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我不心疼嗎(1 / 2)

丁劍鵬當年出獄後,夥同以前的朋友在一條步行街的儘頭開了一家網吧,這一片都是娛樂場所,網吧、酒吧、遊戲廳應有儘有,因而競爭激烈,生意受到擠壓,再加上租金不便宜,最近幾個月網吧一直處在入不敷出的狀態。

丁劍鵬見苟盛混得風生水起,不免眼紅,想起往日的恩怨,熱血上湧就帶著人過去砸場子,最好能讓他那俱樂部開不下去。

途中,孟漸晚好奇道:“你和他到底什麼恩怨?”

“以前和他就是點頭之交,打過幾次交道,根本不熟。後來丁劍鵬因搶劫傷人被警方通緝,他無處可去就躲在了我家。”想到此,苟盛就啐了一口,“他倒是會給我添麻煩,我那時上有老人,能犯包庇罪?我就暗中跟警方透漏了消息,丁劍鵬就被抓了。警方當時為了保護我,說是查到了線索才找到他,但他猜到是我乾的,入獄前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等他出來就弄死我。”

孟漸晚了然。

苟盛這人混歸混,違法的事一件都沒做過,他要是因為包庇罪犯被抓了,家裡的老人就沒人照顧了。

孟漸晚問:“然後呢?”

“丁劍鵬兩年前就出獄了,出來的第一件事果然就是找我算賬。他找人把我狠狠地揍了一頓,打了個半死。”苟盛說,“之後也沒少找我麻煩,我這邊人多,除了那次被打,倒也沒怎麼吃虧。”

甘星野憤憤道:“誰知道他這次吃錯了什麼藥,竟然公然帶人上門砸東西打人。我估計今天目睹他打人的顧客以後都不敢再來了。”

魏燦陽:“還能為了什麼,姓丁的就是想鬨得狗哥關門。”

孟漸晚躬著身,把從來沒好好係上的鞋帶係好,踢了踢鞋尖:“關門不關門那也不是他說了算!”

苟盛正想再勸她兩句,孟漸晚的手機恰好在這時候響起,她有預感,打來電話的人是宋遇,慢吞吞地拿出手機,果不其然。

坐在她旁邊的魏燦陽瞄了一眼,看到來電顯示是“宋小玉”。

車裡的幾人都看著孟漸晚,見她等電話響了很久,像是在做思想鬥爭,最後沒辦法才接起電話。

宋遇清潤的聲音透過電流傳來:“你在哪兒?”頓了下,他堵住了她的後路,“我問過許瞻,你今天沒有訓練。”

孟漸晚張嘴,把即將出口的“我在航空學院”吞了回去,改成了另一句:“我在拳擊俱樂部。”

宋遇沒再說什麼,讓她玩得開心。

孟漸晚掛了電話後就對上幾人揶揄的眼神,苟盛笑著說:“姑爺查崗這麼嚴?”他們這幫人是孟漸晚的兄弟,自然就是她娘家人,稱呼她男朋友一聲“姑爺”合情合理。

孟漸晚板著臉踢了他一腳:“少拿我尋開心。”

幾人到了丁劍鵬開的網吧,光是從門口的招牌就能看出,生意慘淡。

丁劍鵬了解苟盛的性子,知道他不會慫到忍氣吞聲,任人欺負到頭上還不還手,所以一早就帶了人在距離網吧不遠的一處廢棄倉庫等著他,隻在網吧留了個小弟給苟盛傳話。

苟盛趕過去時,丁劍鵬坐在倉庫唯一一把椅子上,手裡拿著跟苟盛同樣的棒球棍,一下一下敲打著掌心。

丁劍鵬皮膚黝黑、身材魁梧,下頜處有道蜈蚣狀的疤痕,顯示曾經受過傷且縫過針,整個一亡命之徒的形象。

“喲,狗剩,你出息了,打架還帶了個女人過來。”丁劍鵬的視線越過前麵的一眾人,瞟向站在後麵兩手插兜的孟漸晚,渾濁的眼閃過一道精光,“長得挺漂亮啊,這就是你背後那位金主?可惜眼光不怎樣,怎麼就看上你了……”

話音未落,孟漸晚的手就從兜裡拿出來,她不知何時握了顆石子在手心,沒跟丁劍鵬廢話,手一揚就砸過去,跟提前瞄準好似的,不偏不倚,正正好砸在丁劍鵬的腦門上。

孟漸晚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灰塵,歪著頭,閒閒地揚聲道:“瞧你長得一副茅廁樣兒,難怪嘴裡會噴糞。”

孟漸晚的舉動無異於點燃了導火索,戰火一觸即發,雙方隻愣了一瞬就打了起來,場麵混亂不堪。

丁劍鵬更是像一隻被人踩到尾巴的狗,彆人都不放在眼裡,直奔著孟漸晚而來,誓要教訓她。

苟盛沒給他機會,攔在他麵前,兩人就這麼打了起來,勢均力敵,誰也不相讓。

丁劍鵬被絆住了,卻還是氣不過孟漸晚帶著侮辱性的一石頭,與苟盛交手的空當,朝身邊一個小弟使了個眼色。

孟漸晚一開始沒插手,時刻在一旁注意著,當然第一時間察覺到丁劍鵬的舉動,知道自己置身事外是不可能了,衝進去一拳撂倒一個。

很快,丁劍鵬那一方就不敵,他也被苟盛打了個好幾下,苟盛一邊窮追不舍一邊說:“我早跟你說恩怨一筆勾銷,你非要找不痛快,姓丁的,這是最後一次。”

丁劍鵬舔了舔腮幫子,一股腥甜味在嘴裡蔓延,他吐出一口血沫,呲牙咧嘴:“當初要不是你他媽告了密,我至於坐幾年牢?老子跟你沒完!我不好過,你也彆想好過。不就是找了個小娘兒們當靠山嗎?你在我麵前神氣什麼?她的滋味怎麼樣?什麼時候,我也搞來嘗——”

苟盛眼睛猩紅,揪住他的領子,像扔一團爛肉一樣把他按在牆上:“你搞清楚,你坐牢是你自找的,跟我有屁的關係!你他媽再敢侮辱我姐,我饒不了你!”

丁劍鵬偏著頭,抹了一把嘴角,看向他身後:“那小娘兒們被打了。”

苟盛下意識回頭,丁劍鵬抓住機會從他手裡掙脫,抄起地上一根木板就砸向孟漸晚。孟漸晚正跟人交手,餘光瞥見一道陰影襲來,隻能用手臂去格擋。

一道刺痛順著手臂劃下來,須臾,血像蜿蜒的小溪,從手臂流到手背,沿著指尖一滴滴落在地上。

丁劍鵬手裡那塊木板也帶了血……

宋遇的電話打過去時,是一個男人接的:“你好,我是孟姐的朋友,她受了點傷,我現在送她去醫院。”

下午的陽光刺眼,透過車窗照進來,孟漸晚靠著座椅,手捂著受傷的手臂,騰不出手來接電話,就讓苟盛幫她接了。

哪兒能想到,苟盛一張嘴把什麼都說了。

孟漸晚眯著眼,眉心深深地蹙起,他就不能撒個慌嗎?

宋遇在那邊焦急問道:“受了傷?她怎麼會受傷?算了,你還是先告訴我,送到哪家醫院。”

苟盛報了最近的一家醫院的名字,然後抬眸看向孟漸晚:“那個,孟姐,你男朋友應該馬上就趕過來了。”

孟漸晚無語至極:“誰說我要去醫院了?這點傷去什麼醫院?浪費醫療資源懂不懂?”

她打架的時候脫了外套扔掉,單穿著一件單薄的長袖衫,丁劍鵬打過來的那根木板上有兩個沒去掉的釘子,劃破了她的手臂。

苟盛愧疚得不行,勸她:“還是去醫院看一下吧,流了那麼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