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是。”楊軒很快接受了這個答案。換了個話題，他興致勃勃問，“對了，你明天要去相親吧？是跟陳家那位剛回國的二小姐嗎？”
陸堯淡淡“嗯”了一聲。
遲小圓耳朵動了動，吃東西的速度慢了下來，抬起頭好奇地看著陸堯。
相親？
對哦，那天在寵物店，楊軒好像說過買寵物給陸堯增加幸運值，下一次相親順利的。
楊軒看著陸堯，見他垂眸專注喂小香豬，對相親、相親對象表現的並不在意，笑容斂了斂。
“你……”楊軒問，“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麼？”陸堯拿過遲小圓專用的水杯，給遲小圓倒了杯水，喂給他，抽空問了一句。
“故意被對方拒絕。”這個問題楊軒很早就想問了，他不信以好友的能力、人品、樣貌會一直被拒絕。
況且不是一次兩次，而是每一次。
陸堯手停頓了下，把遲小圓放到沙發上，又起身去洗蘋果，並沒有回答楊軒的問題。
楊軒眯著眼觀察陸堯半晌，幾乎確定好友是故意的。
“陸小堯，你答應相親，隻是為了讓爺爺安心，對嗎？”
陸爺爺兩年前昏迷住院，被查出心腦血管疾病。也是從陸爺爺生病開始，陸堯才開始有了轉變。
陸爺爺住院那次，是陸堯在時隔十八年後，第一次踏進醫院。
陸爺爺醒來以後，陸堯又一改不願戀愛結婚的想法，答應去相親。
聽了話，陸堯終於看了楊軒一眼，“爺爺不放心我。”
曾經的那件事，不僅是陸堯無法解開的心結跟噩夢，也是陸爺爺的，他至今覺得愧疚難安。
陸爺爺最在意的，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陸堯，所以他在醫院醒來以後，第一件事，便是希望陸堯嘗試去接觸彆人，可以找到一位愛人。
有人陪在陸堯身邊，陸堯不會一輩子終老，他也就能安心離開了。
“當然放心不下你，如果我跟爺爺都不管你，你是不是準備孤獨終老了？”遲疑了會，楊軒問，“陸小堯，你還在自我懲罰，對嗎？”
陸堯沉默，手一下下摸著遲小圓的背脊。
遲小圓一直看著陸堯，又豎起耳朵認真在聽，自己歸納整理了下，大致理出了原委。
——陸堯其實不願意相親。
為什麼？有人陪不好嗎？爺爺說人類喜歡熱熱鬨鬨的，是群居動物啊。
遲小圓非常不解，一隻前腳拍了陸堯一下，朝他哼了幾聲。
——你好奇怪。
手背被遲小圓打了一下，陸堯低下頭看他。
遲小圓仰著頭，大大的黑眼睛也看著陸堯。
——你不願意相親，跟你的疤痕有關係嗎？
這是遲小圓能想到的理由，疤痕跟陸堯的噩夢有關，不相親如果跟疤痕有關，就一定也跟噩夢有關係，說明是陸堯小時候的事。
唔，陸堯身上有好多秘密。
率先結束對視，陸堯抱起遲小圓，握住遲小圓的一隻前腳捏了捏，給他喂切好的蘋果。
“謝謝。”對楊軒說完，陸堯便不再開口了，很直接表示自己不願再談論這個話題。
楊軒歎了口氣，“又是這樣。”
陸堯果然不回應了。
楊軒擔心回家會被母親催著看那一打女方的照片，再被逼去相親，一天都賴在公寓裡。他是個典型不愛被拘束的有錢少爺，喜歡玩、喜歡鬨，不可能這麼早結婚放棄自由。
這一天，楊軒目睹了陸堯跟遲小圓的相處，震驚了好幾次。
晚上，楊軒找陸堯借了套衣服，去洗澡了。
陸堯拿電腦出來工作，遲小圓在他旁邊趴著，尾巴一晃一晃，偶爾翻身動動腿，再繼續趴著。
遲小圓趴著有些無聊了，又見陸堯手指飛快敲打鍵盤，好奇陸堯在做什麼，就翻身站起來，抖抖身子，然後爬到陸堯腿上，哼哧哼哧擠進陸堯跟電腦的中間。
陸堯看了他一眼，將電腦往前一些，空出遲小圓能窩的位置。
遲小圓衝陸堯軟軟地哼了兩聲，目光轉了個圈，落在屏幕上。
……一堆七扭八扭的符號，看不懂。
遲小圓更好奇為什麼把手放到鍵盤上能打出字來，趁著陸堯打視頻電話，他小心翼翼伸出一隻腳，輕輕放到空格鍵上，動了下又迅速收回來。
嗯？
什麼都沒有？
遲小圓回憶陸堯的行為，又伸出腳，用力踩到鍵盤上。
目不轉睛盯著屏幕，發現這次打出了字，遲小圓很驚喜，將另一隻前腳也放了上去。
陸堯打完視頻電話，發現郵件上全是亂七八糟的拚音，而自己的回複則被刪掉了。
看著罪魁禍首，陸堯抓住遲小圓搗亂的兩隻腳，又輕拍了幾下他的腦袋，“彆搗亂。”
“哼~”我才不是搗亂。
遲小圓哼完，又迅速反思了自己，於是嫩呼呼的鼻子蹭了下陸堯的手，軟軟地又哼了兩聲。
“哼哼~”對不起。
摸了摸遲小圓，陸堯嘴角勾起一抹笑，眼底的淡漠也全部化開，溫和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