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零章 沈澈(1 / 2)

濤哥趕緊把早早從車裡抱出來,她吐完又開始流鼻血,好容易止住了,一下就燒了起來。

燒得來勢洶洶,隻一會兒就有些意識不清了。

濤哥抱著她就要去醫院,她卻死死攥著濤哥的衣襟搖頭:“不去醫院!濤哥,回家!不去醫院!”

自從三年前早早守在醫院一個月,徹底失去了這個世界上最疼愛她的兩個親人,她就再不肯去醫院了。

這一點黃毛幾個人最清楚,早早太怕醫院了,有一次騎摩托車被人背後追尾腳踝脫臼,她都說什麼不肯去醫院,最後還是請忠義坊無照行醫的老大夫給正的骨。

這三年,早早生病都是自己硬扛過來的,幸虧她從小身體底子好,沒什麼大病,否則真不知道會怎麼樣。

燒成這樣,不去醫院萬一燒壞了可怎麼辦?

連一向穩重的濤哥都急得沒了主意。沒人天生是沉著冷靜的,那些泰山崩於前還麵不改色的,隻能說泰山對它來說還不夠重要。

最後濤哥抱著早早回家,小武開車去接一位開私人診所的醫生,當然不是忠義坊那位無照經營的老中醫,而是濤哥托人聯係好的一位醫術很好的老大夫。

早早從發燒開始就安靜下來,在車上的時候她還能呢喃著說話,現在燒糊塗了,反而死死閉緊嘴巴,一個字都不肯說了。

到家把她安頓在床上,她就把自己蜷起來縮在被子裡,安靜地一聲不吭。

像一個受儘委屈沒有人可以傾訴也沒人可以依靠的小孩子,隻能躲起來抱住自己,沉默地承受著所有的傷害和打擊。

濤哥看得眼睛都紅了,過去三年,這孩子就是這麼過來的。

親眼看著最親的親人去世,家沒了,書不能讀了,連戀人都分手了,她必須獨自負擔起自己和外婆的生活,還要給躺在醫院裡的寧家康治病。每天打四份工,要安慰外婆,要應對寧家人的指責勒索,甚至還有李詩涵落井下石地追著她還債、騰房子。

事發時早早隻有十六歲,她是怎麼一天一天熬過來的,沒人知道。

可看到她已經燒得神誌不清了,還是是緊緊閉住嘴巴一聲不吭,大家都明白了,這些年她就是這麼過來的。

無論多苦多疼多害怕,她都不跟人說一個字,就是這麼沉默地熬著。

那是已經深入到她骨子裡的倔強和驕傲,如果連這些都失去了,她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無論濤哥怎麼哄,早早都一聲不吭,在車上時受了刺激太激動,她還能慌亂地說出幾句,現在燒糊塗了,潛意識裡那個要強的小孩就更明顯了,一個字都不肯說,甚至呼吸都儘量放輕。

好像她把自己隱藏起來,就能躲開那些傷心事和所有的傷害。

老大夫被小武風風火火地帶進來,簡單地給早早檢查一遍,又問了發燒的原因,隻能確定她的發燒是情緒性的,至於有沒有其他的病因還是得去醫院進一步檢查才能確定。

給早早打了針,又留下一些藥,老大夫很讚成濤哥沒在早早情緒激動的時候馬上帶她去醫院:“現在最緊要的是讓她放鬆心情,不繼續刺激她可能很快就退燒了。”

老大夫走了,走前還是強調,讓他們等早早情緒放鬆以後帶她去醫院做全麵的身體檢查。

現在還顧不了那麼多,讓早早先退燒是最重要的。

怎麼才能讓早早放鬆下來?濤哥想起早早小時候夏天上火,躺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他就把她的小竹床搬到外麵,他們幾個人在路燈下打撲克,早早就睡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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