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於是餓著肚子在附近尋找起來,不論獵物還是靈果,總要先填飽肚子再說。結果找到食物之前,他們倒先找到了兩撥落單的修士,而且還是一言不合就開打的那種。
不巧,兩方雲清樾都認識,而且應該都能說得上話。
一身紅袍的赤血宗弟子和一身白衣的玄清宗弟子正在對峙,雙方早前不知在爭論些什麼,如今已是劍拔弩張,隨時都要出手開打的模樣。饒是不想暴露身份與故人聯係,看到這場麵額頭青筋也不由跳了跳,旋即站出來喝道:“這島上危機重重,正該一致對外,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雙方氣氛原本一觸即發,結果冷不丁冒出個人來說這麼一通,兩方的目光頓時齊齊看了過來。赤血宗的人還沒好氣回了一句:“不相乾的人,彆管閒事。”
雲清樾眉頭皺起,江陌更不是不滿,換做平常早就上去教訓人了。
不過眼下確實不宜生事,因此最後還是曇心出來打了圓場,又將昨夜之事說了出來。
這一下兩方人都冷靜了,他們上島滿打滿算也就兩天不到的時間,對於島上的情況自然不熟。他們之前沒遇到原住民,更不知道那些人的危險與詭異,這才有心思爭什麼正道魔道。而如今有了共同的威脅,其餘恩怨倒都可以放上一放了。
隻不過聽完曇心的講述,兩方的態度也是很不同的。赤血宗的戰鬥狂是躍躍欲試,想要去找那些原住民練練手,玄清宗的人卻是打算去尋長輩庇護。
這當然不是因為玄清宗的人慫,而是因為他們相當有自知之明——雲清樾和江陌的身份倒是沒被認出來,但這裡還有曇心在啊。尤其看曇心現在的姿態,不說三人之中最弱,但顯然也不可能是最強的。如此他們三人都是狼狽出逃,以曇心的戰力作為判斷標準,玄清宗的人不覺得自己能夠力敵。
赤血宗的人同樣也不可能打得過那些原住民和鮫人,隻不過他們夠莽就是了。
忽視赤血宗的人詢問部落位置的話語,江陌還記得當日鬼船出事時看到的那十幾道遁光。她看向玄清宗幾人,問道:“你們知道同來的長老身在何處?”
玄清宗的人倒不隱瞞,直言道:“我們看到宗門標記了,尋著標記找過去便能找到。”
是的,這也是宗門弟子們彙合的一種方法。雖然絕大多數情況下不必這麼麻煩,可誰讓島上眾人全都失去了靈力,便也隻剩這笨辦法可用了。而這般效果倒也不錯,至少當第一個弟子留下標記後,同門看見便都陸陸續續趕來彙合了。
江陌雖在玄清宗多年,但這些年她都是待在宗門裡閉關修煉,除了滄瀾秘境那回幾乎沒有外出曆練過。她對這些不熟悉,但雲清樾卻是熟悉的,更清楚宗門長老和弟子的標識略有不同。
雲清樾心下一動,便問:“你們要去找哪位長老?”
玄清宗弟子們聞言紛紛看向了她,但想了想,倒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於是便有一人道:“我們之前正好發現了一處峰主標識,應當是青鈺峰主在召集弟子。”
雲清樾一聽,心裡頓時也有種鬆口氣的感覺——兩天前鬼船出事,那衝出鬼船的十幾道遁光不止江陌看到了,她也看到了。那時她便知道,其中必定有一道是師尊的,而她當時也看到了那些圍攻而去的深海妖獸,心裡自然也是十分擔心的。現在聽說了師尊的消息,到底讓她鬆了口氣。
也正是這當口,赤血宗那邊忽然有人低聲嘀咕了句:“奇怪,難道玄清宗的峰主也在附近?我們也是來找長老的,難不成她們還能待在一起?”
在場之人耳聰目明,自然都將這話聽見了,一個個表情都古怪起來。
玄清宗的人眉頭緊皺,顯然對這般說辭很是不滿,剛想上前說兩句,就被同門攔下了:“算了算了,現在不是爭執的時候,還是儘快找到峰主要緊。”說完話鋒一轉,又道:“咱們全都失去了靈力,也不知峰主現下情況如何了……”
雖然青鈺峰主也是用的這種笨辦法召集弟子,看樣子境況可能不比他們好上多少,但有師門長輩在總是令人安心許多。
江陌將雙方的話都聽在了耳裡,可她並沒有注意到師姐此刻目光的微妙,也沒多想便直接道:“如今咱們的敵人不是彼此,這島上又危機重重,不妨便一起去。若是兩位前輩在一處,咱們尋人還能更輕鬆些,應對起今後隻是也能更加從容。”
兩宗的人雖不對付,但眼下大局為重,倒也沒有太多的爭執。最後一行人達成了共識,尋著標記一路尋去,果真都指向了同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