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坦白(1 / 2)

六零半路夫妻 元月月半 30879 字 3個月前

江鳳儀的臉瞬間變了顏色。

周秀芹和劉翠華不約而同地看杜春分,兩張臉上布滿了擔憂。

杜春分好笑,這到哪兒:“我都敢打一團長和梁冰,還怕她和孔營長?”

李慕珍頓時忍不住說:“是我們多慮了。”

杜春分:“吃飯吧。再不吃涼了。”

甜兒踮起腳尖,小手一揮,遞出菜票:“我的!”

小表情彆提多豪邁。

不知道的人還以她遞出去的是兩遝鈔票。

江鳳儀忍不住把她抱起,“小甜兒怎麼這麼可愛啊。”

甜兒隻習慣爹娘的懷抱,下意識掙紮。

杜春分道:“嫂子,彆抱她,上臟的很。”

小甜兒忘記掙紮:“我不臟!”

三三兩兩一起打飯的生不地回頭,看到她屁股上背上全是灰塵,倍感好笑。

能理直壯地說出這話,全校唯有邵甜兒。

邵小美都不行。

江鳳儀以開表彰大會,雖然跟她無關,可喜慶的日子怎麼得穿好看點。所以就把她壓箱底的衣服拿出。

江鳳儀聞言,體僵硬片刻,擠出一絲笑:“不臟,甜兒不臟。你的菜打好了,吃飯去吧。”很自然地把她放地上。

杜春分看她一下,忍著笑幫小生端飯。

經江鳳儀之前那麼一說,中生小生都沒心思皮。

飯畢,生們跟以前一樣三三兩兩出去,然而神色凝重,再沒了往日的天真無邪。

校的氛壓抑,家屬區的歡聲笑意嘰嘰喳喳不見了。

可是都沒有軍部嚴重。

前途無量的一團長和政委居然背叛了國家,背叛了他們那戎裝,怎麼可能啊。

不論一團的兵,還是副團級以上的軍官,除了幾個知道內情的人皆不可思議,跟做夢一樣。

天不可一日無日,國不可一日無君。

一個團有一千五百人。沒個團長可不行。

從食堂出,師長就召正團級以上包括正團級的乾部開會。

這裡雖然隻有一個師,可軍官不少。

除了師長、政委、副師長、參謀長,後勤還有幾個。算上三個團長,會議室滿了。

人心散了再聚起很難。時間緊,師長沒兜圈子,直言道:“一團不能沒有團長。都談談自己的想法。請總部派還是從部隊選。”

如果從部隊選,那就得抓緊。否則上選好,師部再推薦就晚了。

關這一點,參加會議的軍官們都知道。

趙政委拋磚引玉,“一團的情況複雜,上派人過,我擔心橫生枝節。”

此言一出,除了穩坐釣魚台的師長,眾人都不自主地點了點頭。

副團級軍官有好幾個,師長便讓眾人舉薦。

這次副師長先開,“給一團選團長,按理說應該從一團選。”

一團就兩個副團級,一個政委一個孔營長。

政委跟一團長一起被拉走了,那隻有孔營長。

眾人不約而同地轉向副師長,瞎扯什麼蛋呢。

副師長頓時想笑:“我說的是按以往,可不是按規。”

眾人扭頭坐好,這還差不多。

副師長道:“以前孔營長的軍齡不夠,家屬不能隨軍,沒有陳月娥那人攪合,孔營長看著還不錯。陳月娥這一,把孔營長的缺點全暴露。我不讚同他出任一團長。”

趙政委點頭:“孔營長沒有大將之風。”

楊團長忍俊不禁。

眾人又不地看他。

楊團長:“這裡又沒外人,您直說他心胸狹隘不就行了。”

趙政委瞪他一眼,開會,嚴肅點!

楊團長清清嗓子乾咳一聲:“我這裡有個人選。”

二團有三個副團級軍官。一個廖政委一個邵耀宗,還有一個副團長。

雖然說他們這些人包括政委在內都上過戰場,政委擔任團長不是不行。可二團有一千五百人等著政委盯著。

副團長和邵耀宗的軍功軍齡差不多,但他沒上過軍校。

現在部隊提倡培養高素質軍人,那二營長邵耀宗反而比副團長合適。

餘團長:“我覺得邵營長不錯。”

師長轉向其他人。

副師長點頭:“邵營長確實最合適。雖說他家屬杜春分同誌跟陳月娥起過幾次爭執,不過據我了解都是陳月娥先招惹杜春分。”

趙政委忍不住笑了。

楊團長被他笑的很不安,“政委認邵耀宗,不行?”

趙政委:“單看軍齡軍功和曆,邵耀宗是不二人選。但他那個腦子,太不知道轉彎。”

這一點餘團長不擔心:“他隻管帶兵訓練,思想工作交給政委。”

師長道:“政委可比團長難選。我們軍中最缺這種人。”

餘團長沒聽懂。

趙政委說直白點:“請上派人,不是說今天報告遞上去,明天就能把人送。一團出現特務,當務之急政委比團長重要。事發突然,有工作經驗,思想作風都沒有任何題的副團級乾部,上不好選。我和師長算過,團長得兼三個月政委。”

餘團長沒話了。

邵耀宗嘴笨,讓他兼政委,他做思想工作的地點得辦公室改到訓練場。

楊團長不敢邵耀宗爭取。其他人不敢舉薦。

兩個人挑起一團這個爛攤子尚且吃力。讓一個人搞一團那麼多兵,其中還有一個孔營長,這舉薦誰就是坑誰。

參謀長不禁說:“那沒人了?”

師長轉向他。

參謀長心中一凜,慌忙說:“我不行!一團現在就是一盤散沙,不但得收攏起,還得把他們撥正,這可是個大工程。我能力有限。”

師長道:“兼一團長?”

參謀長立即:“兩份工資?”

師長的呼吸一窒,想罵人:“做什麼美夢!”

參謀長:“那我不乾。”轉向副師長。

副師長想罵娘:“你我級彆一樣,你能力有限,我能力強,我就是師長。”

師長的臉色變綠了。

幾個團長和後勤軍官低頭偷笑。

師長:“那就請軍區派人?”

眾人齊點頭。

餘團長是幾個團長中年齡最大,資格最老,平時多發言,“那這段時間呢?總得安排訓練值班巡邏。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讓他們閒下。”

師長轉向副師長和參謀長,不待兩人拒絕,一人兼團長,一人兼政委。

參謀長忍不住說:“師長,我的腦袋比邵營長還不會轉彎。”

師長:“就這麼決。散會!”說完就往外走。

參謀長下意識跟上去。

政委按住他的肩膀,“你可以向其他團政委取取經。”

參謀長不禁說:“那什麼不是你兼一團政委?”

趙政委:“一團長和政委是我和師長查的,我們現階段不適合插手一團的事。你沒看今天大會上,把一團長做的事公布出,一團很多人便以我們搞錯了。

“一團長自己承認了,他們又把錯推到梁——沈雪上。現在沈雪和一團長以及政委都走了,他們這股邪出不,還不得衝我燒。”

參謀長:“你不怕他們衝我尥蹶子?”

“你沒參與,沒能提前知道,不會。”趙政委拍拍他的肩膀,就去追師長。

師長聽到腳步聲停下,眼神詢他還有什麼事。

趙政委:“我覺得小邵可以。”

師長眉頭微蹙,誰可以?

趙政委跟去辦公室同他分析,“我們常說培養一個軍官不容易。從邵營長到你我手下,我們隻做到養。”

“你剛在會上可不是這麼說的。”師長提醒他。

趙政委笑道:“他一肚子心眼不合適。”壓低聲音,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小邵那天可是跟杜局一塊的。你我親自去大門接人,衛兵都看到了。他們二人從大門到這裡,有不少人看見。

“孔營長跟邵耀宗鬨得很不愉快。他倆同副團級乾部,孔營長比他大,卻被邵耀宗壓一頭,他去查沈雪這事再被一團的人猜出,難保不會有人放黑槍。”

師長在會上不同意,是因考慮到這點。

趙政委繼續說:“我們以前說邵耀宗心眼實,小廖說邵耀宗愚孝。可我們隻是說彆一發工資就往家寄,從沒說過什麼。

“邵耀宗的爹娘沒教過他,他十六歲參軍,戰場上不會教人情世故。他給首長當警衛員,首長忙得沒空回家,哪有空指點他。再說,他那時候二十歲左右,見得少懂得不多,給他講大道理他聽不懂。

“後上了軍校,結婚離婚又結婚。現在是個孩子的父親。又有杜春分這個打小在飯店迎送往的人精指點,這不,一年就把他愚孝的毛病改過了。這說明邵耀宗並非朽木。”

師長笑了:“他是大有長,長的敢叫老丈人大哥。他不怕杜啟元一槍崩了他!”

趙政委想起這事覺得好笑:“不知者不怪。”

“同姓杜,濱海人,這麼明顯,他居然連懷疑都不懷疑。”

關這個題,昨夜睡不著,趙政委考慮過:“我愛人說,杜春分無父無母,爹娘都死了。”

師長:“你是說她跟邵耀宗這麼說?”

趙政委:“你我如果沒有見到杜啟元,看到她檔案上的父親一欄生卒不詳,會怎麼想?”

以前兵荒馬亂,五年前幾乎天天都有人餓死。

師長不作他想——死了。

趙政委繼續說:“按照他以前的實性子,杜啟元說,彆喊杜局。他肯說,不行,不合適。那天敢叫大哥就是步。雖說有點冒。你當初跟人家爭,不是想培養他?”

師長確實有這個打算,否則當初執行特殊任務不會讓二團去。隻是沒想到回就遇到整編。雖說他手底下多一個團,算是軍區人最多的師長,可是遠調。

如果還在寧陽,過幾年他一能再一步。到這兒乾幾年,按規可以挪挪窩。然而越往上窩越少。他一想到在這兒乾到退休就邪。

哪個士兵不想當將軍。

他哪還有心思培養彆人。

再說了,邵耀宗上不止他一個領導。

乾嘛全指望他。

師長歎:“我確實有那麼想過。可你我現在都在這兒了,想再多有什麼用。”

趙政委到這裡泄。

他做好在這兒退休的準備。

誰能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團長和政委不是他和師長手下的兵,揪出他們有功無過。他給邵耀宗請功,上給邵耀宗記上的時候,會給他和師長記下。

沒有大的戰亂,立功不易。

過幾年有退休的,上應該能想到他們。

趙政委:“我們還有杜局。”

“他?”

他們在軍隊,杜啟元在公安係統,兩不搭,他本人再厲害他們指望不上。

趙政委道:“你忘了最早的情報部門是誰組建的?現在又歸誰管?杜啟元的電話本可能比你我二人的加起還重。

“我們培養邵耀宗,杜啟元知道了,不能裝不知道吧。過幾年邵耀宗像換了一個人,他以前的首長聽說後把功勞記在誰頭上?拿全軍比武說,邵耀宗若是能拿個武狀元回,上會不會對咱們邊防兵另眼看?會不會認你我帶兵有方?”

師長不禁朝二團方向看去:“他?全軍比武?”

“不行可以練。聽說邵耀宗有空就找二營的兵切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哪天你我抽空看看?”

軍演輪不到他們逞威風。

軍官之間的比試,邊防軍倒是可以參加。

師長想想一個遠在深山老林裡的軍官把總部精心培養的軍官乾趴下。軍區首長想不記得都不行。

“我記得全軍比武是六到八月份?”

趙政委點頭。

師長算算時間,“臨陣磨槍還得及?”

“得及,又不是新兵蛋子。隻是到目前止沒見著文件,會不會取消了?”

師長想想最近報紙上的情況,“首都又要搞整/風。聽說宣傳部的工作都停了。我估計今年玄。”

“那正好。他們忙他們的,我們練我們的。”

師長點頭:“這倒是個機會。從什麼時候開始?”

“宜早不宜遲。萬一他們下個月結束,六月份開始全軍比武,我們沒有準備又得再等一兩年。”

人閒了容易胡思亂想。

上梁不正下梁歪。

有那樣的團長和政委,一團的思想本就有點歪。再歪下去非出大亂子。

下午,師長就整理練兵計劃。

點左右分發到各團。

一團副師長通知。

邵耀宗有無力的到家,聞到濃鬱的香味都提不起精神。

杜春分納悶,怕隔牆有耳,小聲:“今兒還批評你了?”

邵耀宗愣了愣神,“批評我乾嘛?軍部的人還誇我。”

“你咋了?”杜春分上下打量他一番。

邵耀宗想罵人,“還不是一團。聽團長的意思,師長和政委擔心他們閒了滋生事端,準備野營拉練。一團第一個。二團第二批。”

“拉練?”這個詞很陌生,“咋拉?”

邵耀宗:“拉去野地裡練。”

杜春分不禁朝周看了看——高山,荒草,森林,“這還不算野外?”

“沒人煙的地方。”

杜春分:“一次多久?”

邵耀宗搖了搖頭:“師長得上報軍區。時間軍區。反正不可能一個月。我估計下月中旬就得我們。”

杜春分想罵人,邵耀宗一走,個孩子又歸她。

邵耀宗不在家,甜兒和小美不敢皮,杜春分不用太費心。隻是天暖和,可以翻地種菜了。

天冷的時候田螺在深水區,現在應該正往淺水區遊。吃田螺的最佳時節正好是邵耀宗訓練的時候。

杜春分:“走之前你幫我把菜種下去。”

邵耀宗道:“吃過飯我就翻地。”

杜春分眉開眼笑:“不錯,邵營長,越越機靈。”

邵耀宗無奈地想笑,“我可不是你手下的兵。”

“你會給手下的兵做飯?”朝東邊努努嘴,“叫她們回吃飯。”

邵耀宗左手拎甜兒,右手拎小美,平平和安安一邊抿嘴笑,一邊回頭,再一邊往家跑。

“看著路!”邵耀宗板起臉。

一年前他這麼說,平平和安安能嚇得跟小鵪鶉一樣。

現在沒聽見,沒聽見,結果雙膝跪到門檻上。

邵耀宗趕緊放開倆皮孩子改拎她倆。

杜春分在廚房都聽見了——撲通兩聲,“摔疼了吧?”

平平和安安本還拚命忍,誰讓她倆不聽話。

杜春分一出,倆孩子順便變成嬌娃娃“哇嗚”一聲,朝她伸手。

“過,娘看看。”杜春分拉亮堂屋的電燈。

平平和安安雙腳占地就往她懷裡擠。

杜春分想笑,“你們這樣我咋看?”

邵耀宗抱走一個。

孩子上穿著博棉褲和秋褲,不好擼褲腿。

邵耀宗扯掉平平的褲子,膝蓋通紅,但沒破皮。

安安的一樣。

杜春分輕輕吹幾下,:“疼不疼?”

有娘疼,腿沒剛剛疼了。

安安一手摟著她的脖子一手抹眼淚,輕微搖了搖頭。

杜春分對邵耀宗說:“趕緊給平平穿上,彆著涼。”轉向安安,“以後還跑嗎?”

小孩害怕了。

杜春分:“黑燈瞎火,幸虧磕的是膝蓋。磕到牙以後還咋吃飯?”停頓一下,“以後再跑看著路。”

安安使勁點頭。

杜春分看向對的平平。

平平慌忙點頭:“不跑啦……”

“那你們跟爹洗臉去。我盛飯。”

一家人洗漱後,邵耀宗看到橫在床中間的個孩子,不禁轉向杜春分,想說什麼,又把話咽回去。

杜春分:“有話直說!”

“她們個大了,再睡一塊真有點擠。”邵耀宗說完就轉向個小孩。

個小孩同時爬起。

杜春分:“聽見了吧?甜兒,小美,平平,安安,以後自己睡好不好?”

“好!”甜兒跳起。

小美點頭如搗蒜。

杜春分笑眯眯看著平平和安安。

平平抿了抿嘴:“娘,我小。”

安安跟著說:“娘,我最小。”

邵耀宗頓時哭笑不得。

倆孩子被他笑的不明所以,茫然的很。

邵耀宗歎:“你們和甜兒、小美雖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可你倆比她倆先出生。平平第一,安安第二,甜兒第三,小美第。”

個孩子蒙了。

杜春分:“誰先出生誰大。按著時間,甜兒和小美應該喊平平和安安姐姐。小美最小。”

個小孩驚得張大嘴巴。

甜兒反應過大聲說:“我最大!”小手一指,劃過三個姐妹,“她們都是妹妹!”

杜春分:“誰是姐姐誰是妹妹你們決。先說以後怎麼睡。像你每天上床橫著睡,我和你爹真得去東邊。”

甜兒眨了眨眼睛,轉向平平和安安,跪坐在她倆對,“我是妹妹,你們是姐姐。”

邵耀宗差點笑噴。

平平和安安互看了看,轉向她,異同聲:“你是姐姐!”

甜兒愣住,沒想到是這個結果。小手拍床,板起臉嚇唬:“娘說的,你們是姐姐!”

小美不禁說:“娘說,我們自己算。”

甜兒瞪她:“跟誰一邊的?”

小美的小屁股一轉,到姐姐邊,對平平和安安。

安安想了想:“娘騙人!”

了跟她們分開,連這話說得出。

哼!她可不是三歲小孩

杜春分看向邵耀宗,就這麼睡吧?

邵耀宗不想睡,想打孩子。

杜春分:“明天再吵。今天先這樣睡。”

甜兒躺最中間,“我不要和娘睡!”

小美挨著姐姐趴下。

結果平平和安安一個跟娘一起,一個跟爹一起。

甜兒和小美扭頭看看,終明白她倆啥不同意分開。

爹和娘被窩裡暖和。

姐妹倆背對背,向平平和安安。

甜兒拉住安安露在外的小手,“你長大啦。大孩子自己睡。”

小美跟著說:“平平,跟爹睡羞羞臉。”

姐妹倆隔著甜兒和小美能默契十足地往被窩裡鑽,連毛腦袋鑽去。

杜春分好笑。

邵耀宗無語,真是他親閨。

孩子眼瞅著周歲,真可以自己睡了。

翌日早上,邵耀宗早訓回幫杜春分做飯,又跟她商議此事。

杜春分:“她倆的思想工作必須你。她們現在不知道,當我是親娘。長大了不用彆人說知道我不可能一胎生個。以後再想起我要分開睡,她們心裡會咋想?”

邵耀宗無法想象,倆孩子的心思太敏感了。

“那我跟平平和安安聊聊?”

杜春分把菠菜倒炒鍋裡,“打算咋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