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075(2 / 2)

“況且孟棠嬴本就是南璃給金元帶來的麻煩,我又怎敢要求殿下有所回報,隻願這次你我合力之下,能將他擒下。”

對方把話說的如此通透,沈青青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附和了句:“是。”

*

元月二十,普爾圖木風雪依舊。

大君下令,王都因公主府失竊,夜晚宵禁延長,整個王都的進出因此變得嚴格起來。

王都府尹現在是焦頭爛額,已經連續幾日,地毯式的搜索王都好幾遍,依舊沒有找到那幾個犯案的小賊。

沈青青一早便乘著馬車,去到齊王府。

聽說二哥出去辦事少時便回,她便同小廝一路去正廳侯著,不想在院子裡瞧見了跪在院中的烏蘭,與立在一旁的賀蘭墨書。

院內並無旁人,隻是烏蘭跪著的地方,在陽光照射下明晃晃的,明顯不太對勁兒。

沈青青停住步腳,同立在院內另一頭的丫鬟對上了眼,對方身形一顫,急忙小步跑走。

“嶽楓,先去把小嫂嫂扶起來。”

對於烏蘭的事,沈青青作為一個小姑子,委實心有餘而力不足。

隻是讓人這般冰天雪地裡跪著,實在太不人道,更何況,二哥的庶子還守在一旁。

這到底是懲罰誰,還不一定。

嶽楓走過去要扶烏蘭,卻沒想到一下竟沒有扶起來。

賀蘭墨書留意到站在不遠處的賀蘭卿,帶著哭腔喊了聲:“皇姑姑,求您救救小娘吧,嗚嗚,都是侄兒的錯。”

沈青青跟過去才發現烏蘭身上的衣裳都已經被凍住了。

有人潑了水。

她的膝蓋已經跟地麵連在了一起。

沈青青彎下腰身,拿手去摳她衣擺上的浮冰,烏蘭驀地一怔,哆哆嗦嗦道:“九殿下,使不得。”

“嶽楓,動作快點。”

賀蘭墨書蹲下一同摳著,隨著一聲聲脆響,烏蘭終是被三人攙扶起來。

這時,尉遲芸嘉抱著個湯婆子,從遠處走來,看到扶著烏蘭的賀蘭卿,不由得麵色沉下,加快步腳,疊聲喚道:“九殿下。”

沈青青扶著烏蘭走了兩步,聽她又喊她,這才回頭,這一次沈青青斂起平日溫柔和煦的模樣,冷聲道:“有什麼事,一會兒再同二嫂說。”

尉遲芸嘉愣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沈青青一路將烏蘭送回旁院,剛進屋,一股子嗆人的濃煙之直接把她逼了出去。

“咳咳,怎麼這麼大的煙?”沈青青捂著嘴問,嶽楓欲言又止,沒當著烏蘭的麵說。

待幾人排乾淨屋子裡的濃煙,沈青青拉起烏蘭冰涼的手問:“因何受罰?二哥可是知曉?”

烏蘭含著淚,連連道謝,閉口不提之前受的委屈,隻讓她小心。

一旁的賀蘭墨書明顯知道什麼,卻被烏蘭摁的死死的。

“為何不說?”

“九殿下上次講給奴家的,奴家不曾忘記。”烏蘭低著頭,唇瓣都在發顫。

“讓你珍惜性命,護好墨書,是你做母親的職責,可今日這般天寒地凍,還要拿水潑你,這明顯就是要逼死你。”

“奴家認了,與其讓書兒受罰……還不如讓奴家來。”

“罷了,你趕緊去換衣裳吧,我還有事要去前廳等二哥。”沈青青丟下這句後,匆匆離開。

途至半路,沈青青扭頭問嶽峰道:“你怎麼看方才的事。”

嶽楓以為小殿下問的是關於碳火的,是他沉聲解釋道:“殿下,那炭火之所以會冒煙,是因為用之前受了潮,這樣有問題的碳火,按理說不應該出現在齊王府。”

“嗯。有人為難他們母子。”

說實話,為難這二字已經有些牽強,今日的事情明顯是動了殺心。

“烏蘭在齊王府的人緣應該不錯。”沈青青突然說了句,嶽楓不解。

她解釋道:“今日領路的小廝是故意帶我們去那給烏蘭解圍的,按理說,我們去正廳怎麼會路過後院呢?”

嶽楓恍然大悟,點頭道:“殿下說的是。”

灰蒙蒙的,同房簷上的積雪連成一片,沈青青長歎口氣,不由得加快步伐,“也不知道二哥回來沒有。”

待她去到正堂,尉遲芸嘉正跪在地上嚶嚶哭泣,沈青青驀然一笑,腦子裡忽而冒出個念頭,今日,讓她登門拜訪的孟西洲是不是早就算好了會有這一出戲等著她?

“九妹,你怎麼來了?”賀蘭明紓見賀蘭卿直接進了屋,稍有些意外。

沈青青瞧出他眸中驚色,大抵猜到有人故意沒告訴二哥她來府上。

沈青青柔柔一笑,“二哥,我來了有一會兒了,難不成沒人通報二哥麼,剛才去偏院兒轉了一圈兒,去看了看書兒。”

賀蘭明紓眉尾一壓,沉聲道:“芸嘉你先回去吧,我與九妹有要事商議。”

尉遲芸嘉撚著帕子沾了沾眼角,隨後由丫鬟攙扶著緩緩離開。

賀蘭明紓揮退下人,看九妹站在那不動腳,招招手道:“來嘗嘗二哥的茶,消消火。”

沈青青笑著走過去坐下,拿起茶盞抿了一口,“好茶是好茶,就是喝著有點回苦。”

“九妹連二哥都挖苦起來了麼?”

“不敢,隻是父皇與母親從小告訴我們家和萬事興,二哥的後宅好像不是很和。”

沈青青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將上次在偏院見到的事告訴了他。

賀蘭明紓聽著聽著,眼眶有些發緊,相伴床側之人,他能不知曉她腕子上的痕跡從何而來嗎?

末了,賀蘭明紓道了句:“九妹,我打算放蘭兒出府了。”

“如此最好,隻是書兒沒了生母護著,更是勢單力薄,他要如何?他是皇家子嗣,不可能離開齊王府的。”

“我會同母親說明,之後暫交母親看護,等他年紀大些了,就送去宮內書院。”

沈青青頷首,看見二哥的鬢角忽而淌下一抹水珠。

“今日我來本不是為了你這後宅之事,而是想告訴二哥,八哥好像中了某種奇毒,我們得儘快找到合適的大夫給他瞧病。”

賀蘭明紓沉默片刻道:“我知道。”

沈青青聽他這句話說的有點歧義,追問道:“二哥的意思是早就知道了?”

賀蘭明紓實話實說,“猜的,你去圖爾蘇部不久,我就發現他有些不太對勁。隻不過當下沒什麼好的辦法,他又不肯說這是從哪裡染來的惡習,最初一段時間我還把他鎖起來過,但也沒什麼效果,隻能看著他一天天的消瘦下去。”

“那看來這東西需要一直服用,二哥沒有跟蹤他查過這毒是從哪裡染來的?”

“以你八哥的本事,他要誠心想躲一個人,那誰都找不到。”

“那二哥能不能把八哥約出來,我認識一人能判定他中的是不是我猜想的那種毒,若是的話,我們再想辦法解。”

“好,不過需要些時日,他如今連我也不太願意見了。”

“那就有勞二哥了。”

“都是一家人,說這些做什麼?”

“至於小嫂嫂的事,還請二哥也儘快處理妥當。”

這頭,沈青青同賀蘭明紓聊著,後院主院裡,尉遲芸嘉正氣鼓鼓的抽噎著。

“王妃何必為這點小事難過呢?方才王爺也沒有生氣。”

尉遲芸嘉鼻子抽了抽,瞪了那丫鬟一眼,“你懂什麼,去給我把孫嬤嬤叫來,她上次跟我說的法子,已經可以用了。”

“是。”

兩日後,沒等來二哥消息的沈青青,換了身常服,由暗衛護送,在鬨市閒逛。

她瞧見醫館門口排著像龍一樣的長隊,便好奇讓嶽楓去打探一樣。

卻見嶽楓捂著鼻子回來,肅聲道:“殿下……王都內好像生了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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