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庭院看著不大,但那也隻是外表罷了,內裡卻有空間陣法做了擴充,不僅分出許多房間各作用途,而且布置得精致堂皇。讓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小屋價值不菲,擁有這座庭院的人身份也必定不俗——事實也確實如此,這座庭院的主人正是魔道九幽宗的少主。
此時外間風雪交加,屏障內的庭院卻是暖意融融,草綠花開似春日,仿佛還有陽光暖暖灑落下來。
錦衣青年坐在書房之內,透過敞開的窗戶,正能瞧見他半邊棱角分明的側臉。隨著他視線下移,便見一張桌案,案上整整齊齊擺著大小不一的命牌。
青年已經盯著這些命牌看了許久,之前動不動就碎裂的命牌不同,眼前的這一批已經完完整整在他麵前擺了小半月了——從魔僧帶著這些人離開起,他就一直在等著這些命牌碎裂。因為一旦有命牌碎了,就代表他們遇到了那些正道弟子,而魔僧可以將他們永遠留在那冰原。
可惜,小半個月過去,這些命牌卻是一塊都沒碎,他們是不是還沒找到人?
想到這裡,青年的眉頭便皺了起來,但想起無相離開時信心滿滿的樣子,又緩緩舒展開。他指尖在桌案的空隙處輕敲了兩下,正要起身離開,卻聽有人匆匆而來。
青年剛抬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隨後沒等幾息,那道略顯匆忙的腳步聲便停在了門外。侍從輕輕扣響了房門,聲音在門外響起:“少主,無相大人傳信回來了。”
小半月前無相帶人離開,青年自然是給了聯絡法寶的,隻不過他等了一日兩日三日,都沒能等到無相的聯絡,漸漸便有些失去耐心。最後便將那聯絡法寶交給了侍從,讓他時刻盯著,隻等無相聯絡了再來報與他聽。如今等了小半月,終於還是等到了。
青年抬眼,問道:“他說了什麼?”
侍從便言簡意賅答道:“無相大人說那些人往南逃了,許是衝著入口而來。”這不是那群人頭一次來入口了,就連侍從也知道,不過那時入口尚有魔僧坐鎮。
青年卻不以為意,反而輕嗤了一聲:“知道無相不在,這些人倒是敢上門了,當真以為我是軟柿子,好欺負不成?”
侍從不敢接話,將頭深深低了下去,大氣都不敢喘。
索性青年也沒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轉頭便吩咐道:“近日多派些人手出去巡查,若是發現正道那些人的蹤跡,立刻格殺……”說到這裡他忽然頓了頓,似乎想到什麼,臉上神色略微變了下,但最後也沒有改口,而是順著話繼續道:“殺不掉就傳消息回來,我親自帶人過去圍殺。”
侍從連忙應是,又小心翼翼等了會兒,見少主沒有旁的吩咐才告退離開。隻是他走得再小心,也防不住旁人冒失,一隻腳剛踏出門檻就被人撞了個趔趄。
來人侍從並不熟悉,應該是個九幽宗普通弟子,尋常是沒資格來此的。
然而此時那弟子撞了人也沒管,反而徑自越過他跑進了書房:“少主,出事了,前麵山腳下埋伏的那兩人命牌突然碎了。”
這弟子正是最近看管命牌的人,而命牌碎裂在最近這幾月可謂屢見不鮮,眾人一看便知是又有人折在那些正道弟子手上了。隻不過原先折損的人手都是被派進冰原裡去的,隔得遠也沒什麼感覺,再加上魔修大多心性涼薄,並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
可這一回不同,這一回命牌碎裂的兩人距離他們太近了。那弟子剛看到命牌碎裂的一瞬間,甚至感覺後背都竄上了一股涼意,仿佛有柄利劍已經懸在了頭頂,隨時可能掉下來。
青年也沒想到事情發生得這麼快,他前腳才收到無相的傳信,後腳那些正道弟子居然就已經殺到了他眼前。一怔之後便是冷笑,當即起身就往外走:“既然人來了,那便隨我去看看,我倒不信這麼多人還敵不過那區區幾個正道弟子。”
說話間他已繞過書案,推開那匆匆跑來傳信的弟子,大步便往外走去。
離開隨身庭院,陸陸續續便有九幽宗的弟子聽到命令,向著青年彙聚而來。待他領著人出現在山腳那兩個殞命弟子身側時,身邊已是浩浩蕩蕩圍了數十人。
極遠處,白虎聽到係統忽然“咦”了一聲,說道:“宿主,那少主還是個熟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