊爬上車子。
車子是運輸物資的,這條主路剛剛才能通車,大概二十分鐘,江小源下車了。
她按著士兵指的方向,她就開始往上走,走了一段路,就看到有哨崗,裡麵出來個穿著軍裝扛著槍的哨兵,直接攔下她,“前麵是軍事重地,再往前走就是禁區,你不可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