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一零二(1 / 2)

賈環抽-出徐副將的佩刀頭也沒回的挽了個刀花,隻聞叮呤當啷一陣脆響,幾名副將的刀儘數斷成兩截,虎口更是被震得鮮血迸裂。www.DU00.COm能在五王爺麾下領軍的,莫不是大慶最頂尖的人物,然而這些人聯起手來,隻不過一個眨眼,一個刀花便被擊敗,連兵器都握不住,試想這少年擁有何等高絕的武藝?看他猶帶幾分稚嫩的臉龐,應是未及弱冠。什麼時候,營中竟來了如此了不得的人物?而徐副將又是如何得罪的他?

種種想法在眾人腦海裡縈繞,卻見少年動作絲毫未有停頓,收回刀鋒便朝軟倒在地的徐副將的腦袋劈去。

“三爺,留下活口!”稽延派人將五名士兵綁了來,剛跨入營帳便看見如此驚險的一幕。

刀鋒去勢未減,刀尖卻偏了半寸,堪堪擦著徐副將的耳廓深深紮入地麵,隻餘下一個刀柄。徐副將驚駭莫名的看了一眼勾唇詭笑的少年,又看了一眼微微震顫的刀柄,冷汗這才大滴大滴往外冒。原以為殺掉少年拋屍河中,對外便說他受不得苦私逃了,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哪曾想少年是如此厲害的人物!五個頂尖好手竟奈何不得他一人!

稽延吐出一口濁氣,心道環三爺這點倒是比王爺好,王爺從不肯留活口。

稽延乃五王爺的侍衛統領,無論官職還是地位,猶在幾位副將之上,營帳外舉著長矛,拉滿弓弦的將士們見他竟然口稱對方為‘爺’,連忙放下武器退開兩步,暗暗揣測此人身份。

賈環拽住徐副將的頭發,將他的腦袋撞向地麵,砰砰砰的悶響不絕於耳,更有綻開的鮮血四處飛濺,如此折磨,倒不如一刀殺了了事。

“誰派你來殺我的?嗯?”少年每撞一下便問上一句,也不等對方回答,接著又撞,力道一次更比一次凶猛。

營帳外圍觀的眾人深覺自己腦袋也開始隱隱作痛,忍不住撫了撫額頭。還有幾個與徐副將私交甚篤的,跨步上前正欲攔阻,卻沒料身後傳來一道渾厚的嗓音,“圍在這裡作甚?都給本王讓開!”

“王爺來了!”

“屬下見過王爺!”

“王爺,此人委實太過張狂,竟不由分說便向徐副將動手……”

眾人跪地相迎,七嘴八舌的陳述。

五王爺得了消息便火急火燎的趕來,看見少年頭發還滴著水,全然濕透的外袍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勁瘦的腰肢和挺-翹-的臀-部,眼睛立馬紅了,扯開嗓門大吼,“你在做什麼?!”

當眾人以為他要斬殺少年為徐副將撐腰的時候,卻見他三兩下解開外袍,裹在少年身上,轉頭衝營帳外的眾人怒斥,“誰-他-娘-的再看一眼,本王挖了你們眼珠子泡酒!”然後看向少年,語氣要多和軟有多和軟,“環兒你拽著他頭發作甚?小心臟了手!要刑訊放著本王來,他哪裡惹了你?”

環兒?三爺?這不是王爺追逐了好些年的賈府庶子賈環嗎?隻是看王爺的態度,卻不是對待一個玩物,而是對待自己祖宗!幾位副將相互對視,眼裡存著驚駭。

賈環放開徐副將,冷笑道,“他被王子騰收買了,想要我的命呢!五百兩,我的命竟然隻值五百兩!”說到這裡,又是一腳踩在徐副將門麵。

立在門口的稽延麵癱臉有點開裂,心道三爺,合著您如此暴怒竟是因為他們出得價錢太低了,顯不出您的身份?也是,要殺三爺這樣的怪物,沒有百萬之數,他也是不敢接的。

一直咬死牙關不肯鬆口的徐副連忙扯開嗓子喊冤,“王爺,屬下是冤枉的王爺!他一入營帳便對屬下大打出手,屬下至今未弄明白究竟所為何事!”

“人證就在外麵,你繼續嚎,跟他們比比誰的嗓門大!這世上想要我命的,又能把手伸到塗闕兮身邊的,除了王子騰還有哪個?無需刑訊我都知道是誰,打你不過因為泄憤罷了!”少年神經質的低笑,上前便要踩斷徐副將肋骨,卻被五王爺攬住肩膀拖到身後。

“好好好,乾得漂亮!”五王爺一邊撫掌一邊跨步上前,衝臉色煞白的徐副將咧嘴一笑,“知道本王最厭惡哪種人麼?”

眾位將士終於弄明白原委,再不敢同情徐副將,與徐副將私交甚密的幾個悄悄隱在人群後,不敢露頭。營中誰人不知王爺對奪了他軍權的王子騰恨之入骨?前些日子剛把人拉下馬,今兒徐副將便投效到他門下,還欲暗殺王爺心儀之人,如此作為,何止‘找死’兩個字能夠形容。

徐副將想要告饒,緊縮的喉嚨卻發不出聲響,隻能猛烈搖頭。

“本王平生最恨吃裡扒外的奸細!你很好!”青年一邊獰笑一邊踩斷徐副將四肢,見環兒扔掉自己蟒袍徑直離開,連忙示意稽延將人看管起來,疾步追出去。

賈環掀開門簾走到自己床位邊,找出一塊包裹布收拾東西。帳中其餘人等用莫名的眼神打量他,瞥見匆匆而入的高大身影,皆駭了一跳,忙跪下行禮。

“你他娘的這幾天跟這麼多人睡一塊兒?還是連鋪的?”五王爺眼珠布滿血絲,高聲怒吼,“稽延,給本王滾過來稽延!你就是這樣安置環兒的?”

帳內眾人嚇得魂兒都沒了,屁滾尿流的逃出去,卻見稽大人肅著臉立在門口告罪。

五王爺不搭理他,繞著少年團團亂轉,想去搶少年的包裹卻又不敢,期期艾艾道,“環兒你收拾東西作甚?莫非不跟我去邊關了?要去考狀元?不成,你怎能如此善變,還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跟我去拋頭顱灑熱血,保家衛國,彆跟那些娘們兒兮兮的酸儒混!哦,我知道了,你看見老三發達了,想去抱他大腿是不是!告訴你,我的大腿也很粗壯,隻讓你一個人抱,抱一輩子都成!不不不,換我抱你也好……”

稽延默默將自己的麵癱臉扭向帳外。

賈環被他念的腦仁疼,將他雙手反剪壓在床板上,沒好氣的道,“彆嘰歪了,我這就搬去與你同住。成了麼?滿意了麼?”邊問邊拍打青年厚實的臉皮。他本以為自己早習慣了在人群中生活,入了夜才知道,在末世中養成的警覺心未有一絲一毫的鬆懈,但凡帳內有人咳嗽、翻身、夢囈、打呼,他便會立即驚醒。有好幾次,他的刀刃差點劃斷左右之人的喉管。

來了四天便四天未曾闔眼。幸而他身懷自愈異能,否則早垮掉了。但這樣下去卻不是辦法,因為得不到充足的休息,他的脾氣一天比一天暴躁,壓抑在心底的嗜血凶獸眼看就要掙脫束縛,指不定哪天便乾出屠營的事兒來。

雖說塗闕兮很有些聒噪,卻是他能交托後背的人,搬去與他同住倒也使得。

五王爺愕然的瞪了瞪眼珠,很快又歡天喜地的大笑,待少年鬆手後一躍而起,屁顛屁顛的幫忙收拾東西。

“這破席子不要了,我那裡有柔軟光滑的蘆葦席。這幾件衣裳都洗的發白了,我叫人幫你另做。這些個護膝、甲胄、弓箭、扳指,統統不要了,用我的!”將雜七雜八的東西隨手一扔,隻包了一大坨鐵塊和一套換洗衣物,五王爺拉著臉色黑沉的少年走入自己營帳。

“快快快,趕緊睡一覺!莫錯過了好時光!”他火速脫掉衣服,自動自發躺在軟榻上,擺出一副任君采拮的-淫-蕩-表情。

緊跟而來的稽延麵癱著臉望天,背影十分蕭瑟。

賈環摁了摁額頭劇烈鼓動的青筋,緩緩解開腰間的束帶。

五王爺一瞬不瞬的盯著少年,喉結快速聳動,也不知暗地裡咽了多少唾沫。

少年眨眼間便脫得精光,蒼白細膩的皮膚,烏黑發亮的頭發,薄而流暢的肌肉蘊含著驚人的爆發力,更有比例完美的蜂腰和長腿,叫人看了無法自持。

五王爺本就微微發紅的眼珠染上深沉的-欲-望,青筋勃發的那物迅速腫-脹-堅-硬,蓄勢待發。

賈環乜他一眼,取出一套乾爽的衣物,慢條斯理的穿上。

“睡覺的時候還是脫光為好,連褻衣褻褲也不需穿,這樣對身體大有裨益。”五王爺咳了咳,正兒八經的補充,“這不是我說的,是禦醫正說的。你也學醫,應該知道吧?”最後一句略有些心虛。

“禦醫正說的沒錯,裸-睡確實對身體大有裨益,可有效緩解緊張的情緒,可增強皮脂腺和汗腺的分泌,有利於皮膚的排泄和再生;有利於神經的調節;有利於增強適應力和免疫能力。”賈環似笑非笑的開口。

門簾外的稽延麵癱臉有些開裂,心道還真讓王爺您蒙對一次!

五王爺暗地裡大呼幸運,忽略他一柱擎天的小兄弟,他的表情倒十分正經,拍了拍床榻催促,“那你還穿什麼衣服?趕緊脫了睡一覺!你不是向來有午睡的習慣?”

“那五個人和徐副將,你就放著不管了?”賈環撫平衣擺的褶皺,慢騰騰開口。

想起之前有人要害環兒,五王爺立馬趕走滿腦袋綺念,怒火轉瞬便燎了原,翻身下榻,快速穿衣,獰笑道,“走,把那幾個吃裡扒外的畜牲扔到王子騰府上去!”

因軍中早有規矩,不得殺人,違者杖斃。等五王爺到時,六人已經行刑完畢,隻餘下六具骨頭儘碎的屍體,他命人裝上馬車,往京中駛去。

全副武裝的軍隊踢踢踏踏到得王府,五王爺揮了揮手,立即有幾名士兵抬著一根圓木撞門。

早在馬蹄聲逼近的時候,門房便開了一條門縫偷看,見來者是鬼見愁的五王爺,連忙屁滾尿流的跑去前廳報信。

大門被圓木撞得轟隆隆直響,這聲勢,這陣仗,是要滅了王府還是怎地?王子騰又急又怒,心底還隱隱有一絲懼怕,使人拉開大門站出去,還未開口,便有六具血糊糊的屍體迎麵扔過來。他連忙閃身躲避。

“王子騰,你他娘的手伸得未免太長了,連本王副將亦能收買!在這皇城根下,你真當自己是一手遮天的人物了?你眼裡可還有父皇?可還有我塗氏一族?你且等著,待本王西征回來,第一個便要踏平你王家!”

五王爺高聲咒罵。他身旁的駿馬上端坐著一員小將,手裡弓弦已經拉滿,待他話音落地便鬆開指尖。一根金色的箭矢破空而去,擦著王子騰腮側儘數紮入銅質的大門,隻餘丁點尾羽-裸-露-在外,迎著微風飄搖。

那小將格外唇紅齒白,俊美無儔,笑起來的時候略帶青澀的五官卻陡然變得妖氣四溢,用口型一字一句無聲道,“等-我-回-來-宰-你!”

等我回來宰你?是這句嗎?軍隊已浩浩蕩蕩遠去,王子騰還沉浸在無邊無際的驚駭中。

“老爺,您的臉腫了,趕緊回去上藥吧……”大管家期期艾艾開口。

王子騰這才回神,隻覺得左邊臉頰火辣辣的疼,但那箭矢分明隻是擦著他腮側而過,未傷及他半根毫毛,怎會如此?難道,難道是被箭矢裹挾的罡風所傷?天下間真有如此箭術通神的人物?

他悚然一驚,連忙轉頭回望,卻見五六個體格健壯的小廝拚儘了吃奶的力氣,也沒能把那箭矢拔下來。

“管家,方才射箭那人可是賈環?”他急聲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