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 86 章(2 / 2)

世家貴妾 深碧色 13205 字 4個月前

雖是背對著,什麼都看不見,可宋予奪一躺下,沈瑜就在也沒辦法忽視他的存在。

沈瑜的身體有些僵硬,可卻並沒動。

這床榻算不上大,若是一翻身,兩人之間也就沒多少距離了,她還是覺著有些不妥。

夜深人靜,兩人誰都沒說話,仿佛都已經沉沉地睡過去一樣。

沈瑜幾乎能聽到自己輕微的呼吸聲。

宋予奪知道沈瑜還沒睡,他仍舊在猶豫著,不知道是不是該說些什麼。

這時,隔壁傳來些動靜,像是什麼倒地的聲音。

宋予奪眉尖一動,先前他與顧訣閒敘之時,已經知道他就住在隔壁。若是沒錯的話,這聲音就是從他房中傳來的。

沈瑜也聽到了,在這樣安靜的夜裡,一丁點聲音仿佛都會被放大許多。

她百無聊賴地想,這聲音很沉,應當不是瓷器碎掉的聲音,或許是有人碰翻了桌椅,撞到地上。

仍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沈瑜漫無目的地出著神,可不久後傳來的聲音,讓她直接愣住了。

那是壓抑著的喘息的聲音,時而急促,時而尾調拖長……

沈瑜愣了一刻,方才反應過來這是什麼,臉頰隨即就紅了,耳尖更是通紅。

一人聽到這活春|宮就已經夠局促了,而如今她身旁還躺著宋予奪,隻一想,她就恨不得立時昏過去。

宋予奪耳目極好,沈瑜都能聽到的,他自然不可能沒聽到。然而這種情況,也隻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於是,兩人就這麼心照不宣地各自裝傻。

如果說先前還有那麼一絲困倦的話,沈瑜現下已經是毫無睡意,她倒並沒覺著氣氛如何旖旎,隻是分外尷尬。

沈瑜覺著,此生都不會有比如今更讓人窘迫的時候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隔壁終於消停下來,沈瑜下意識地吐了口氣,帶了些劫後餘生的情形。

她這聲響平時或許還不算什麼,但在這寂靜的夜裡,就格外明顯了。

更彆提兩人如今離得這樣近。

聽到身後傳來一聲低笑後,沈瑜原本有些退熱的臉,“騰”地就又紅了起來。

她就知道宋予奪必定是還沒睡的!

沈瑜緊緊地閉上眼,猶豫了會兒,決定還是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繼續裝睡。然而天不遂人願,那邊才消停沒多久,竟又卷土重來了。

沈瑜磨了磨牙,有些裝不下去了,這得到什麼時候啊?

她為了裝睡一動不敢動,如今半邊身子都是僵的,實在是憋屈得很。

宋予奪也沒料到竟還沒完,看著床帳上的穗子,無奈地歎了口氣。

沈瑜翻了個身,又向下縮了縮,幾乎是將整個人都埋在了被子裡,牢牢地掩住了自己的雙耳,以期能擺脫這些。

見她不裝了,宋予奪略一猶豫,問道:“還困嗎?”

先前兩人不約而同地裝睡,雖都知道彼此很清醒,但卻都沒說話,仿佛這樣就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可眼下宋予奪卻直接打破了沉默,氣氛微妙起來。

沈瑜沉默了會兒,幽幽地說了句:“不。”

她的聲音隔著錦被傳出來,顯得悶悶的。

“那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吧。”宋予奪提議道,“左右現在也睡不著。“

沈瑜又猶豫了會兒,方才抬手將錦被向下扒拉了,露出半張臉來:“去哪兒?”

宋予奪早就練出了夜間視物的本事,他偏過頭,看向沈瑜睜得大大的眼,輕笑了聲:“隨便走走。”

隔壁的聲音還在斷斷續續傳來,沈瑜腦子裡幾乎是一團漿糊,也沒這個功夫去權衡考量,隻想著儘快離開這裡,便應了下來:“好。”

屋中並沒點燈,沈瑜摸黑係好了衣帶,又拿了根簪子將長發隨意綰了起來,鬢角還留了些碎發。

她跟在宋予奪身後出門,下了樓。

沈瑜在夜間不大能看清,隻能亦步亦趨地跟在宋予奪身後,饒是如此,還險些一腳踩空,好在宋予奪反應極快,抬手扶了她。

這一扶,就沒再鬆開,直接牽著她的手腕繞到了客棧的後院。

借著微弱的月光,沈瑜才能勉強看清了些。

這客棧的後院算不上大,但收拾得還算乾淨,院角打了個葡萄架,其下有石桌石凳。旁邊靠著牆根擺了個酒架,其上擺了大壇小壇的酒,還未開封。

“來坐。”宋予奪將她引至石桌前,方才鬆開了手。

沈瑜並沒說話,含糊不清地“嗯”了聲,扶著石桌坐了下來。

院中很安靜,再沒有了先前惱人的聲響,可沈瑜的心卻沒能安定下來。誠然是不用聽活春\'宮了,可她卻沒想好,這種關頭能跟宋予奪說什麼話。

沈瑜還在絞儘腦汁想著,卻見宋予奪竟起身到了那酒架前,挑挑揀揀的,最後拿了一小壇酒過來。

“你要喝酒?”沈瑜驚訝道。

宋予奪拆了那泥封,一股淺淡的酒氣蔓延開來,沈瑜甚至覺著自己嗅著了一股甜意。

“是梅子酒,”宋予奪嘗了口,而後問沈瑜,“你要喝嗎?”

沈瑜果斷地搖了搖頭。

她並不常喝酒,酒量也不大好,所以平素裡都是能少喝就少喝。

若是換了平時,宋予奪決計不會勉強她,可此番卻勸了句:“喝一口,或許能讓你舒緩些。”

他這話意有所指,沈瑜緊繃的精神一顫,垂著眼,學著他的模樣,直接捧著那小壇子喝了口。

甜意在口中蔓延開來,梅子酒酒性溫和,並不衝,她舔了舔唇角,又喝了口。

天際懸著下弦月,繁星滿天。

沈瑜撐著下巴,仰頭看著夜幕出神,又像是有些醉了,宋予奪的目光落在她的側顏,許久都未曾說話。

“跟在宮中時見著的仿佛不大一樣。”沈瑜忽而沒頭沒尾地說了句。

宋予奪愣了愣,方才意識到她在說什麼,笑了聲:“或許是心境不同。”

沈瑜嘴角微微上揚:“是了。”

她並不大愛提以往的事情,但宋予奪也能猜到,她在宮中這些年,隻怕過得並不容易。

宋予奪沉默了會兒,開口問道:“你可想聽西域那邊的風土人情?”

沈瑜側過頭,眼神專注地看向他:“想。”

她大半光景都耗在深宮之中,每日裡能去的也就那一畝三分地,所以一向喜歡聽宋予奪提那些事情。

西域那邊,若論及繁華,自是遠不如京城,可那邊卻也有許多有趣的風俗,和諸多神鬼誌怪故事。宋予奪在西域數年,對那邊堪稱了如指掌,如今說起來也是頭頭是道。

他講著,沈瑜聽得很是專注,偶爾會捧著小壇喝一口酒。

這梅子酒對宋予奪來說甚至算不得酒,所以並沒當回事,可對沈瑜而言,喝了多了卻仍舊是會醉的。

宋予奪意識到這一點時,已經遲了。

沈瑜分明是已經醉了,可那雙眼卻還是很亮,認真地看著他,仿佛還在等他繼續說下去。

她的肌膚在月光之下顯得愈發地白,嘴唇上好似染了胭脂一樣,嫣紅得幾乎灼目。

“你醉了,”宋予奪喉結輕動,站起身來要扶她,“我扶你回去歇息。”

沈瑜起身時一個不妨踩到了自己的裙角,撲在了宋予奪懷中,宋予奪一僵,她的思緒仿佛都被酒給浸得遲緩了,並沒立即推開,而是仰頭看向他。

這麼近的距離,宋予奪能將她眼中的情緒看得一清二楚,嫣紅的唇,纖長的脖頸,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誘人。

方才在房中之時聽著那活春|宮,宋予奪也沒多大的反應,可如今隻這麼抱著她,便覺著血脈中仿佛有一團流動的火,讓他整個身體都熱了起來。

沈瑜毫無所覺,隻這麼定定地看著他,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阿瑜,”宋予奪的聲音有些喑啞,“你……”

他這話並沒說完,沈瑜等了會兒,有些疑惑地“嗯”了聲,尾音上挑,似是在催他繼續說下去。

可宋予奪並沒什麼想說的,他隻想做些什麼。

沈瑜被他看得莫名有些發慌,下意識地舔了舔唇角,舌尖又品到了甘甜的酒味。

宋予奪覺著,那團火仿佛在他腦中炸開一樣,驅使著他低下頭,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直到唇齒相依。

沈瑜直接愣住了。

宋予奪生疏地含著她的唇,嘗到了梅子酒的味道,可又好像是比他先前喝的要更甜些。他通身的血氣下湧,也顧不得細想什麼,半引誘似的分開了她的唇,攻城掠地。

從生疏到熟稔,他仿佛是有無師自通的本事一樣,便顯得格外纏綿悱惻。

甘甜的酒氣縈繞著,沈瑜像是被抽走了通身的力氣,身子發軟,向後退了半步,靠在了石桌旁。

宋予奪一手攬著她的腰,右手則向上,抽掉了她那根搖搖欲墜的簪子,長發傾瀉而下,手指插進其中,繞了縷長發。

也不知過了多久,方才分開。

沈瑜醉眼朦朧,濃密的眼睫垂下,耳垂紅得仿佛要滴血一般。

宋予奪克製著長出了一口氣,不管他承認與否,身體的反應總是直觀的,可眼下還不行,他得循序漸進,徐徐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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