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把下巴輕輕放在早早的頭頂,把她抱在自己懷裡,溫柔地輕輕晃動著。明明應該難過的是自己,他卻下意識地想安慰早早。
從見到早早那一刻起,他就把這個女孩兒放在自己心裡最重要的位置,她安穩快樂了,他也就幸福了,她被安慰了,他就不會覺得難過了。
如果可以,他永遠都不想對早早說這樣的事。他真的希望他能帶給早早的都是陽光和歡笑。
可今天他不得不說這段往事,他不知道自己說起這些時是什麼樣子,所以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現在臉上的表情。
他怕嚇到早早。
他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這段記憶,連大哥和爺爺奶奶都不知道,他們一直以為他相信自己是兩歲時被大哥偶然看見,因為喜歡他才把他抱回來的。
他也願意讓他們這樣認為。至少這樣他們對他的愧疚會輕一些。
可實際上,他記得很多很多幼年的片段。
“我小時候,兩歲以前,幾乎沒見過韓君平和沈文翰,隻記得一個肥胖粗魯的保姆,她嗓門很大地叫我傻子,把我像垃圾一樣扔來扔去,故意把餅乾扔到垃圾桶裡讓我去翻,把我扔到裝滿水的浴缸裡看著我掙紮哈哈大笑。”
早早想掙脫沈澈的手臂看看他,卻怎麼都掙不開,沈澈溫柔卻異常堅決地抱住她,讓她伏在自己胸口的位置,好像那是對他來說無比重要的事。
沈澈依然像是在講彆人的故事:“後來他們還把我跟一些小動物關在一起,小雞小鴨子,毛茸茸剛出殼的那種,還有很小的小兔子,應該還有小白鼠這些,都很軟很小,叫起來細細嫩嫩的,有時候我睡著了,他們會鑽到我懷裡取暖。”
他永遠都不會告訴早早,那些細細嫩嫩的小動物,在饑餓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吃起來也是細細嫩嫩的,他們的血肉溫暖腥甜,被他生生撕咬的時候稚嫩的叫聲尤其悅耳。
在大哥照顧他的那段時間,他要很努力地才能控製自己不去想念那些血肉的味道和它們的叫聲。
早早聽到這裡才慢慢放鬆下來,雖然是虐待,但至少留給沈澈的回憶並不全是黑暗恐怖的:“你現在養小哈是因為小時候跟小動物接觸得多嗎?”
沈澈愣了一下,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眼底慢慢湧上溫柔暖意,輕輕地撫著早早的背,在她的發頂上摩挲著下巴。
“我養小哈是給你養的呀!我們還沒分手的時候我就跟人預定的小哈,它送來的時候已經分手了,我想它是你的狗,我一定要好好養。要不然它又笨又傻又貪吃還總闖禍,我早把它做狗肉火鍋了!”
早早不信,他對小哈那麼縱容又細心,走到哪裡都帶在身邊,感情很深的。
沈澈說得是實話,可也不打算再說這些。那扇黑暗的門他已經關上很久很久了,今天忽然打開,因為有懷裡這個女孩兒在,他心中溫柔踏實,忽然就能真正平靜地去麵對裡麵的一切了。
“早早,我跟你說這些,隻是想告訴你,我以前對韓君平、沈清和沈文翰他們沒有任何感覺,他們隻是我生物學上的血親,在你不喜歡他們之前我已經不在乎他們了。”
“你不想跟他們相處,我就可以讓他們永遠都不出現。”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他們怎麼欺負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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