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見鬼了(2 / 2)

六零半路夫妻 元月月半 24473 字 6個月前

“我午再去食堂看看。”

櫥櫃、麵缸檢查一遍,杜春分去副食廠,讓副食廠幫她拉一百斤黃豆和一百斤紅薯粉。

隨後幾天杜春分想到什麼又添添加加,直到開學前一天。

正月的最後一天,早上,杜春分去副食廠拿她訂的小腸。洗乾淨借助筷把小腸卷起來。每個都有十公分左右。後鍋焯水,最後用她調的鹵汁燉。

燉兩個小時,香味出來正好趕上家家戶戶做飯。

有彆人家的飯菜香遮掩,前後鄰居沒注意到杜春分,左右鄰居被她吸引過來。

蔡母出來,江鳳儀打開門。

四目相對,倆人都笑了。

江鳳儀上午得上班,想到蔡母一直在家:“嬸,小杜做的什麼這麼香?”

“能是小腸。她跟梁冰打架天說過幾天做。”蔡母到門口,發現門沒關直接去。

江鳳儀敲門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瞅著她兩步到廚房門口,微微歎了口氣,放手跟上去。

杜春分料到蔡母會過來,便說:“嬸,明天學校開學了,這鹵湯我用不著,您不?的話我回頭倒出來。”

蔡母忙說:“!”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道:“我跟小江一人一半吧。”

杜春分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江鳳儀聽得一清二楚,道:“我不用了。”

蔡母轉向她,看到江鳳儀腳上的皮棉鞋,想到人家是城裡人,以前在文工團,講究,肯定不想彆人用過的東西。

“小江,鹵汁跟彆的東西不一樣。老鹵你聽說過吧?是這鹵過東西的水。”

江鳳儀當知道老鹵,是一時沒想起來,“給我一點?我該怎麼用?”

杜春分:“加點水,再加點大料行了。比你蒸窩頭簡單。”

江鳳儀不是不好意思,聽她把話說到這份上,笑著說:“行吧。”

“現在不能給你。我剛鹵好,還得在鹵汁裡泡半天。”

蔡母和江鳳儀頭一次聽說還得泡,異口同聲問:“這麼麻煩?”

“不咋賣的比自家做的好吃?是因為人家花功夫。”杜春分笑道。

江鳳儀受教:“再跟你做兩年鄰居,我也能當大廚。”眼角餘光注意到邵耀宗回來,“你們吃飯吧。”

杜春分把鋼筋鍋蓋上,做魚頭燉豆腐,主食還是窩頭。

邵家前幾天天天吃糟魚和蘿卜乾,吃的甜兒想砸鍋摔碗。

杜春分揚言不吃完彆想吃彆的。幾個小孩清楚家裡的娘說了算,爹的話還沒她們的話好使,以至於想吐也得往肚裡咽。

今天終於換鮮魚,甜兒和小美高興的載歌載舞。

平平和安安興奮地搬板凳拉桌,還幫忙拿筷和碗。

邵耀宗見四個孩忙得跟小蜜蜂一樣,哭笑不得:“看你把她們憋的。”

杜春分:“吃啥做啥,以後上天,你也送她們上天?孩以慣,不能沒規矩。你看著她們吃啊。我累半天,得先吃點墊墊。”

邵耀宗想說,誰不是累半天。

杜春分喝幾口魚湯,胃暖暖的,腦袋也精神了。

“個六十一還沒消息?”

邵耀宗這幾天晚上睡在值班室,怕一團長和梁冰因為杜春分的一巴掌搞兵/變,哪有心思關心彆的。

“我午去——我吃過飯去師長家。”

師長和政委這幾天忙著換防,還得背著一團搞,也把這給疏忽了。主還是一天忙到晚,兩天忙到黑,不知不自覺幾天過去了。

師長家有電話,便用他家電話打給老領導。

也是巧了,對方正準備打去他辦公室。

師長聞言忙問:“是不是有消息了?”

“這個消息,比大冬天野豬山還詭異。六十一認識的女人不少,唯獨沒有姓梁的。更彆說給她一巴掌。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師長不禁問:“個六十一……?”

“他有問題,寧陽早亂了。”

戰區司令部在寧陽。但軍區一把手年近六十,跟六十一的年齡對不上。

不是一把手的話,他的老領導不至於現在知道他還有個代號。

“亂”字說明他權不小。

師長想了想:“公安的人?”

“是的。”

師長再一想他去出差,沒人知道他行蹤,“局長?”

電話端又“嗯”一聲。

師長頭疼,這個級彆他使喚不動。他們身為駐防軍官,這不年不節不是大閱兵也不是演習的時候,沒理去戰區總部啊。

更彆說把一團長和梁冰同時糊弄過去。

師長思考再,“我這裡有一部傳真機,現在把她的照片傳過去?”

“你傳給他。”

師長掛上電話轉向邵耀宗:“會用傳真機吧?”

玩意太高端,師長搞不定。

邵耀宗:“以前給老首長當警衛員的時候幫他傳過文件。”

師長:“行了。去我辦公室。”

邊問到號碼打師長辦公室電話。

師長把號碼記來讓邵耀宗趕緊傳。傳過去師長不放心,又立即打給陸拾遺。

陸拾遺看到一寸的黑白照片感到非常震驚,“你說這個女人叫什麼?”

師長連忙回答:“梁冰。”

“我不認識梁冰。但我見過這個女人,她叫沈雪。”

師長不禁問:“一個冰一個雪,是不是同一個人?”

梁冰的照片是從檔案裡找的。邵耀宗傳照片的時候連同她的資料一起傳過去。

陸拾遺看了看梁冰的資料,其中一年沈雪在南,梁冰在北方活動:“除非她有分/身。”

師長的第一反應是看邵耀宗。

隨後搖了搖頭,像梁冰這樣的情/報人員,如果有雙胞胎姐妹,即便不記錄在案,也會被有關部門保護起來。不能到敵人邊。

師長問:“我們應該從哪方麵入手?梁冰的家人?”

陸拾遺思考片刻,“她敢用梁冰的身份,查梁家人估計查不出什麼。查沈雪。沈雪在我這裡是個死人。沒人會一直盯著一個死人。”

師長:“冒昧問一句,梁冰是不是也以為您?”

“是的。不過我是假的,她是真的。”

師長張了張口,聽到最後一句,到嘴邊的話咽回去,“我希望您能來一趟。”

“她現在是梁冰!”

師長明白,掛斷電話,看著政委和邵耀宗一臉期待,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活見鬼了!”

政委實在忍不住:“究竟怎麼回?”

師長揉揉眼睛,努保持清醒,“梁冰和個被陸拾遺打了一巴掌的沈雪長得一模一樣。”

政委的嘴巴動了動,想說什麼一時之間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邵耀宗:“她是沈雪還是梁冰?”

師長微微搖頭:“不知道。陸拾遺見過其中一人的屍體。乾他們一行的小心謹慎。陸拾遺的語氣麼篤定,保不齊在對方腦袋上補了一槍。”

趙政委不禁問:“死對證?”停頓一,“看來能嚴刑逼供。”

師長反問:“如果她是梁冰,是聽沈雪說陸拾遺打過她呢?”

趙政委想笑,哪有麼巧的。

邵耀宗忍不住說:“政委,梁冰不怕你逼供。”

趙政委想到梁冰的左手,據說是嚴刑逼供弄廢的。

邵耀宗接著說:“兩黨合作了好幾年。兩黨的人打過照麵,一起合作過正常。”

師長讚同:“功德/林裡麵有不少咱們的將軍的朋友同學。他們之間能比梁冰還了解沈雪。”

趙政委霍起身:“這也不行,也不行,我們怎麼查?我們又沒乾過種工作。”

師長:“人在部隊,能我們自查。再說了,梁冰和一團長有問題也是交給軍法庭。陸拾遺是公安,也不適合插手此。”

趙政委不禁踱步,瞥到邵耀宗,眼睛一亮,“邵營長,今年的探親假還沒用吧?”

邵耀宗愣住。

隨後意識到他話裡有話,趕忙說:“我不合適。”

師長:“沒有人比你更合適。”

邵耀宗道:“我真不合適。”

師長板起臉:“邵耀宗,你是軍人!”

邵耀宗當沒有忘記,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趙政委:“你有正當理?”

邵耀宗不想說,一想到有能發生的,不得不說:“我爹娘還有錢,我打算等以後他們的錢用完了再給他們。我爹娘不高興,寫信讓我寄錢。我回信說暫時真沒有。以我爹娘的脾氣極有能過來。”

是到安東,一切好說。

部隊的車經常去安東拉補給,安東肯定有人知道他們部隊在哪兒。萬一他爹娘碰到些人,找到部隊,而他正好不在,杜春分一個人帶著四個孩哪應付的過來。

師長:“你怕你爹娘找小杜?”

邵耀宗點了點頭。

師長想起一件,關於部隊大門。

這邊深山老林,常年見不到一個外人,實在沒必設個大門。

而梁冰的讓師長意識到常凱申的人孔不入。

師長:“這點你放心。明天,不,今天,我讓工兵連去安東拉水泥磚頭。不出天,南邊便會多一道大門。”

邵耀宗還有一個擔憂:“我爹娘到門口不來能更生氣。”

趙政委:“你爹娘和杜春分同誌誰厲害?”

杜春分個性,甭說他爹娘,是她爹娘活著,惹到她了她也敢捶他們。

趙政委笑道:“我會吩咐去,不論誰找你和小杜,都讓他們在大門外等著。”

大門離軍屬區四裡,孩到不了邊。

邵耀宗心大安:“什麼時候動身?”

“越快越好!”趙政委道。

師長補充:“理你自找。”

邵耀宗想起一件:“我爹娘能會寫信過來。信不能讓郵遞員送過去。”

趙政委和師長互相看了看,趙政委攬此。

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還得杜春分配合。

邵耀宗立即回家把此告訴她。

杜春分一聽沈雪和梁冰長得一模一樣,頓時瞠目結舌。

她想過叛變,想過安插,唯獨沒想到這點。

杜春分一邊幫邵耀宗收拾行李一邊問:“確定不是雙胞胎?”

邵耀宗:“大千世界,奇不有。人有相似正常。再說了,其中一個二十歲死了。現在的梁冰跟二十歲的沈雪一樣,不等於四十歲的沈雪跟四十歲的梁冰一樣。照片跟人像,不等於真人跟真人一模一樣。”

杜春分拿一百塊零錢。

邵耀宗瞧著麼大一卷,道:“我是出公差。”

“窮家富路。”

杜春分把一卷錢拆成五份,一份放他不穿的衣服裡麵,一份放他不穿的鞋裡麵,一份放他軍官證裡,一份示意他塞腳底,一份示意他塞上衣兜裡。

邵耀宗微微張口,“你——”忽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當兵多年,探親回家,來來去去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不論他爹娘還是前妻,從未說過“窮家富路”,更沒有像杜春分這樣周到。

邵耀宗的喉嚨憋得難受,忍不住拉住杜春分的手。

杜春分還在想梁冰沈雪的,措手不及,嚇了一跳。

邵耀宗意識到他在乾什麼想鬆手,又怕“此地銀百兩”,乾咳一聲,沒話找話,“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乾什麼的?”

“軍人!”杜春分不禁眨眼,他又咋了。

邵耀宗:“我能被你摔倒在地,是因為你是我媳婦。”

“你再快也沒有小偷的手快。人家是乾個的。”杜春分看向他的手,還不鬆開?

邵耀宗被她看得不自在,慢慢鬆手,“我爹娘邊你彆擔心,有了大門,他們來了也不來。”

杜春分不擔心。

她連小鬼都不怕,還怕兩個老東西。

“好。”杜春分挑邵耀宗愛聽的說,“平平和安安比一年前好多了。以前不想吃糟魚也不敢說出來。早幾天都敢跟我說喜歡吃雞蛋麵。”

杜春分蒸糟魚一定得熱窩頭。

乾吃窩頭不行,所以得煮粥。

如果**蛋麵,她彆想煮粥和蒸糟魚。

邵耀宗想通這些忍不住笑了:“挺好。”

杜春分點頭:“是呀。再過半年估計能忘得差不多。”

一年都熬過去了,半年也快。

邵耀宗把衣服塞包裡,“師長和政委讓我自找個理。”

杜春分:“你爹摔斷腿,拍電報讓你趕緊回去。”

邵耀宗的臉變了顏色。

杜春分知道他不高興,“為了國家,為了部隊,為了人民。咋了?彆人的爹娘祖輩以犧牲,你爹娘不行?”

邵耀宗言以對。

杜春分:“又不是你說。你走了,人家問我我說。”

這樣邵耀宗尚接受。

讓他詛咒他爹娘,他真說不出口。

擱半年前,杜春分這樣說,邵耀宗一準跟她急。

杜春分看了看邵耀宗,沒有因此生她的氣,說明又一步。

勝利在望。

杜春分心情不錯,“晚上吃掛麵吧。幾個孩念好幾天了。”

邵耀宗:“你鹵的小腸呢?”

菜做多了,杜春分說到“麵”字想好怎麼吃。

白麵條撈出來,澆一點鹵汁,放兩根小腸卷拌勻了吃。

孩胃口小,杜春分把一根小腸卷一分為二,一個孩一半。

小腸卷在熱湯裡泡小半天早軟了。於纏成卷,軟而不爛。小腸沒啥油,雖有一點點腸臭,浸透了鹵汁,吃起來反而臭香臭香。

邵耀宗起先還擔心咬不爛,輕輕一咬,爛而勁道,非常意外,“我覺得比大腸好吃。”

甜兒歪著小腦袋:“我也覺得比大腸好吃。娘,我還以再吃一個。”

杜春分:“麵吃完,湯喝完。”

甜兒摸摸她的小肚,喝完還咋吃啊。

她啥時候能長爹麼大啊。

中午雖有太陽,早晚還是冷,所以堂屋的烤爐一直燒著。

杜春分朝甜兒腦袋上擼一把,小孩老實來,她朝烤爐走去,放一圈紅薯。後又把燒水壺拿過來,洗幾個雞蛋放水壺裡。

雞蛋煮熟,水燒熱正好留著待會兒刷鍋洗碗。

邵耀宗知道是給他準備的,“城裡什麼都有。”

“火車上沒有。留路上吃。帶著搪瓷缸。現在天冷,涼的容易鬨肚,打點熱水泡著吃。再拿個勺吧。”

小美顧不上吃小腸:“爹乾啥去啊?”

杜春分:“回老家。”

小麥好奇地問:“哪個老家啊?”

杜春分看向邵耀宗,說還是不說?

邵耀宗不明所以。

杜春分:“你爹的爹娘家,濱海。”

平平和安安猛抬起頭,嘴裡的小腸卷“啪嗒”一掉碗裡。

邵耀宗算知道她啥意思,趕緊給孩解釋,“爹去辦。彆擔心,爹有槍。”拍拍身上的槍。

平平和安安四歲,又不像小美和甜兒看過電影,壓根不知道槍是乾啥的。

杜春分:“比大刀厲害。彆看它小,對著人的腦袋,人死了。”

平平和安安睜大眼睛,一臉茫,法想象。

杜春分微微歎氣,“甜兒知道吧?”

甜兒點了點頭,連說帶比劃給她倆解釋。

平平抿抿嘴唇,大著膽說:“爹,他們不好,爹,殺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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