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麵具【營養液500加更】(1 / 2)

孟西洲神思不清,隻憑著本能攥著那段柔軟的腰肢,襦裙的麵料又細又軟,隔著布麵,便能感受到一層之下的嬌嫩,他不急不緩,像是在掐弄什麼稀罕的玩物?似的,反複推磨。

漸漸的,耳畔蕩來細若蚊聲的嚶嚀。

鼻息混雜著濃鬱的、清淡的酒氣,還有股淡淡的梅香,勾得他幾?乎不能思考。

孟西洲混沌的腦瓜裡冒出個念頭,原是她也喝了酒。

怪不得今夜這樣?膽大。

總歸是她先?勾引他的。

酒意朦朧,他半闔著眼,瞅見那兩片朱色的晶瑩微微顫著,腦子嗡的一聲,直直俯身含了上去?。

他是個廿四年紀的男子,如她所講,在三溪村的那一年,生米已煮成熟飯。

隻是他沒有那段記憶,也沒有這種經曆。

碰到她的一刹那,卻立刻懂了那是個什麼滋味。

往日寡淡無欲,他打小便是遇上那種不願碰的,連多瞧一眼都是厭煩。

更何況身為顯國公家世子,又是皇帝的親侄子,少不了濃妝豔抹投懷送抱的鶯鶯燕燕。

他一向拒絕的不留情麵。

可?沈青青……偏偏就不一樣?。

偏偏就那般嫻靜乖順的立在他腦海中的某一角,時不時地出來溜一圈兒惹他心煩。

杏眼水汪汪的看向自?己,像個無家可?歸的貓兒,眼巴巴的祈求著什麼。

他的抱負與目的,不允許他同個女人糾纏不清。

也沒精力去?糾纏。

殘存的意識反複分析,警示,告訴他要停下、鬆手。

飲多了酒,意識本來就淡了,此時此刻,身子隻是尋著往日的記憶,不受控製的做了下去?。

肩頭,細頸,骨溝。

連他自?己都意外,竟是熟悉的一塌糊塗。

低眼輕瞥,平日那張清麗素淨的小臉上此刻亦是動情的染著媚色,她手支在他肩頭,有種欲罷還休之意。

喉結不動聲色的緩緩下滑。

“青青……”

他的嗓音低沉而壓抑,像是下一瞬有什麼便會爆發?出來似的。

他抬手,輕輕撫過她額間細軟的發?絲,而後自?然而然地俯身落下一吻,又輕輕掃過她額間,吻上那對兒濕潤的睫毛。

沈青青驀然一動。

每每床事,阿洲便會這樣?,輕柔地吻過她發?間。

念著她還小,總是那般珍愛的寵著。

“阿洲……”

她蹙著眉,急急叫著他,聲音嬌滴滴的。

委屈的淚再?次洶湧而出,無聲滑落,她方才對他說的那些狠話,說要待他想?起來後做的事,可?那吻落下,那句“青青”後,竟一件都做不到,一句也講不出口了。

她嬌軟軟地勾上他頸子,顫著睫毛吻了過去?。

很少主動,此時卻是動情至深,自?然為之。

她太?想?阿洲了。

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窗外雨聲催晝,竟已過五更。

滿是疲憊的沈青青盯著泛青的窗欞難以入眠。

身側傳來男人平穩的呼吸聲,她的心,卻一直無法平複。

酒意已過,她找回意識。

她不能在這兒過夜。

沈青青麻利起身,悄聲跨過他身子,那一跨,腿腳軟弱無力,差點栽到他身上。

也不知是不是喝多酒的緣故,他撞得又沉又重?,差點折了她半條命。

沈青青忍著酸痛,無聲無息的下了榻,斂起四散的衣裳。

此時她哪兒還顧得衣服上的褶皺,隻囫圇地穿好,又就著幽暗的光亮,彎身將?床榻簡單收拾一番。

最終視線落在他身上。

沈青青羞紅著臉,撈起銅盆裡的棉巾,擦了一擦,確認毫無痕跡後,摸著夜色悄聲離去?。

一路上,樹影幢幢,寒風卷著細雨垂在她滾燙的臉頰上,頓時清醒幾?分。

今夜,她怕是瘋了。

不過是三五杯梅花釀下肚,竟一件趕著一件,做出如此放浪形骸之事。

連她自?己都不能完全確認,方才那殼子裡殘存的意識,到底是不是阿洲。

想?到此事,沈青青就心亂如麻,隻想?回屋悶頭睡一覺,管他天崩地裂,都是明?日的事了。

翌日晌午,沈青青被嬌雲疊疊喊醒,原是膳房送來了午膳。

沈青青渾身疲憊,不想?起來,聽見嬌雲報了幾?道菜名,便來了力氣,先?叫了些水清理下身子。

她沒敢讓嬌雲侍候,想?到昨夜他那般用力,身上定是有痕跡的。

果不其然,低眼掃過,腕子上,腳踝上,還有些羞人處,滿目紅痕。

沈青青忽而想?到他閉著眼,攥著雪白的腳踝,悶聲發?狠的樣?子,心肝就提到了嗓子眼。

那個樣?子,不太?像是阿洲。

阿洲總是極為溫柔的顧及她的感受,即便動情,也不會這樣?。

明?亮的美眸因思慮染上層淒涼,她不自?知的攥緊了巾子,無奈想?:若是昨夜殼子裡的真是孟西洲,隻憑他那樣?薄涼寡淡的性?子,怕是不會一聲不吭,就這樣?放過她的。

可?轉而一想?,若是孟西洲,他又怎麼會碰她呢?

他是親口否認過他們的關係的。

唉,說到底,自?己不該貪杯那甜滋滋的梅花酒的。

梳洗打扮後,沈青青換了身乾淨荼白青紋襦裙,叫嬌雲一同來用膳。

今日的午飯的確豐盛,不但?有新下來的時蔬,還有蒸魚,還有她最愛吃的紅糖炸湯圓兒。

見到一桌子的菜,方才的煩惱一掃而空,沈青青沒多問今日為何如此豐盛,早就餓極了的她,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少時,她見嬌雲沒怎麼動筷子,疑惑道:“今日的菜不愛吃麼?這道蒸魚是極新鮮的,多少吃一些吧。”

嬌雲起身給她盛了碗豆腐魚湯,搖搖頭道:“今日胃口不好,沈娘子喜歡吃,就多吃些吧。”

她少動筷子,自?然有原因。

是李炎吩咐過,讓她留意沈娘子愛吃的菜。

也不知怎麼,李炎這兩日對沈娘子的膳食頗為關注,甚至讓膳房給沈娘子開了小灶。

若是往日,她肯定會覺得是小公爺囑咐的,可?有了那夜之事後,沈娘子連病帶失意,一連消沉了好幾?日,嬌雲便覺得,即便麵對溫順嬌軟的沈娘子,小公爺也可?以一樣?冷酷無情。

不過她對昨日來探望的陸大人,是有幾?分好感的。

至少沈娘子同他在一起時,總是笑的。

嬌雲胡亂想?了一番,後意識到自?己是國公府家的丫鬟,竟想?著外男比主子好,悄悄掐了自?己一下。

午膳用過,嬌雲拾掇起衣裳拿去?洗時,對著手中這件荷葉色的襦裙發?了愁。

“沈娘子,這裙子是刮到什麼地方了麼?口子怎麼都裂到底了?”

沈青青側目一瞧,才發?現昨夜穿的那條襦裙,竟生生少了一

塊!

這……

她頰腮飄紅,一路飄到了耳根子。

昨夜兩人先?是抵死糾纏了一番,是那時候,他失手扯開的吧。

怪不得回來時隻覺得腿根子涼。

“沈娘子是不舒服嗎?怎麼臉這樣?的紅……”

“沒、沒什麼,你把這條裙子扔了就是。”沈青青說完,滿是懊惱地坐回凳子上,一想?到剩下那塊可?能正靜靜地躺在孟西洲床榻某處,心口就慌亂的不成樣?子。

沈青青越想?越坐不住。

不行,她一定得去?把碎布條找回來才行!

沈青青出了西院,直奔正院去?了。

平日民宅有官員走動,她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裡,這還是白日間,第一次來孟西洲的正院。

三月春濃,桃花盛開。

怪不得昨夜回去?時,鼻尖染的都是香氣。

想?著這個時辰孟西洲大抵是在正廳同旁人研究案子,又或是出府辦事,總歸是不在房內的。

她不遮不掩,一路挺胸抬頭走進?正屋,孟西洲院子裡本就沒兩個人伺候,所以很是順利。

一進?屋,內室乾淨整潔,明?顯是有人打掃過了。

心倏地下墜,直入深潭。

沈青青不死心地跑去?床榻那翻找片刻。

的確是沒有。

她想?了想?,又或許是掛在裙子上,落在了途中也未可?知。

還是得去?問問下人有沒有留意到才放心,若是被人瞧見收拾了,那孟西洲大概是沒看到的。

沈青青心事重?重?的出了屋,又小心把門關好,不留破綻。

走了沒幾?步,便聽見遠處傳來陸成玉與孟西洲閒談的聲音。

她步腳一停,靠在回廊處,暗自?祈禱著他們不要從?這裡經過。

孟西洲練武多年,一進?院,便留意到木欄後的細弱氣息。

他唇尾一挑,抬手拍了拍陸成玉肩頭,指著滿院桃樹道:“表兄,你那友人喜好也是特彆,竟會在主院中栽滿桃花樹,想?必家中也是桃色生香。”

陸成玉沒想?到孟西洲會突然提起霍段,他搖頭解釋:“表弟誤會了,霍兄潔身自?好,家中同我一樣?,隻娶一妻,不納妻妾的。”

“哦?是麼,我走南闖北多年,見過的富商多是三妻四妾,喜新厭舊,果然

,能同表兄成為摯友的,都是正人君子。”孟西洲春風和煦道。

沈青青眼瞧著二人說著笑著,走進?正廳,末了,孟西洲還走出來將?門合上了。

她長舒口氣,趕緊離開,去?找雜役問碎布條的事了。

孟西洲同陸成玉談了一會兒最新案情,後見陸成玉起身,拎起一旁的食盒,準備請辭。

他疑惑問:“原來表兄今日帶的點心不是帶給表弟我的。”

“昨日不是問過表弟麼,表弟不喜甜食,這是潿洲特產的桃花酥,昨日同沈娘子提起過,她似乎很想?吃,今日碰巧路過,便給沈娘子帶上一盒。”

“表兄對她還真是上心了。”孟西洲不動聲色道。

“沈娘子聰慧過人,對案子頗為上心,昨夜本是要帶她同蘇冉多加深認識,好問出凶手模樣?,卻不想?咱們能碰到一處,一整晚光同其他大人喝酒,喝的我昨夜都不知道怎麼回的府,唉,最後怠慢了她,我心中有愧,這才準備了這點心意。”

陸成玉無奈搖頭,暗道昨夜被這幫狗東西灌的太?凶,直到今晨五更,他還在抱著痰盂吐個不停,真是難受死了。

“不過我聽說,沈娘子已經有了心上人,表兄可?不要竹籃打水一場空啊。”孟西洲的指尖似有似無地滑過杯口,淡淡道。

“這我問過李侍衛了,他說沈娘子的心上人已經走了,向她年紀輕輕守了寡,我亦是做了多年鰥夫,二人同病相憐,會有許多共同話題的。”

孟西洲心中冷嘲,寡婦?鰥夫?好一個李炎。

倆人湊一起,又能有什麼共同話題?難不成討論明?年燒紙都燒些什麼麼。

念頭匆匆閃過,孟西洲收斂起笑意,“沈娘子不過是一介村婦,同陸家怕是門不當戶不對。”

“這一點表弟無需為我擔心,你舅舅舅母皆是通情達理之人,他們知我一直不肯娶妻,是心中悼念亡人,如今我若是提出想?要續弦,必然不會因門楣之事橫加阻攔,反倒會對新媳婦疼愛無比,況且沈娘子性?情溫順,知書達禮,他們見了也會喜歡的。”

孟西洲沉默片刻,端起冷下的茶水一飲而儘。

“表兄既然都已思慮周全,那我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陸成玉

見他言語至此,躬身行禮道:“那就多謝表弟成全了。”

說罷,他拎起食盒,興致衝衝的向外走去?。

孟西洲默了默,暗自?懷疑起方才講過的每一句話,自?覺並無不妥。

他意識到,習武者同這些讀書人有時候的確說不明?白話的。

他到底是哪句話,讓陸成玉認為他是要成全了?

另一頭,沈青青大費周章的問了一圈兒雜役,沒有一個瞧見自?己那小塊碎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