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是個大奸臣(十二)(1 / 2)

幾天後大夫診脈, 確定了宋喬喬有喜,沈家這邊很快就派了人去顧府報喜,第二天, 嚴氏帶著女兒顧薇怡前來, 還帶來了一些給宋喬喬安胎之用的藥。

嚴氏額外給未出生的孩子準備了幾身衣裳,她也知自己不是七丫頭的生母, 這些衣服大可能就走個過場未必會用,便多準備了兩套給小孩子的金首飾, 男女皆有, 當做賀禮。

顧薇怡對沈府好奇的很, 她第一回跟隨母親前來, 逛了好一通才肯走,嚴氏前來探望過後,沈司明又請了宮中禦醫來給宋喬喬看診,皇後娘娘那邊得知了此時,便也派了人前來看望。

等孕期邁過三個月,已是開春,眾人得知沈侍郎的夫人有喜,紛紛命人送禮道賀,最初的半個月沒日都有人到訪,賀禮堆了一屋子來不及收拾。

照理說這個時間後宋喬喬應該輕鬆些,然這一回卻不一樣,她的孕期反應並沒有因為十二周到來而減緩,這一胎還比上一回來的更加嬌氣, 聞不得魚腥味,聞不得香味,所有氣味重的宋喬喬都聞不得,嗜酸下她還十分嗜睡。

縱使這麼嬌氣,有一個家財萬貫的親爹在,也能想法子讓宋喬喬吃的好,魚腥味聞不得,就請宮中禦廚來想辦法,喜食酸物又不能多吃,就花重金請江都城中點心最為出名的師傅來府裡專門做吃的,錦緞不夠軟那就用絲綢軟麵,就連擺在宋喬喬眼前的東西,都得是好看的,賞心悅目的,力求她高興才好。

這般寵著,將宋喬喬養的更嬌了,一晃大半年過去,江都城的天入了夏,六月裡,休沐日的正午,窗外的池塘內是新養的荷花,開的正好,屋簷下搭起來的架子上幾盆綠蘿盎然生長,旁邊還有個鳥籠,前兩天養的兩隻金絲雀親昵的依偎在一塊兒,窗內白色身影斜靠著,手裡拿著一本書冊,他專注看著書冊,神情微冷,偶爾低頭時才會轉為溫和。

他懷裡依偎了個人兒,正酣睡,微微有些發福的臉上,圓潤的又顯得很可愛,她的身上蓋了個薄薄的毯子,隆起的腹部十分顯眼,瞧著至少有七八個月。

臥榻邊上的小桌擺了很多吃食,不遠處還擺了個專門溫湯的小爐子,桌子底下是蓋了布的冰盆,絲絲的散著涼意。

宋喬喬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對上了沈司明的目光,她緩了會兒才回過精神:“我睡著了?”

沈司明扶了她一把,宋喬喬坐起來,臉頰微紅,眼神還茫然,她剛剛明明才聽他說蘭化的事,怎麼就睡著了。

“夢見什麼了,笑的這麼開心?”沈司明擱下書冊,摸了摸她的額頭。

她夢見自己千辛萬苦終於完成了所有任務,回到了現實生活中,奮力補劇的畫麵,她的四周圍都是零食,懷裡還抱著偌大的冰激淩桶,簡直不要太肆意。

宋喬喬搖搖頭:“你剛剛是不是說要去蘭化一趟?”

“薑國公他們在那邊出事了,我明早就去,儘快把那邊的事情處理好帶他們回來,下月你二哥成親,我陪你去。”

“蘭化的堤壩不是已經修好了嗎?”這件事宋喬喬還是記得很清楚的,幾個月前嚴氏來看她,顧薇婷也一同前來,說起來時就將薑國公與她相公在蘭化的作為誇了一通,雨季來臨之前,他們已經把堤壩修繕好,怎麼忽然又出事了呢?

“蘭化當地幾個地頭蛇,組織百姓前去鬨事,把薑國公打傷了。”

宋喬喬吃驚,打傷薑國公,朝廷命官啊。

“鬨事的百姓太多,衙門收押了一批後,又有人去當地衙門鬨事。”

宋喬喬擔心他會出事:“那你多帶些人過去,把護院都帶上,再去招點打手貼身保護。”

沈司明笑了:“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宋喬喬看了他一會兒,她不擔心他被欺負,她是擔心他把蘭化那些人坑大發了人家狗急跳牆,多帶些人去保險。

這時屋外傳來管事聲音,沈家族中有人來拜訪。

沈司明讓管事把人請到偏廳,隨後前去見客,這一忙天黑才將人送走,宋喬喬等睡著了。

等她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沈司明出發前往蘭化。

宋喬喬迷迷糊糊記得他囑咐了不少事,不要外出,沈家族中來人不要見,送東西過來也不要收,如今身子重,有客到訪都可以拒絕,末了,讓她吃好睡好,等他回來。

沈司明前去蘭化的第三天,沈家祖宅那兒果然來了人,派頭不小,大意是來看宋喬喬的,想讓她回沈家祖宅那兒安胎。

被管事拒之門外後,隔天又來人送了些東西,到下午時就有人帶了孩子過來鬨,哭天搶地的,說沈司明當了官忘恩負義,連自家人都害。

大約是賭年輕的沈夫人臉皮子薄,禁不起這樣接連的鬨,肯定會出門來見,他們也隻要見著人就成,可府裡那位是個沉得住氣的,外邊兒都哭唱沈司明欺負良家婦女,要告官府裡去,這都沒反應。

沒反應也就算了,還出來幾個家丁,給她們送水送吃的,還貼心問要不要送她們去官府。

待到第五天,來了兩個中年人拍門,看起來氣急敗壞的,這回不是找宋喬喬,是找沈司明的,從頭到尾就一句話:“沈司明你什麼意思!”

這樣前前後後鬨了有十來日不見累,院子內,宋喬喬聽春曉稟報,吃了一口甜瓜:“這些戲比茶樓裡說書的還精彩。”一天一個不重樣。

“小姐,昨天來的好像是姑爺的嬸子。”春曉這幾日從管事那兒也把姑爺家裡的親戚摸了個熟,“今兒來的是姑爺遠房堂哥,前個好像是個寡婦,再前頭,是老夫人那邊的人。”

沈家祖宅在龍山,算是個富饒之地,離江都也近。龍山許多人做木材生意,沈家就是其中之一,家業雖然不大,但親戚很多,事多人煩。

沈司明的母親身體不太好,在生下他後沒幾年就病逝了,仗著沈老爺人善,以往受照顧的親戚便聯合起來要他再娶,加上同行中有人故意使計,沈家的生意一度遭難,沈老爺被迫娶了現在的沈老夫人。

沒過幾年,沈老爺也病逝了。

此後年幼的沈司明日子就不太好過,若非一些仆人管事幫忙照顧,那群勢利眼的親戚能將一個孩子也給逼死,照著沈老夫人所希望的,最好是養廢了才好,將沈家這些家業都留給自己兩個兒子,可沒如她所願,沈司明之後帶著家仆來到江都,一路平步青雲,直至到今天。

為官後沈司明做的也很直接,沈家族中那幫親戚看重什麼,他就從中作梗奪人什麼,沈老夫人看重兩個兒子,他就將她那兩個寶貝兒子弄廢,一個沉迷風花雪月之事,與花樓女子牽扯不清,一個整日閒散在家什麼都不做,坐吃山空,不僅是沈家的家業,就連當初沈老夫人陪嫁過來的那六間鋪子,沈司明都動了手。

如今的沈家就剩個老宅,那點營生根本支撐不住,可沈司明在府裡的時候他們不敢來鬨,於是隻能等他離開江都。

“他們要麼自己是傻子,要麼把我當傻子。”宋喬喬示意春曉去取冊子,“將這些記下來,到時候交給說書先生,給他些銀兩,讓他著重多說說沈家以前的事兒。”

春曉點點頭:“小姐,給二少爺的賀禮已經準備好了,是不是派人送過去?”

“把之前買的那套硯台也放上,明天派人送去,言明是相公親自選的。”

宋喬喬想了想後又在賀禮中添了兩樣,雖然她有個天真無比,沉浸後院不可自拔的便宜爹,但嚴氏所出的兩個兒子都頗有出息,今後肯定會有一番作為,而她離開之後就不會再知道關於這個世界的任何事情,出於這一年的相處,她如何都應該幫孩子爹做點什麼,與顧家兩位哥哥關係近一些,以後也能有所幫助。

管事來稟,府外的人走了,宋喬喬生出些困意,交代春曉將東西備齊後,便又睡了過去。

轉眼又是十來日,七月初,三伏天裡正當午悶熱,屋簷下的金絲雀都顯得懶洋洋的,宋喬喬正午睡時,沈司明回來了。

比預計的還早了幾天,沈司明回家看過媳婦後又入宮麵聖,待蘭化的事處理妥當後,已是兩天後,此時距離顧家二少爺成親還有三四日。

七月初十,黃曆上宜婚嫁的好日子,顧家又添喜事,一早沈司明陪著宋喬喬去顧府。

顧家二少爺娶的是方家小姐,其父親兩年前剛剛外任歸來在吏部任職,雖說現在官職不高,但勢頭不錯。

這門親事是嚴氏親自去求的,看中的不止是方大人今後的仕途,更看重方大人沒有通房妾室這一點,家庭結構簡單,父母兄弟關係都很親近。

遠遠的,宋喬喬站在屋簷下,看著前院門口迎接客人的嚴氏,平日裡不怎麼愛笑的她,今天格外的高興,一旁的便宜老爹還是一如既往的樂嗬。

“站的累了?”沈司明扶著她,“外邊熱,進去坐會兒。”

宋喬喬點點頭,兩個人往偏廳內走去,正好顧薇婷與薑四少也走進了偏廳,四個人對上,顧薇婷看到宋喬喬隆起的腹部神情微僵,而薑成玨的神情看起來也有些不對勁。

反倒是沈司明,語氣有些意外:“薑大人身體這麼快恢複了?”

話音剛落,薑成玨的眼神更怪了,他乾笑了聲:“多謝沈大人關係,還沒恭喜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