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搗蛋，杜春分沒數落家。杜春分在食堂裡，家在，不覺得沒臉麵對她，所以也沒著急離。去麵幫李慕珍和劉翠華燒水抬豬。
水燒滾燙，杜春分拿著三把刀出去。
豬頭和豬腳弄下來，一邊教那些學生家收拾豬腳豬頭，一邊把豬內臟扒出來。
杜春分把豬分解，七八個學生家齊心協力，也把豬毛烤差不多。杜春分讓她們泡在水裡。
王金龍娘忍不住問：“這樣就好了？”
杜春分：“還得刀再收拾一遍。下午再弄，明天賣。”轉劉翠華，“嫂子，豬下水先放著，下午弄好傍晚燉。現在弄好午也不能做。”
李慕珍起身：“那把肉抬進去？”
杜春分點了點頭。
魚片白菜湯盛保溫桶裡，兩口大鍋刷乾淨。
一口燉排骨，一口鍋燉瘦肉。
肥豬肉都剔出來放菜盆裡，下午再熬油。
大鍋燒大火，做特快。十一點多，香味就飄滿整個校園。
學前班小孩子坐不住了。
甜兒膽子最大，大聲說：“老師，我餓啦。”
有人帶頭，其他小孩也嚷嚷著餓了。
老師也餓了。平時這時候就可以去辦公室拿飯盒了。
高級學生鬨一通，延遲將近一堂課，老師隻能糊弄學生，還沒做好。不信可以問問杜大廚。
誰敢問啊。
杜大廚那麼厲害。
邵甜兒也不敢露頭。
以前調皮隻被娘屁股。她可不想被娘扔地上。
杜春分早上七點多就吃好了。
又是弄板栗，又是殺豬泄火，接著剁豬肉做菜，一直沒斷，她也餓前胸貼後背。所以盛四碗魚片湯，招呼同先吃飯。
她們吃飽，肉差不多燉爛了。
做肉時候杜春分就跟李慕珍和劉翠華說好了，一碗五塊肉或者七塊排骨。她倆知道咋賣。杜春分和周秀芹跟往常一樣去餐廳。
主任一看到她就鈴。
有飯票學生一股腦兒朝食堂衝。
這頭野豬肉賣錢足夠買各種調料，所以她在燉肉時候一點沒吝嗇。
鍋蓋掀，肉香濃鬱。
郭凱旋忍不住問：“李姨，真五分錢一份啊？”
“大廚說還能有假。”李慕珍給他盛一碗，“看肉沒有？彆嫌少，得有兩。”
郭凱旋使勁點頭，“我能不能回家拿個盆？”
劉翠華說：“可以。不過得先盛碗裡。”
“隨便。”郭凱旋跑到門口看到好些女人拿著盆過來，轉身跑去廚房裡麵找個大盆，給李慕珍六張菜票。
學生們不樂意，“你買完了我們吃啥？”
李慕珍笑道：“廚房還有。都有。”
杜春分在門口聽到這話，阻止學生家進去，直到每個學生都買到才放行。
除了少許肥肉，豬肉豬排骨都被杜春分做了。那些學生家來買也沒把菜買光。
她們端著一盆盆菜出去，錯過消息人終於看到了，也紛紛拿著盆來買菜。
杜春分一不是飽私囊，不是投機倒把，再說這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所以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過節喜悅。
傍晚，師到家，發現櫥櫃裡一盆肉，還以為那肉是板栗。確定是真，郭師難以置信。
郭凱旋就把今天一天發生從頭到尾一字不漏說一遍。
師沉默地吃完，讓衛兵挨家挨戶通知，營以上級彆軍官會。
以免邵耀宗睜瞎，杜春分到他，也把今天告訴他。
要擱以往，邵耀宗會忍不住說她莽撞。
杜局被監視，隨時有可能暴/雷嗎，邵耀宗很讚同杜春分這樣做，把一切扼殺在萌芽之。
孔陸軍沒敢告訴孔營。
趙政委說起他兒子乾，孔營臉跟調色盤似，憤懣不甘，甚至還有惱怒怨恨。投邵耀宗時候，很想殺人。
趙政委不意瞥到孔營神，心裡非常不安。
散會後就把這告訴師。
郭師朝一團方看去，冷笑道：“團和政委是上麵派下來人。人家上麵有人，孔營還能越過他，帶著他人跟邵耀宗起來？除非他不想混了。”停頓一下，“今天也不怪小杜。由著他兒子鬨下去，凱旋和湘語還要不要上課。”
情變化快，也超乎所有人想象。
陽曆來臨，這次運動達到高/潮——很多地方政府大權被奪。
師和趙政委探望杜啟元，名曰快過了，部隊也忙，提前給他拜個早。
這次不光監視，他們聊天時候還有人記錄。
師和趙政委沒敢提杜春分，隨便聊幾句家常就匆匆告辭。
兩人到部隊就令各營營和副營常駐宿舍，無特殊情況不許出去。
部隊氣氛異常緊張，熊孩子終於意識到問題嚴重性，上課也不敢跟老師齜牙咧嘴。
在這種情況下，學生迎來期終考試。老師都沒敢讓學生過幾天來拿績單。怕這些半大小子看到績不好，被父母修理，再把氣撒到他們身上。
老師不再戰戰兢兢，杜春分也不再忙忙碌碌。
人閒下來卻沒心思準備貨。
過了臘八，杜春分給張連芳和壯發一份電報。直到小還沒收到回電，杜春分知道問題嚴重了。
張連芳家工人階級，杜壯根正苗紅，李慶德也不是愣頭青。雖然是個鐵骨錚錚漢子，因為早工作需要，也練就了一身能屈能伸本領。所以她不擔心他們。
臘月十四，杜春分猶豫再三，邵耀宗口吻給邵家人發一份電報。
石沉大海。
杜春分留著電報條子，準備除夕夜菜。
甜兒她們很想爹，麵對濃香排骨也沒胃口。
“爹咋還不回來啊？”甜兒苦著小臉問。
杜春分：“明天就回來了。”
甜兒：“明天啥時候？”
杜春分哪知道，“早上醒來就能看到你爹。”
甜兒吃過飯就要去睡覺。
安安拉著被子，窩在杜春分懷裡，“娘，爹是不是嫌跟我們睡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