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我很高貴前夫不配 不眠 14436 字 5個月前

施念念走得頭也不回,快要走出沙灘的時候,她聽到南景暗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你就那麼討厭我嗎?”

他明明給了她那麼多的時間去冷靜情緒,可每次見麵她都像是扛著裝滿子彈的槍,目標精準的朝他發射。

這兩年,她就這麼的不快樂嗎?

施念念步子微頓,背對著他回道:“談不上。”

距離有些遠,耳畔都是海浪的聲音,施念念也不知道南景聽沒聽到,她也不打算重複,徑直走出了沙灘。

討厭南景嗎?

確實談不上,他們兩年的婚姻是各取所需,一定意義來說,南家的的確確是“拯救”了她,她也心存感激,所以這兩年,即便張琴次次話裡帶刺,南景和她的相處裡,多是命令式的揮之即來,呼之則去,她也從未表示過半句怨言。

決定離婚前,她沒跟張琴頂過嘴。

節假日她沒能陪著王芝蓮。

哪怕是妝容完整,準備好了領獎時的發言稿,也可以因為南景突然回國,而離席不去參加。

她討厭的,無非是在離婚後的現在,南景依舊用著過往的姿態,對她進行“命令式的召回”。

我不準、我不許、我們複婚吧。

這些字字句句,不過都和以前一樣,是以他主觀意願出發的下通知般的陳述句。

但若是喜歡一個人,應該是帶著尊重的疑問句。

他的言語裡,從來隻給了她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的空間,並沒有給她搖頭否定的餘地。

這些才是施念念真正討厭的。

她不知道南景會不會懂,當然她也不期盼他懂。

沉默的回了海邊彆墅,節目組的人一如意料中的一聲不吭,施念念十分敬業的查看了手機,沒收到其他流程指示後,她卸了妝,然後洗漱護膚後打算睡覺。

一切都弄妥後,距離她離開海邊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她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施念念隻當是節目組來通知她明天的流程或是想要做采訪之類的,於是起身開門。

因為房間裡有攝像頭,加上都是和男嘉賓待在一個屋子裡,來之前她準備的家居服和睡衣都是保守不會走光的款式。

穿著長及小腿的長袖複古宮廷風白色睡裙的施念念打開了門,然而視線裡出現的不是工作人員,是不久前才不歡而散的南景。

畫麵有那麼幾秒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鍵,兩人四目相對,一動不動。

施念念這回是真的被怔住了,南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在被她扔了戒指,說了那些話以後,一定是一臉薄怒,立刻就坐飛機離開H市了。

怎麼會,現在敲了她的門,而且他已經脫掉了一絲不苟的外套,隻穿了件白色的襯衣,衣袖微微卷起,露出一小節結實緊致的小手臂,手裡拿著一個玻璃圓碗。

匪夷所思的造型。

片刻的沉默後,南景將玻璃碗遞給施念念,這次分寸把握的極好,玻璃碗離她有三個拳頭的距離,“你晚上什麼都沒有吃,吃點吧。”

“……”他就是過來送晚飯的?

見她沒有接的意思,他又開口補充道:“脫脂牛奶泡燕麥,不發胖。”

施念念緩緩皺起了眉頭。

這時南景抬眸看向房間牆角的攝像頭,施念念隨之投去目光,就看向攝像頭在南景無聲的注視下默默垂下“頭”,然後機身的電源燈閃爍了幾下,暗了下去。

攝像頭關閉了?

資本主義的力量,施念念服氣了,也不出聲,就沉默的看著他。

南景的目光重新回到施念念身上,他俊臉緊繃,就在施念念覺得他下一秒就該發火時,他沉聲發出對他而言陌生的字眼,道:“對不起。”

“……?”

“錯了不該用‘有誤會’帶過,也不該隻有好友申請裡的書麵表達,應該麵對麵的,親口說。”

這是上麵在肖教授組的局兩人偶遇時,她對他說的話。

他聽進去了。

說不清是太過震驚還是因為南景這好到不像他本人的態度,讓施念念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有些話一旦開了口,似乎就不那麼難以啟齒了,尤其此刻施念念一言不發,似是終於肯好好聽他說話了的樣子。

這對南景來說,不亞於無聲的鼓勵。

南景接著道:“我在海邊待了兩個小時,重新理解了你說的話。”

施念念看他的眼神裡,都是古怪,緩聲重複:“……你去撿戒指了?”

怎麼可能?

怎麼會?

南景沒有回答,而是抬腳邁進去,把施念念一直沒有伸手接的玻璃碗擱置在房間的茶幾上,以及他從襯衣的口袋裡,掏出一枚璀璨的鑽戒。

施念念:“南景,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麵前的種種,顛覆了施念念對南景的所有認知。

之前民政局的挽留,偶遇的拉扯,以及今晚海邊的燭光晚餐,施念念都覺得,不過是南景對她這個本該乖巧聽話依戀他的妻子突然超出控製的不甘心。

她無數次的嘲諷調侃他是不是喜歡上了自己,但她從來沒有真的這樣覺得過。

現在卻迷惑了。

南景放下戒指,一臉認真的回道:“是你讓我去撿的。”

施念念:……

明明不是這麼一回事,但又說不出他這個回答哪裡不對勁。

南景接著說出自己在海邊的思考心得,“我知道你要的是平等。”

她離開後,他在海邊站了很久,最開始湧上來的想法,當然是馬上離開H市,從此如她所願的,開啟各自沒有彼此的人生,日後都不再有任何的交集。

強烈的被侮辱的感覺,讓他決定掐滅對她萌生的所有愛意。

可當這種感覺如海浪般褪去後,南景才後知後覺的明白,施念念到底想表達什麼。

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真正的感同身受,隻有此刻他處在她曾經的位置上,才明白了這兩年到底是怎樣的心情。

一頓海邊的燭光晚餐,一枚鑽戒,分量太輕了。

那麼要放手嗎?

南景問自己。

腦海裡不住地浮現她的采訪視頻,聽她提到的“男朋友”三個字時,心肌梗塞呼吸困難的感覺仍就清晰。

二十九歲了,自小他都目標明確,對看中的東西,從未失手過。

不。

他不放手。

南景:“你把我當普通男嘉賓吧。”

“你要參加節目?”

“嗯。”

“你不怕被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

清楚南家不想跟她有任何的牽扯,她才會在微博和采訪時大大方方的提及“前夫”的字眼,因為她知道,南景不想公開的話,有心人查到也沒任何作用。

剛好她也不想跟南家有關係,皆大歡喜。

“以前沒有公開你,是我不對。”南景對她的問題有自己的理解,“你需要的話,我們公開吧。”

怎麼又變成她需要了?

施念念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冷聲回道:“謝謝,不需要。”

“哦。”南景好脾氣的回:“知道了。”

“……”

南景要是像以前一樣和她開展自大直男癌式的交談,她有一大堆嘲諷的話懟回去,可他現在這樣,放低姿態,主動和她保持距離,倒讓她生出些無措來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大抵如此。

在思緒越來越混雜之前,施念念覺得還是儘快結束對話的好,“你既然說理解了我的話,我就不重複了,戒指你拿走吧,我不會要。”

“我知道你不會要。”南景話說這樣說,卻也沒有拿走戒指的意思,“撿回來是對你說的,證明我對你的喜歡。”

……這是什麼自相矛盾的邏輯?

施念念在心裡歎了口氣,語氣很平緩的開口:“南景,到此為止吧,我們不合適,彆再浪費時間了。”

“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合適的兩個人。”

離婚前他覺得兩人合拍,是她在迎合,那麼現在,他也可以遷就她。

“南氏你不用管嗎?有時間來上節目?”

南景回答的直接,“不上節目,你不見我,也不理我。”

施念念挑眉:“可你上節目,不過是目睹我和其他人談戀愛罷了。”

南景遭受熟悉的心肌梗塞。

“還是說,你要利用特權來搗亂?”施念念意有所指的瞟了眼已經停止工作的攝像機,“這可不是平等。”

說到這,施念念腦海裡已經有了結束南景“鬨劇”的方法,她接著道:“你要來參加節目,我有兩個要求。”

“你說。”

“遵守節目的規則和我做出的決定。”等這一期結束,她就淘汰他。

“好。”

“不提我們之間的關係。”像他曾經不公開她一樣。

“……好。”

施念念已經掌握了兩人談話中的主動權,“很晚了,我要休息了,證明完了,你拿上戒指走吧。”

南景長腿邁回了門口,“等我走了,你把戒指扔掉吧,晚安。”

說完,南景就抬腳走了。

施念念愣在原地,看看他下樓的背影,又看看茶幾上的玻璃碗和戒指,腦海裡不住浮現著南景一個人在偌大的海灘上彎腰摸索尋找的樣子,心情一時之間複雜到找不到任何的形容詞。

她以前真的覺得自己很了解南景,現在看來,也並非如此。

----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