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掛斷了電話, 病房裡瞬間一靜。
彆看徐山之前罵得歡,但那是在氣頭上,真讓他和孩子斷絕關係,對於有傳統觀念的農民而言, 那也是很難做到的。
“林子……”徐山有點猶豫不知道該怎麼勸, 至於另一邊的徐鬆柏, 那更是連聲都不敢吱。
靈犀看了他們一眼, 淡淡道:“大哥, 這事你也看到了,雪梅這丫頭已經學壞了, 我也不怕你們笑話, 我是真的心寒了,既然她如此不孝,那我也沒什麼舍不得的。”
“可是, 你膝下就這一個孩子, 以後誰給你養老送終?”
“那有什麼?咱們徐家村說起來都是連著親的,實在不行,我就過繼一個孩子。”
徐山見他態度堅決,再一想到這次徐雪梅的確做得太過分了,便也不再多說, 轉而討論起住院費的問題。
靈犀從徐林的記憶中知道, 他一發工資就給徐雪梅,現在身上滿打滿算還不到二百塊,根本不夠用, 至於讓徐山他們墊付住院費,靈犀還沒那麼臉大,所以,她態度堅決的要出院,徐山勸不住他,隻好讓徐鬆柏去找輛車,安排帶她回老家的事宜。
在這期間,靈犀又和包工頭聯係了一下,辭掉了工作,包工頭自然無不應的,還好心的送來了工友們自發捐給她的兩千塊。
第二天早上,徐鬆柏找來了一輛七座的SUV,靈犀四仰八叉的躺在車廂裡,被徐山和徐鬆柏接回了老家。
一路無話,車子連續開了一整個白天,深夜的時候,他們終於趕到了徐家村。
靈犀回到原主的老房子,哪怕之前在原主的記憶中就見過了,但如今看到實物,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院子的圍牆是用磚頭和泥巴糊的,年久失修的木頭大門搖搖欲墜,門上的鎖頭完全就是個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擺設,不大的院子中間有一口抽水井,旁邊的角落堆滿了亂七八糟的高粱稈、農具、木頭、水缸之類的雜物,另一邊還有一個豬圈,隻不過現在裡麵沒有豬。
他們抬著靈犀好不容易進了屋,迎麵就是一個臟兮兮的灶台,牆壁上黑漆漆的,一看就是煙熏火燎多年的痕跡,旁邊的兩個房間裡各有一個土炕,家具隻有幾個大木頭箱子,如今屋裡也沒燒煤生火,所以冷得像冰窖一樣。
靈犀被他們安置在主屋的炕上,徐山和徐鬆柏就出去叫人來幫忙燒火做飯去了。
靈犀默默的感慨一聲,也難怪徐雪梅那麼嫌棄自己的家,連她看了都覺得落差巨大,想她之前,哪怕是在末世的世界,也沒住過這麼差的房子。
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但這卻不是徐雪梅卷走自己父親救命錢的理由,人雖然不能決定自己的原生家庭,但可以通過後天的努力來改善自己的境況,何況徐林從來沒有對不起她。
如此看來,現在她首先要做的就是改善自身的生存狀況了。
不大會兒功夫,小屋裡就來了一群人,他們都是原主的親戚,徐家村七拐八拐都連著親,所以大家有事相互照應,一會兒功夫炕就暖和了,飄香的飯菜也被端上了桌。
靈犀靠著被褥半躺半坐著,徐鬆柏給他喂粥,飯桌上的小菜都是清淡的,這讓無辣不歡的徐山有些難以下筷。
“林子,你可早點好起來吧,咱們這的人都愛吃辣,現在要忌口,什麼辣的都不能吃,肯定很難受。”
這時,徐山媳婦端了一碗辣椒醬上桌,擺到徐山麵前,笑道:“俺還不知道你?你自己夾菜蘸辣吃吧。”
徐山立馬眉開眼笑:“哈哈,這才有味嘛!”
靈犀看到這一幕,心中隱隱一動。
徐家村雖然很窮,但山水風景卻是不錯的,而且當地特產一種名叫“徐州紅”的辣椒,這種辣椒辣度不高,即使是不能吃辣的人,多少也能吃一點兒,當地人更是各個無辣不歡,家家都會做辣椒醬,又實惠又美味。
雖然以靈犀的本事,隨便編點程序都能創收,但是她現在是徐林,一個文化程度不高的40歲農民突然變成IT精英?這也太玄幻了!
如果原主周圍沒有熟人倒也罷了,但如今整個徐家村的人都是熟悉原主的人,她就不能表現得太異常了。
因此,靈犀一直在想如何利用當地的原始條件來創收,這樣一來,既不會引人懷疑,而且如果做得好的話,還能帶動整個村子一起致富,如今看到桌上的辣椒醬,頓時心中就是一亮,明明財富之路就鋪在眼前嘛!
不過,現在她還需要養傷,所以這件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過了三個月,冬去春來,天氣也日漸暖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