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細糧也不多,一樣要精打細算地吃著,來高山大隊這麼幾年,這類粗糧早就吃習慣了。
“小柏,去喊綿綿起床吃飯。”白美蘭快速地起鍋,往灶膛裡埋了幾塊地瓜。
秋末的地瓜村存到現在,也吃得差不多了,再放在地窖裡,就該發芽了,而且水分流失,營養物質分解,地瓜會變得非常難吃,味如嚼蠟。
所以春天到夏收這段時間,如果準備的糧食不足,真的是很難熬。
這時候,有個女知青拿著搪瓷杯走過來,朝白美蘭笑了下,“請問,能給我一點熱水嗎?”
白美蘭轉頭看了這女知青一眼,指著牆角的熱水瓶說:“自己倒吧。”
白美蘭看兩個孩子洗漱好坐在桌前,陳東方還沒回來。
她想了想,單獨給他留了飯菜,吩咐兒子女兒,“你們先吃,我去看看。”
剛走出去,就聽到女知青那屋有個女的尖著嗓子在叫,“你不是說有熱水瓶嗎,直接拿過來呀,就這一點夠什麼夠什麼用?”
“那是彆人的東西,不能隨便動。則”
“這什麼破地方啊,我能來這裡是給了他們麵子,一個熱水瓶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
白美蘭聽著屋裡的那些抱怨,冷下臉,某些個知青,給點好臉色就知道蹬鼻子上臉了,真是不知所謂!
她在大隊部外頭找到了陳東方,那些來看熱鬨的社員已經被勸回去了。
陳東方在跟喬宜兵說話,正是關於這些知青的安置問題。
“這些知青太嬌慣了,昨晚吵了一晚,我們都沒睡好。”
“我想了想,不如把我們住的那些屋子讓給那些知青,我們一家子另外找地方起兩間屋子。”
在大隊部邊上住了好些年,陳東方早就習慣了,從未動過蓋房子的念頭。
在他的想法中,一旦他在鄉下蓋了房子,以後想要回城就難了。
但是這些知青一來,那個嘈雜吵鬨,陳東方覺得難以忍受。
喬宜兵微微皺眉,“還是開會討論再說吧,今天這些知青得分配到各個生產隊上。”
大隊是不可能白養著這些人的,就算住的地方還沒弄好,那也得開始下地乾活了。
“東方,先吃飯了。喬支書,留下吃點吧?”白美蘭招呼道。
喬宜兵擺手拒絕,“不用了。”他就是不放心這些新來的小年輕,特地過來看看情況。
喬父吃過早飯後,才慢慢地去到大隊部,此時知青都聚集到了大隊部的天井裡,一臉的萎靡。
目前來看,應該隻有一兩個知青接受了目前的狀況,其餘的,還沉浸在自己虛構出來的美好幻想被打破的悲痛中。
大隊的乾部都到齊了,但誰都沒率先開口。
“現在就分配知青的事兒說一下。”陳東方輕輕敲了了下桌子,見所有人看過來才繼續往下說。
“這一次我們大隊分了十個知青,這些知青是城裡來的,都沒接觸過農活,剛開始肯定需要人帶,需要耐心點兒。”
好在他們大隊偏僻,這些知青被忽視,心裡不爽,也沒法跑去公社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