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江陌,這問題沒人能夠回答,不過夜裡沒有妖獸來偷襲總歸是好事。而確定了這一點之後,眾人間的氣氛也稍稍鬆緩下來,漸漸有人開始閒聊起來。
江陌豎著耳朵聽了一陣,並沒有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便將注意收了回來。
雲清樾坐在她對麵,月色灑落在她身上,縱使有麵具遮擋,也讓人挪不開目光。
不知不覺,江陌看得有些癡了,連雲清樾什麼時候看過來的也不知道。直到四目相對,她忽然有種被抓包的慌張,連忙挪開視線的同時,麵具下的臉頰也微微有些發燙。
沒人說話,雲清樾也沒什麼表示。
過了會兒,江陌又將目光挪了回去,卻發現師姐已經閉目打坐去了。江陌心裡非但沒有鬆口氣的感覺,相反滿滿的都是失落,連看想師姐的目光中都帶上了幾分。
可惜,雲清樾閉著眼,並沒有看到。
夜無聲無息就深了,過去大半夜也沒見青鈺峰主他們回來,原本還安心等待的眾人終於漸漸生出了擔憂與不安來。好在天際泛起魚肚白時,那兩人帶著渾身的露水回來了。
弟子們鬆了口氣,紛紛迎了上去,見二人隻身回來心裡終究有些發沉——之前聽江陌他們說是一回事,在場都是天之驕子,沒遇上那些原住民之前,即便有了警惕內心深處也不曾真正將對方看得太重。可如今兩位宗門長老前往,卻依舊沒能將人救回來,便很能說明問題了。
赤血宗的人比較莽,也比較直,便問了句:“戚長老,那些被俘的修士如何了,可能救出來?”
此言一出,連雲清樾都將目光投了過去,畢竟前一晚為了救人,連仲衡都搭了進去。
哪知祝白羿聽了卻搖頭,說道:“此事不急,容後再議。”
按照江陌三人的說法,那些被俘的修士全都中了招,還不知道那些原住民要做什麼,哪裡不急了?便是雲清樾聽到這話也有些沉不住氣,將目光投向了自家師尊。
外人靠不住,仲衡可是師尊的真傳弟子,師尊總不會放著他不管的!
然而從回來起,青鈺便始終一言不發,麵對雲清樾頭來的目光也恍若未覺——她是真的在走神,沒有察覺,這一點對她頗為熟悉的雲清樾看出來了。可那部落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會使得師尊變成這幅模樣,卻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
最後打破僵局的居然是曇心,他站出來念了聲佛號,然後直言問二人道:“兩位前輩,不知你們今日趕去夜探,可曾見到昨夜那個鮫人?”
此言一出,祝白羿和青鈺便齊齊看了過來,雖未開口卻已經給出了答案。
這時眾人也早知道了鬼船之事與鮫人脫不開乾係,聞言便有人沒忍住說道:“鮫人,怎麼又是鮫人?他們不是已經銷聲匿跡萬年了,怎麼又忽然冒了出來?”
這問題暫時沒人給出答案,不過隨著這話,祝白羿和青鈺的思緒不可避免的回到了之前——
兩人都是大宗門出身,身份又都不低,自然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密辛。因此在得知這島上有鮫人出沒後,她們今夜往原住民部落去的目的,便不是救人而是探查。過程也很順利,她們從鮫人出沒過的水潭,找到了那有問題的木屋,然後祝白羿又在那木屋裡發現了妖族的陣法。
這部落和鮫人有聯係,出現妖族陣法不稀奇,但毫無疑問這裡與鮫人有關。她們沒有找錯地方,祝白羿盯著那陣法研究起來。
和雲清樾那樣完全沒接受過傳承的不同,祝白羿雖然也無人教導,但她好歹得到了妖族父親留下的手冊。三百年前她就能學秘法傳承血脈了,經過這許多年的專研,自然更有進益。
沒過多久,祝白羿便弄清那是個特殊的傳送陣,不需要輸入靈力,隻需特定的法門便能啟用。
兩人也是膽大,在不知傳送陣目的的情況下,隻稍作猶豫便覺得前往一探。最後她們啟動了陣法,來到了一個特殊的地方。
隻見四周石柱高立,腳下圖文詭秘,占地廣闊的石台分明就是一座祭台。還有撲麵而來的血腥氣濃重的讓人隻欲作嘔,卻是七八隻妖獸正堆在祭台一角放血。奇異的是放出的妖獸血很多,流入祭台的卻很少,以至於青鈺二人傳送過來時腳下還是乾乾淨淨的。
兩人都被驚了一下。不過許是沒料到會有外人通過傳送陣過來,祭台周圍並沒有人守著,她們也沒有立刻被人發現,因此得以繼續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