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校長好。”周意放了張樹葉進去，然後合上書本站了起來，“挺適應的，咱們圖書館如今的書還不算多，我這邊忙的過來。您放心，我打掃衛生的時候都是用手掬著水撒一遍的，書上不會落了灰。”
副校長點點頭，然後說道：“這裡衛生不用你打掃的，有一個小姑娘負責這個，你就管理書籍就好了。如今還沒到暑假，等到了暑假，學生們借書的多，老師們借書的也多，這個到時候你也要好好登記的。”
周意點點頭：“暑假的話，這個借書的針對的是紅星公社這一片的嗎？”
副校長嗯了一聲，“當然得是在咱們學校就讀的。”然後看向窗外，“她來了。”
“同誌你好，我叫周意。”周意大大方方的跟人打招呼。
小姑娘看起來才十五六歲，有些怯怯的看了周意一眼，“周同誌你好，我叫仇歌。”又看了眼地麵，臉色紅紅道：“……麻煩周同誌了，以後衛生我來打掃就好。”
鄉下土路灰塵多，開著窗的話，屋裡沒一會兒就臟了。
仇歌？
周意擺擺手，“沒事，也不是什麼累人的活兒。”要是她沒記錯的話，副校長好像就姓仇。
這麼一想，打定主意以後不幫著搞衛生了。
該有的崗位就要有該有的責任，雖然這些小事她一個人就能乾了，但這麼積極的話會顯得同事很沒用，也會顯得這個活兒特地安排個人有點多餘。
萬一叫小姑娘被人穿小鞋給擠下去了，那自己可真就是好心辦壞事了。
“仇歌，你去打點水來把地拖一遍。”副校長見她出去後，坐到了周意的對麵，“你沒猜錯，小歌是我孫女。”
然後歎了口氣，“當年她年紀還小，打小兒又是寵著長大的，所以……叫著跑過去要護著圖書館裡的書，可是那些人把書抱著去了操場點火。我愛人怕小歌磕著碰著，就跟著追她，然後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這麼多年過去了，一叫她看書她就尖叫，但又非常喜歡待在圖書館裡麵……所以我就叫她在這邊打掃衛生，也算是一個正當理由，她的工資都是從我工資裡撥過去的。”他看向周意，“不用幫她什麼，這孩子時好時壞的，隻要不叫她看書，她就不會發病。”
頓了頓又說道：“發病了也不會傷人，隻會自己坐在樓梯邊不說話。”
周意看著仇歌拎著水桶過來，下意識的要伸手接，在看到她往後躲的時候，笑道：“拖完地了過來歇歇，我這邊有自家曬的地瓜乾，很甜。”
仇歌看了自己爺爺一眼，然後放下水桶，給周意桌上放了兩枚桃核，就轉身刷拖把去了。
副校長看了看她們二人，輕手輕腳的離開了圖書館。
周意心說新同事還挺害羞，把桃核拿起來聞了聞，想到自己打小兒就一身怪力氣，於是哢吧兩下，把桃核給捏碎，挑了裡麵的仁兒扔進了嘴裡。
結果嚼了沒兩下，就感覺到旁邊有一股存在感非常強的視線掃了過來。
“嗯？”周意疑惑地看向仇歌。
仇歌神色有些僵硬。
桃核寓意逃禍、避禍，辟邪不敢說，但那是給她串起來得一個保平安的寓意的……
於是便道：“沒事，我家裡還有，明天給你帶。”
周意看看手裡的碎桃核，又嚼了兩下，終於回過味來了：“這個……送給我帶的？”
仇歌扭頭吭哧哼哧的拖地，還是不給新同事帶來尷尬的感覺了。
周意又嚼了兩下，然後咽了下去，心說這玩意兒味道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