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堯開始整理衣帽間。
楊軒跟在他身邊幫忙, 順便八卦道：“你們這就要同居了？”
陸堯偏頭看了他一眼, 將一疊衣服放在他懷裡, “拿到旁邊。”
“……”我是那麼好打發的？楊軒再接再厲，“陸小堯, 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你保密工作做得那麼好, 那你之前還相親……哦, 是那次相親之後嗎？怎麼認識的？”
陸堯概不理會，襯衣袖子被他挽起, 露出結實的手臂, 認真地在整理。
楊軒幫忙拿衣服, 來來回回地走, 感覺手臂都粗了一圈，愣了沒從陸堯嘴裡撬出一句話，不禁覺得無比鬱悶。
看來要好友變身囉嗦的“小話癆”, 對方還必須要是遲小圓才行。
不過好奇歸好奇，但問了這麼久陸堯都不說，楊軒也就不再深挖探究了，總歸好友身邊出現了一個人, 然後不再為了懲罰自己而孤孤單單, 他知道這件事就好。
陸堯的動作很快, 沒多久, 衣帽間就騰了一半出來。
楊軒甩甩肩膀, 一溜煙跑到客廳, 拿起杯子灌下了一杯水, 他說那麼多話，渴死他了。
陸堯走出來，去了遲小圓的房間。房間已經讓設計師重新設計圖紙，準備改造了，他站著看了會，又給設計師打了個電話，讓他修改設計。
楊軒捧著水杯默默地望著變化巨大的好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等等，陸小堯，小香豬呢？”
難怪他覺得少了點什麼。
陸堯暫時沒想到好的理由，隻好說：“在老宅，爺爺喜歡他。”
老爺子喜歡啊。楊軒點點頭，“我還以為你就不要他了。”
“不會的。”陸堯的眼神很溫柔，“我永遠都不會不要他。”他是他珍惜的朋友。
又過了會兒，門鈴響起。
是送衣服來的人。
陸堯開了門，十名店員站在門口，懷裡抱著搭配好的一套套衣服，包裝還未拆開。
讓他們將衣服全部放到衣帽間後，陸堯才走回去，不緊不慢地拆開包裝，一套套懸掛起來。
吃驚了太多次，楊軒已經練成了平常心。
手機剛好來電，他接完電話後，倚在門口說：“陸小堯，我要先走了，下次再來找你玩。”
陸堯抬頭，“嗯。”
“拜啦。”楊軒揮揮手，將掛在衣帽架上的外套拿下穿好，兩手插-進口袋，溜溜達達離開了。
楊軒一走，屋裡就安靜了下來。
陸堯掛好衣服，站在衣櫃前，臉上露出幾分滿意的神色，他拿出手機，屏幕解鎖就是聊天框，遲小圓沒有再發消息來。遲疑了幾秒，他拍了一張衣櫃的照片，發給了遲小圓。
沒有立刻得到回應。
於是陸堯回到客廳，重新撿起沙發上的文件繼續看，隻是偶爾會停下，盯著手機看一會。
—
遲小圓坐在江明月身邊，盤著腿在跟江明月講這兩個多月發生的事，他講得眉飛色舞，激動了，手腳都跟著一起動。
講到自己怎麼被陸堯發現是妖的時候，他呷吧呷吧嘴，記起了那個味道，“酒心巧克力很好吃。”
後來陸堯告訴他那是酒心巧克力了，含酒精的。
江明月原本抱了個抱枕，懶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聽到這裡，坐直起來，伸手拍了拍遲小圓腦門，板著臉強調，“好吃也不能吃，以後含有酒精的東西，你碰都不能碰。”
遲小圓哼哼兩聲，睜著大大的眼睛，討價還價，“那我隻在哥哥跟陸堯麵前吃，可以嗎？”
江明月臉更臭了，“我麵前可以，陸堯不行。”
“可是……”
江明月兩手一起上，抓起遲小圓一隻手，翻過來，用力打了下手心。力是相互的，遲小圓疼，他也疼。他終於發現，弟弟的心偏了，不揍一頓不行。
“記住了嗎？”江明月嚴肅問。
遲小圓低下頭，看著哥哥打完自己，也迅速紅起來的手，剩下的話全部咽了回去，乖乖點頭，“知道了。”
原來哥哥真的會氣起來連自己也“打”。
不能惹他生氣了。
“這才是乖孩子。”江明月摸摸遲小圓的腦門，又曲起手指，輕彈了一下。
遲小圓揉揉自己腦門，“哥哥？”
江明月哼了一聲，“想到要送你回陸堯身邊，生氣。”
“其實陸堯是好人。”遲小圓又說起了陸堯做得事，提起來陸堯的時候，眼睛也亮晶晶的。
“停停停。”江明月緊緊捂住耳朵，拒絕的徹底。
遲小圓張了張嘴，忽然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下，是微信的消息提醒聲。
他的微信聯係人隻有陸堯一個人，隻會是陸堯，遲小圓立刻拿出手機，點開查看。
發現收到的是一張照片，遲小圓呆了呆，隨後他點開放大，驚訝浮上眼底。他在陸堯家待了快三個月，每個地方都很熟悉，照片是在陸堯的衣帽間拍的，而那一排的新衣服……是給他的？
陸堯不會穿這種風格的衣服。
遲小圓嘴角止不住地翹高，高高興興打字——【我猜是衣服是給我的！】
隻是字打完了，發卻沒來得及發出去，在發出去的前一秒，他又一下子縮回了小香豬的模樣。
手機掉到了地上。
江明月自己檢查過，也聽遲小圓說過，這會並不驚訝，他抱起遲小圓，捏捏他耳朵，“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遲小圓老實搖頭，“沒有。”
江明月鬆了口氣。
遲小圓蹬蹬腿，四肢在空中撲騰想跳下去，他的消息還沒發送。
“彆動。”把扭來扭曲的遲小圓放到自己腿上，又彎腰撿起手機，看到上頭陸堯的信息，江明月“嗤”了一聲，又翻白眼唾棄道：“跟風！”
遲小圓扒在江明月腿上，仰著腦袋，“哥哥，幫我點一下發送。”
江明月當沒聽見，他把遲小圓的手機揣兜裡，兩隻手指嫌棄地捏著陸堯的外套，站起來找了個袋子裝好。遲小圓跟在江明月屁股後麵追，“哥哥，你不發就把手機還給我呀。”
“噓。”江明月一根食指放在唇上，然後說，“十分鐘以後再給你。”他才不要弟弟秒回陸堯！
慢吞吞整理了半天，江明月整出了一個箱子的東西，他提著箱子從三樓下來，終於把手機還給了遲小圓。
遲小圓急忙忙用前腳一點，眼巴巴等回複。
江明月氣得深呼了好幾口氣，才沒再抓起弟弟揍一頓。他抱起遲小圓，再次沒收了他手機，“走了，我送你回去。”
遲小圓抖抖肚子肉，“要回去了嗎？”
“快十一點了。”他把遲小圓放到行李箱上。
遲小圓小小的一隻四肢並用扒著行李箱，就像一隻吉祥物，萌的不行。
十一點半，江明月的車停在小區外，黑著臉給陸堯打了個電話——他被門口保安攔住了。
陸堯很快下來，見到業主，保安放行，江明月油門一踩，車子飛快衝了進去。
停好車，江明月抱著遲小圓下車，又把行李箱拖出來，隻把陸堯自己的衣服丟回給他，其他都拒絕讓陸堯幫忙，一手抱著遲小圓，一手輕鬆地提著行李箱，上了樓。
進到陸堯家裡，江明月很快發現遲小圓說的靈氣點，他過去感受了下，點點頭，確實還可以。
將弟弟放到他的專屬軟墊上，見靈氣自動往弟弟身體裡跑，江明月才轉過身看陸堯。他對陸堯揚了揚下巴，“箱子裡是圓圓的衣服，隻挑了幾件他最喜歡的，你幫他放好了。”
聞言，陸堯的目光從遲小圓身上移開，落到江明月身上，“好。”
“對了，圓圓說你幫他辦好了身份證？那戶籍資料呢？你填哪裡？”
“B市。”
江明月側過身，對遲小圓說：“圓圓，把你的身份證給我，辦入學手續需要。”
“嗯啊。”遲小圓晃了晃尾巴，扭著屁股跑回房間，從他的“王子床”上扒出身份證，又叼著跑回來。
“入學手續？”陸堯忽然開口，“小圓要去上學嗎？”
遲小圓蹦蹦跳跳的，又施了法，讓自己浮起來，在空中飄啊飄，“我要當老師！”
陸堯很快明白了遲小圓的話裡的意思，他沉吟了會，問：“小圓你以前上過學嗎？”
“有哦，我們山上有一間書院的，我的成績最好。”他驕傲的挺了挺胸，呃……肚子。
“那參加兩個月後的高考，可以嗎？”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