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利己的,也是苟且偷生的,隻要犧牲的不是自己,那麼誰死都無所謂。因此當第一個人提出讓白虎獻祭,其餘人雖然沒有附和,但心裡卻大多生了動搖。
直到那個偷偷開口的人被祝白羿扔上祭台,所有人都是聳然一驚。
“戚長老,你……”有人看了眼祭台,驚聲道。
祝白羿沒說彆的,隻收回手微一斂袖,淡淡說道:“我平生最不愛旁人算計。”算計她出手對付白虎,也是一種算計吧。
眾人聞言一滯,這才想起眼前這位“戚長老”是赤血宗出身,正兒八經的魔道。魔道修士雖殘忍嗜殺,也自私涼薄,可他們同樣不按常理出牌……剛想到這裡,果然就聽祝白羿又道:“既然你們都想完成這場獻祭,那我把你們都扔上去,也是一樣。”
說實話,如果真要在扔白虎獻祭和扔修士們獻祭之間選擇,必定是扔修士更省力。白虎再是受傷,戰力也不容小覷,是誰給他們的膽量去算計的?
再說就算真要算計,他們也算計不了——白虎有天賦空間可以保命,隻要她想,連失去靈力之後都能躲進去,又有誰有把握能輕易將她捉住?甚至說句難聽的,如果祭祀失敗封印鬆動,數萬年前那場浩劫再度重演,整個修真界的人都死了,白虎也能躲在她的天賦空間裡活得安安穩穩。
祝白羿想著瞥了眾修士一眼,隻覺得這是一群沒腦子的白眼狼。
而白眼狼們即便還沒想到那麼多,對上祝白羿明顯拒絕的態度,也知道自己的打算無望。氣氛愈發低迷,不少人偷偷瞧著江陌,欲言又止。
江陌才不理會這些人是想道歉,還是想道德綁架,彆開眼毫不理會。不過眾人的作為雖令人生氣,但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師姐毫不猶豫擋在自己麵前,還是讓她心中倍感熨帖的。她在背後扯了扯師姐衣袖,說道:“走吧,彆管他們了。”
修士們沒有靈力也依舊耳聰目明,聽到這話又是一驚——對了,傳送卷軸還在她們手裡,如果祝白羿等人真要拿著卷軸逃走,他們可攔不下。
隻這樣一想,眾人心中便又急切起來,因為在大多數人心裡,事不可為及時撤走也很正常。
於是等江陌拉著雲清樾一動,周圍的修士便都忍不住跟著往前,無意識般將她們圍住了。那姿態那眼神,活脫脫讓江陌有種自己被喪屍圍了的錯覺。
終於,江陌忍無可忍,揮袖間一股力道向四周衝擊而去。
彆說這些修士已經失去了靈力,便是他們全盛時期也比不過江陌,當下便被這靈力衝擊得想四周倒飛了出去。運氣好些落在地上,摔個七暈八素。運氣不好磕碰在石頭上,當時就見了血。還有些運氣更加不好,直接一頭撞在了祭台邊緣,顧不上頭破血流,險些被嚇得魂飛魄散。
江陌見狀絲毫不愧疚,也不憐憫,冷聲道:“再敢亂來,直接送你們上祭台,還省了我的事。”
或許因為白虎乃是瑞獸,也或許因為江陌之前的態度太平和,這些人才膽大的將主意打到了她身上。此時見老虎發威,眾人倒是心有戚戚,心裡亂七八糟的念頭一下子散了大半。
另一邊,放完狠話的江陌也懶得再理這些人,拉著師姐走到祝白羿和青鈺跟前,猶豫了一下問道:“妖獸獻祭好像沒什麼用,咱們接下來怎麼辦?”說著掃了眼旁邊努力縮小存在感的鮫人,又道:“難道真要把他送上去獻祭?”
這座島是鮫人所化,這座祭台也是鮫人所製,要說它對妖獸祭祀無感還有可能,但卻絕不會拒絕鮫人的獻祭。把這最後一條鮫人送上祭台,是他們最後的選擇。
鮫人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因此在妖獸獻祭無果後,他便老實縮著了。之前看那些修士異想天開要拿白虎獻祭,他心裡還暗戳戳期待了一番,結果壓根就是他想多了。現在又聽到這番話,他頓時就急了:“彆,我很有用的,今後祭祀也還要用到我,你們可不能竭澤而漁啊!”
江陌聞言,不屑的輕哼一聲:“你有什麼用?無非就是提供些鮫人血罷了。最多送你上祭台前,先抽幾管血留著便是。”說完微頓,又道:“不過這祭台百年一祭,我總覺得是個隱患,還是該儘早解決才是。鬆動的封印應該尋機補起來,而不是靠這種方式鎮壓。”
在場幾人都是銳意進取的性子,獻祭這種事對她們而言,實在是太過被動。再說以青鈺和雲清樾那正道思想看來,獻祭這種事本身就不該存在。
幾人聽了江陌的話,心中都頗以未然,紛紛看向鮫人:“除了獻祭,這封印可有辦法彌補?”
鮫人早被江陌抽血的話嚇得瑟瑟發抖,再配上他那一張極美的臉龐,看上去整一個惹人憐愛的小可憐。當下半點不敢猶豫,便說道:“我不知道,但我們鮫人一族確實沒有辦法。”
這是實話,畢竟都選擇全族獻祭了,若是有半點可能都沒人會走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