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沒想到,那種久違的被跟蹤的怪異感又來了。她握著方向盤,眼睛瞥向倒車鏡,後麵有一輛低調的黑車不遠不近地跟著她。
孟漸晚不確定是不是這一輛,沒有著急甩開,一路上不緊不慢地開到俱樂部,而那輛車好巧不巧地停在了街對麵。
沒等她有所行動,那輛車就開走了。
孟漸晚歪了歪頭,什麼情況?
她最近一段時間被宋遇纏得緊,都沒多少時間出去浪,乖順得頭頂長蘑菇,不應該得罪什麼人。
孟漸晚一邊思索一邊往俱樂部裡走,這裡今晚有一場小型的拳擊比賽,裡麵氣氛熱火朝天,正在布置現場。
孟漸晚剛到,苟盛就過來拍了一把她的肩膀:“過去那邊看看。我跟你說,我都沒想到預約的觀眾那麼多,現在得緊急讓他們加座位。誒,孟姐你晚上來不來,我給你留前排的位置。”
孟漸晚想著反正也沒什麼要緊事,她晚上是肯定不會回家吃飯的:“行啊。”
苟盛:“結束後還有慶功宴,可以儘情……”
話未說完就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孟漸晚摸出口袋裡的手機,都不用看來電顯示了,憑著記憶劃了一下接通鍵,把手機附在耳邊,沒等那邊問她就主動說:“我在拳擊俱樂部。”
電話那邊宋遇意外地挑了一下眉,聲音含著笑意:“哦,那我忙完過去接你,一起吃晚飯。”
孟漸晚拒絕得很乾脆:“不了,俱樂部晚上有比賽,還有慶功宴,你自己吃吧。”
“慶功宴……”宋遇拖著腔調,“我過去陪你參加。”
孟漸晚結束通話就對上旁邊苟盛八卦的眼神,孟漸晚麵無表情道:“前排多留一個位置出來。”
苟盛心領神會:“姑爺要來啊?”
“你倒是會叫人,也沒見他給你發紅包。”孟漸晚說著,踢了一腳過去。
苟盛可比文身店的老板會躲,在她的腳挨到自己前蹦出了老遠,摸了摸鼻子道:“你都這麼說了,他今天過來,我非要得要紅包不可!”
拳擊比賽晚上七點開始,陸陸續續有觀眾。拳擊屬於小眾愛好,俱樂部又是第一次舉行這樣的比賽,規模比較小,門票的價格也定得低,六十八塊錢一張。
孟漸晚在場子裡幫忙巡視,然後就看到苟盛一個勁兒給她使眼色,孟漸晚回過頭來就看到宋遇過來了。
可能是不想讓人感到有距離感,他沒穿那身板正的西裝,灰色毛衣外套著黑色長款羽絨服,也沒有戴那副惹眼的細鏈條眼鏡,而是一副規規矩矩的金絲框。兩手插兜,長身而立,麵容清清冷冷,卻掩不住那雙眼裡的笑。
孟漸晚看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那張臉是好看,但是看習慣了也就還好。
但她沒想到,苟盛還真的說到做到,不客氣地朝宋遇喊了聲:“姑爺。”
宋遇麵露疑惑。
孟漸晚臉色一變,苟盛趁她發飆前大聲道:“孟姐剛說了,喊你一聲姑爺,你就得發紅包!”
他話音一落,俱樂部裡忙碌的人都跟土撥鼠似的豎起了頭,不知是誰最先反應過來,跟著喊了一聲“姑爺”,接著就是此起彼伏的喊聲。
這裡的人都認識孟漸晚,卻不認識孟漸晚的男朋友,聽苟盛這麼一說,他們自然都從善如流。
孟漸晚瞪大眼睛,頓時氣炸了:“我去你大爺的,狗剩,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你偷換概念!”
她不留情得地拎起一把椅子就要跟苟盛打架。
宋遇在外人麵前向來不會喜形於色,此刻卻笑不可遏,肩膀都在一顫一顫。他大步走過去,攔腰抱住孟漸晚,奪走她手裡的椅子扔地上,安撫道:“彆鬨了,當心一點,砸到彆人了怎麼辦。”
苟盛早就一溜煙躲到人群中,遠遠地看著兩人。
孟漸晚掙開宋遇的手臂,還在氣頭上:“我沒說過!”
宋遇:“嗯,我知道。”
孟漸晚隔空指了一下苟盛,意思是“你彆得意,給我等著”。
宋遇接著剛才沒說完的話補充道:“不過,他說得有點道理,是該發紅包。”他思量了一下,說,“晚上有慶功宴?我來買單。”
苟盛不怕死地吆喝:“謝了姑爺——”
眾人看好戲似的望著孟漸晚,不由感慨苟盛的膽子大,連孟姐都敢打趣,也有人覺得她男朋友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隻覺得再普通不過的衣著都掩飾不了他出眾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