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明禪師一看,歎了口氣,又合十念起了往生咒。
天道宗大長老也皺眉,盯著宋宗主的屍身看了片刻,忽然覺得有哪裡不對。他俯下身去親自查看,手掌剛一碰到宋宗主屍體,便覺一股寒意頓時順著屍骨傳了過來——原來這屍體不僅早就涼透了,而且還結了冰,稍稍挪開便見他流淌出的鮮血已經凝成了鮮紅的冰晶!
可這並不是寒冬臘月,即便之前一連下了數日的大雨,天氣也隻是涼爽而已。會造成如此這幅局麵的,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宋宗主曾遭遇過冰係術法的攻擊。
又是冰係!
在場中人數來數去,冰靈根的依舊隻有青鈺峰主一個,而且她昨夜恰好前來救援。
青煦和青源的臉色都難看起來,不過還沒等他們開口說些什麼,就見天道宗大長老擦擦手站起身,輕嗤了一聲:“可笑,這般手段還想嫁禍,真當咱們正道都是傻子不成?!”
此言一出,玄清宗的人都下意識鬆了口氣——他們自然是相信自家峰主的,而且這手段也確實粗糙。可正道三宗也非鐵板一塊,再粗糙的嫁禍,也讓人擔心有人相信。好在天道宗的人沒借機生事,佛宗的和尚也慣來不愛惹事,這事便算是有了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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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宗的長老們在歸一宗和長音門的駐地一番查看,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他們為魔修所害。不過因為眾人死狀各異,下手那些魔修使用的功法也各不相同,一時間倒讓人難以判定他們的來曆。
或許是魔宗的手筆,也或許是魔道散修的手筆。
不過不論如何,兩個小宗門在抱團的駐地被滅門這事,傳出去到底還是嚇到了不少人。有些膽小的宗門坐不住,陸陸續續提出了告辭,原本聲勢浩大的駐地頓時縮水了不少。
三宗自是沒阻攔,對於這些小宗門的離去倒也不甚在意,畢竟這些小宗門的實力太弱,留下也幫不上忙。而與之相對的,三宗的弟子隊伍卻在逐步擴大,除了一開始與魔宗對峙時,宗門派來相助的人手之外,在外曆練的弟子們聞訊也在陸續趕來。
人來人往,人多口雜,不知何時起,便有一些流言傳了出來。
先是歸一宗宋宗主的死狀沒能瞞住,被傳了出去,都道他是死在了冰靈根修士之手。消息傳出便有人往青鈺峰主身上猜,畢竟她當時確實出現在了小宗門駐地。
可後來想想以青鈺峰主的修為想要殺宋宗主的話,根本不會讓對方有掙紮的餘地,也不會留下那麼明顯的痕跡……冰係法術也不一定要冰靈根施展,比如使用符籙也可以造成類似的效果,寒冰符就可以,而且這符籙很常見一點也不稀缺。
大抵是破綻太多,宋宗主的死怎樣也賴不到青鈺峰主身上,於是這事便不了了之了。後來又有玄清宗混入奸細的流言傳出,這次更是傳得有鼻子有眼。從玄清宗雨日發現有人混入,到後來外敵被殺留下蠟丸,再到蠟丸裡用的是冰靈力凝字,字字句句仿若親眼所見。
和用寒冰符攻擊人不同,蠟丸裡的靈力作假要難上太多,於是越傳越是篤定。而這消息傳出不久便被青煦等人知曉了,蘇昊等當日在場的弟子也意識到不對,自覺前往求見。
仍舊是那間議事的屋子,仍舊是三位峰主和五個真傳齊聚。
蘇昊等人見麵早就商議過了,此時他便率先踏出一步,滿臉誠懇的保證道:“當日捏開蠟丸隻有我等在場,但請幾位師叔明鑒,此事並非我等透露。”
青煦他們原本也沒懷疑過幾人,索性點破道:“此事並非隻有我們幾人知曉,那拋出蠟丸的幕後之人隻會更清楚。想必這次流言紛紛,都與他脫不開乾係。你們若是有心,也不妨查查看,或許能尋到罪魁禍首也不一定。”
蘇昊乾脆的應承了下來,想了想還是有些想不通:“所以這兩次的事,都是為了嫁禍青鈺師叔嗎?可這般手段,是否太過直白粗糙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