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物,倒也是可以試著接觸一番。
放下手裡的褶子,不知想起了什麼,林清淮唇角微勾,從案上拿過一張紙,執起筆在空白的紙上寫著。
*
“信?”
南喬放下手中的書,側身看著正俯身悄悄地同她說著話的錦棠驚訝道。
錦棠有些不安地點頭,畢竟任誰一早起來,在床頭處看到一封憑空出現的信,都不會覺得淡定。
“我看看。”
錦棠有些猶豫,但還是將信拿了出來。
南喬接過信盞,隻見信盞上標記著:靈喬公主親啟。六個字。
黛眉蹙起,南喬神色微冷,將信盞上的火漆打開,素手將信取了出來。
一目十行飛快地將信上的字眼看完,又將信末的落款收入眼底,南喬默了默,很快就將信收了起來。
叮囑好錦棠莫要將此時宣揚出去,南喬來到燈火旁,將信盞燃燒殆儘。
這樣的信,留下來,容易叫人抓住把柄。
燃燒時的火焰映照著她的臉龐,南喬神色怔怔地看著,如無根浮萍一般懸著的心終於多了幾分安定。
她再次側過身子看向有些呆著的錦棠,神色柔了幾分。
她不想知道對方是怎麼將信送進來的。
也不知道對方施予援手需要她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她隻想知道,對方是否真的能依照信上所說的那般,保護她同錦棠。
......
“殿下,樓蘭公主今日又派人送了東西過來了。”
錦棠幾步走進了內間,朝著南喬道。
南喬翻頁的動作不變,隻道:“那就收下,收進庫房吧。”頓了頓,又道:“然後你去庫房,又準備好一份禮送過去。”
雖然不知道樓蘭公主屢次送禮的用意何在,但是回禮總是沒錯的。
目光虛虛地落在書上的字上,南喬突然覺得有些難過了。
她以前從來不是這樣的人的。
即便性子清冷,麵對彆人所贈之物時,心裡總是懷著期待的。
而不是像如今這般,整日去揣測彆人的用意......
這一點也不像她了。
思及此,南喬有些低落。
在寒雲寺即便過得寒苦,身邊卻也都是她熟悉的,護著她的人。
不像這個皇宮,即便修葺地富麗堂皇,卻也是她不熟悉的地方,不熟悉的人。
好累啊。
*
在家休息了幾日,終於到了要進宮麵聖的時候了。
宮廷內不得穿甲佩劍,所以衛策隻能身穿常服入宮。
到底是在皇都裡嬌生慣養了十幾年的權貴子弟,即便是在邊塞待了幾年,那通體的尊貴也不是那麼容易磨滅的。
無視了鎮北侯一早上的絮絮叨叨,衛策玉帶錦袍,頭帶翡冠,策馬揚鞭一路疾馳,墨發飛揚,既尊貴又肆意。
不像紀律嚴明的大將軍,反而像鮮衣怒馬的世家貴公子。
入宮不可疾馳,將駿馬遞於身後跟著的奴仆,衛策看了眼宮門,在宮侍的帶領下,來到了禦書房。
看著跪在地上,年少成名的衛策,老皇帝眼裡閃過一絲忌憚。
照例賞下了賞賜,老皇帝噙著慈愛的笑意加以誇讚了幾句,最後才道:“近日禦花園移栽了幾株蘭花,你父親早就在我這裡求了幾次了,正好你幾日進宮,等會選兩株帶出宮去。”
要賞蘭花何須他親自去,老皇帝擺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
衛策似無所覺察,隻垂手作揖,聽命領是。
看著衛策離開時挺拔的背景,老皇帝心裡也略過一絲滿意。
他是守成之君,即便心裡也因著對方手上的那份兵權略有忌憚,卻知道大局。
鎮北侯世子鎮守北疆,守著大周的邊陲,不讓北狄入侵中原腹地,這道防線對於大周至關重要,即便是他也輕易動不得。
文武雙全,相貌也好,手上也握著兵權,這些年也無甚風流韻事傳出,的確算得上是個好夫婿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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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早已知曉了老皇帝的意圖,衛策此時心裡也有些不耐。
他在鐵血沙場上待慣了,也從小清楚如他娘親一般獨守空房盼著夫君回來的煎熬,所以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娶妻。
明知道他以後也許留在皇都的時間不多,還像將女兒下嫁給他,莫不是老皇帝十分不喜這靈喬公主,恨不得對方獨守空房?
衛策有些惡劣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