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上的氣候極寒,除了冰靈根之外,幾乎沒人能夠輕易抵禦。向來恣意張揚的魔修們這一次穿上了統一的厚鬥篷,可惜這鬥篷的禦寒效果似乎有限,尤其是在這風雪交加的天氣裡,魔修們頂風冒雪每一步前行,都仿佛耗儘了力氣。
有人抬頭往前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魔象那龐大的身軀,隨後視線上移露出兩分羨慕來——在冰原上跋涉實在是太辛苦了,若他們也能有這樣一頭魔寵代步該有多好?
除了魔寵更是慕強,他們元嬰修士難以抵禦的嚴寒,對於魔僧來說似乎也不算什麼了。
不過那人也隻敢羨慕的看上一眼,隨後立刻便收回了目光。他們魔修可不像正道修士那樣都是好脾氣,大多數人說句脾氣古怪都是誇獎,更多的還是殘忍嗜殺。因為一個眼神殺人這種事,在魔修的城池裡屢見不鮮,即便眼下情況特殊,也沒人想要冒險。
無相盤腿閉目坐在魔象背上,單薄的僧衣被寒風吹得獵獵作響,而他從始至終連眉頭都沒動一下,好似全然感覺不到那刺骨的嚴寒。
背後有人偷偷窺視的事,他自然有所察覺,不過對方收斂得快他也就懶得理。
這時走在魔象旁邊的一人忽然仰頭開口:“無相大人,少主要我等追隨大人誅殺正道弟子,那些人雖如喪家之犬,卻著實跑得快,不知大人可有何辦法追蹤?”
無相聞言睜開了眼睛,淡淡一眼掃了過去,開口那人立刻就被他眼中深邃的冰冷嚇住了。他表情微微一僵,但想到少主的吩咐還是稍稍給他帶來些底氣,於是在無相的注視下,他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露出個僵笑,多餘的話卻是一句也不敢提了。
冷冷淡淡掃他一眼,無相麵無表情收回了目光,拍拍身|下魔象的腦袋,卻是一句話也沒答——他本不是九幽宗的人,墮入魔道叛出佛宗之後,他也未再加入任何一個宗門。如今會出現在這裡,不過是與旁人合作,各取所需罷了,還輪不到任何人來置喙。
當然,他既答應了出手,也不是全無把握的。當初他見過雲清樾和曇心,他的魔象也記住了二人氣息,還有那隻小白虎,魔象完全可以憑此尋人。
便如此時,他們看似漫無目的走在冰原之上,其實魔象已經在向著雲清樾等人所在靠近。
沒人敢質疑修為最高的魔僧,因此眾人仍舊默默跟在他身後趕路。偶爾他們會遇到生活在冰原上的妖獸,如果妖獸不退讓的話,無相也不會退讓,最後就會演變成魔修們衝上去對著妖獸一頓群毆。而這時無相往往不會插手,袖手旁觀不止,還會念聲佛號再念幾遍經文。
魔修們無語極了,但還是不得不跟在他身後。直到眾人在冰原上穿行數日,快要被冰原上的極寒凍透了,才忽然聽到無相開口:“快到了,至多還有一日,你們做好準備。”
聽到這句提醒時,魔修們一時間甚至沒有反應過來,隨後便是摩拳擦掌——且不提他們為了追殺那些正道弟子死了多少人,畢竟死多少他們都不會為同伴傷心的,可這些天頂風冒雪的趕路也實在是受夠了。眼下眾人隻想趕緊解決了那些硬骨頭,然後好回去尋少主領賞。
這群魔修人多勢眾,還有魔僧領隊,完全不擔心會對付不了幾個正道弟子。於是他們“嗷嗷”叫了起來,恨不得立刻拖著魔象就跑,連一日都不想等。
可惜,魔象邁出的步子依舊不緊不慢,完全沒領會到魔修們焦急的心情。
……
而在數百裡外,盤臥在冰層上的白虎這時忽然抬頭,往東南方向看了過去。她動作太過明顯突兀,立刻就引起了眾人警覺,隻聽雲清樾問道:“怎麼了?”
白虎其實什麼都沒察覺,但這些日子一直被魔修追殺,她便要求係統開啟了警戒模式,時刻掃描著周圍的動靜。在白撿積分的誘惑下,係統也沒顧得上浪費能量就同意了。而就在方才,係統忽然衝她發出了警報,有為數不少的魔修正衝著他們趕來不說,為首的居然還是無相!
這事白虎自然不能瞞著,立刻便道:“有人來了,為首的好像是魔僧。”頓了頓看向眾人:“他們距離咱們還有數百裡,一時半會兒趕不過來,咱們要準備迎敵嗎?”
傷勢痊愈的蘇昊立刻站了起來,忍下了敲監兵腦袋的大逆不道行為,說道:“迎什麼敵?既然還有數百裡那麼遠,咱們當然是立刻就走了。”說完右手握拳向下在左手掌心上一擊:“正好,魔僧既然出來了,咱們正可去冰原入口會會那傳說中的少主!”
此言一出,眾人對視一眼,紛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