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爹(1 / 2)

儘管做好了心理準備,當馮滿滿語調清冷的說出這句話時,謝容訓的心還是被冰錐紮了似的,又涼又痛。

“滿滿……”

謝容訓挖心剔骨的真心話說了半截,便被不請自來的客人打斷。

“謝家的,你男人回來了?”一道粗噶的女音忽然傳來,緊跟著的是一道道陌生的議論。

“你看錯了吧,那謝知青都跑了好幾年了,他肯定是不要這娘倆了。”

“周嬸子,你彆是做夢了,謝容訓要是回來,我把腦袋砍下來給你當球踢。”

人群裡,一個穿著灰藍色粗布衣衫的嬸子翻了個白眼,圓胖的大黑臉上,嘴角一顆碩大的黑痣矗立在臉盤子上。

“胡咧咧什麼呢,我周嬸子眼神兒好著呢,就算那不是謝知青,那就是那婆娘的野男人,大白天就往被窩裡鑽,不要臉!”

周嬸子又翻了個白眼,啐道。

“我是謝容訓,你哪位!”

外麵的惡毒言論入耳,謝容訓怒極,他的妻子跟孩子就在這窮山惡水生活了這麼多年嗎!

他“砰”的推開門,那木門晃了兩下,吱嘎吱嘎響了兩聲後,不堪重負的掉了。

眾人驚訝,這麼大力氣,能使那個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文弱書生謝容訓?

不由得,他們也開始懷疑周嬸子的話。

但是,當裡麵的男子露臉,他們驚覺這不就是嗎?

這白白淨淨的臉,一身的乾淨衣服,還有村子裡年輕人穿不出來的利落漂亮感。尤其是渾身的氣質,跟城裡的大官似的。

周嬸子瞪大眼,黝黑的瞳孔劇烈收縮。

“謝——謝知青?”

謝容訓皮笑肉不笑,“大娘,您是眼睛被切片了,還是腦子被水灌了,我這麼大一個人,您看不清嗎?”

他嘴巴跟刀子似的,刺得周嬸子臉一白。

“謝知青,你這是說的啥話,我這不是關心你身後這娘倆嗎?”

“用不著。”

周嬸子又是一噎,一口氣沒喘上來,臉都憋紅了。

“這謝知青,嘴巴還挺厲害!”看熱鬨的人群裡,不知道是誰忽然道了句。

“沒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懟得他爹媽都不認識!”謝容訓故意大著嗓門喊,所有人都聽見了。

他環顧一圈,超凡的記憶力讓他一瞬間捕捉到剛擦欺負他兒子的那幾個孩子,他徑直朝幾人走去。

那幾個孩子見是他,一個個的扭身要跑。

“張生、李躍、王虎,還有王寺,你們家孩子欺負我兒子?這些年打趁手了?”被拎出來的幾家人曾經跟謝容訓的關係都還不錯。

“小孩子間打打鬨鬨,算不得真的。”張生搓了搓手,害怕道。

以前沒看出來啊,這謝容訓啥時候這氣勢威嚴的跟鎮長似的,他都不敢看他眼睛,腿肚子還直打顫。

“孩子打鬨?你確定?”謝容訓冷笑一聲逼近。

原主雖然瘦,可身高在那兒,張生不過一米六出頭,原主一米八七,比他高出快兩個頭。

他俯視張生,兩隻眼鑽子似的刺進他的瞳膜。

“這……這……”

張生他媳婦忽然竄出來,“謝知青,不就是孩子間打了一架嗎?你至於這麼咄咄逼人嗎?難道你進了城就忘了本?你彆忘了,你可是馮家的倒插門女婿!”

當年謝容訓“嫁進”馮家,成了整個大青村好幾年的笑柄。

馮滿滿聽見張生媳婦又掏出這件事,她登時急了,“倒插門也是插·我家的門,跟你有關係嗎!”

馮滿滿向來弱勢,如此硬氣,也就是非要跟謝容訓結婚的那天。

她被她爹馮會計拿棍子攆出家門。

馮滿滿破天荒撂下狠話,“過得不好,就當我眼瞎!”

而看著護在自己身前的馮滿滿,謝容訓的記憶一下子倒退到5年前。

他不禁笑了,還說要跟自己離婚,分明還對自己有感情。

“交給我。”

讓人安心的話在耳邊響起,馮滿滿一愣,然後便被溫柔的力道推到男人身後。

從她的角度,隻能看見男子寬而堅實的後背,以及後頸處的一顆紅痣。

這裡,是他的敏感點!

馮滿滿,你在想什麼!她狠狠揉了一把自己臉蛋兒。

這時,謝容訓忽然把小炮彈似的兒子拽過去,他一手強硬的按在他肩頭,一瞬間,謝馮乞覺得自己渾身好像脫了力。

他見鬼似的眼神投向謝容訓,卻隻得到對方神秘的一笑。

“兒子,爹教你一個道理,這狗咬你,你不能反咬回去,但是,這狗你不打他,他不長記性!”

說著,謝容訓撤回那隻手,輕拍兒子的肩頭,他道:“去,自己的仇自己報!”

此刻的謝容訓半蹲著,高大的身形使然,他就算蹲下也比5歲的謝馮乞高出一個頭還多,更是跟矮小的張生幾人差不多平齊。

“你敢——”

張生大喊一聲,謝容訓忽的站起,極具壓迫性跟侵略性的眼神掃過幾人,跟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似的,幾人的腳板釘在地上,動彈不得。

謝馮乞也不知自己是著了什麼魔,竟然真的朝那幾個欺負自己的孩子衝過去,對著呆住的他們就是一陣的揮拳。

他年紀不大,卻很記仇,專挑脆弱的地方打,那幾個孩子毫無反手之力。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剛才還酸軟的身體,一瞬間長了不少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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