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對於江陌和雲清樾來說,大抵都是忙碌。
白日裡兩人各自努力,江陌到處去挑戰刷分,雲清樾就帶著師弟師妹們外出除魔曆練。不過好在到了晚上,她們總會回到紫雲峰上——江陌是完成了自己的挑戰,雲清樾則是因為魔障到了夜間威力會增強,因此宗門暫時不支持弟子在外過夜。
這對於江陌來說是個好消息,除了每晚相見能以慰相思之外,也免得她替師姐提心吊膽。畢竟師姐修為雖高,可敵對陣營裡卻始終有比她修為更高的。
事實證明,江陌的擔憂並非多餘,這日晚間她歸來時,便發現師姐受傷了。
……
傍晚時分,雨霧下的天空霧蒙蒙的,還未到日暮時分便已陰沉得厲害。
江陌飛回紫雲峰時,隔著老遠便瞧見峰頂有燈火點點。她見此心中還有些驚喜,因為師姐今日回來得比往常要早——護宗大陣每日都由青霄掌門開啟關閉,這個時間並不固定,怕對方察覺之後早早做下埋伏。因此對於今日大陣早開,師姐早歸這事,江陌也沒多想。
她加快了速度,興衝衝飛回來直接落在了小院的院子裡,推開房門便喊:“師姐,我回來了。”話音落下她便看到師姐飛快的一攏衣衫,將露出的肩背全都遮擋了。
江陌一怔,立刻意識到什麼,幾步趕上前去:“師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
她一邊說,一邊飛快用目光上下打量了一遍。然而許是雲清樾已經換過衣裳,也許是她天生愛潔早用了清潔術,除了衣衫散亂些之外,江陌並沒有發現半點血跡。
然而老虎的鼻子是很靈的,雖然雲清樾衣衫上沒有半點痕跡,但江陌還是嗅到了空氣中還未徹底散去的血腥氣。這讓她眉頭一下子皺得死緊,繃著臉的樣子,倒真有了監兵三分威嚴。
雲清樾攏住衣衫的手一頓,倒也沒有否認,隻是輕描淡寫道:“小傷而已。”
江陌知道師姐不會說謊,聞言緊皺的眉頭稍稍舒展開,不過師姐受傷她還是心疼,也不太放心——師姐外出對上的可是魔人,而且大陣外魔障無處不在。就像她們之前受傷,還得去雷池泡過祛除魔氣,再小的傷也很麻煩的。
想到這裡,江陌便伸手扯住了雲清樾的衣衫,輕輕往外掀:“那讓我看看你的傷。”她如今掀起對方的衣裳來也不那麼害羞了,畢竟什麼都見過了。
雲清樾卻按著衣衫沒讓她動:“不必了,真是小傷,明日便好了。”
她不像是說謊,江陌抬眸看去時,也沒在她臉上看到絲毫心虛的痕跡。可江陌就是覺得有哪裡不對,於是執拗的脾氣也上來了,扯住對方的衣裳沒鬆手,卻也不敢胡亂用力:“既然是小傷,那就讓我看看。阿樾你這般遮掩,難道是騙我的?”
雲清樾聞言手上微微一頓,指尖不自覺便鬆了兩分——她為人向來坦蕩,並不會在小事上欺騙對方。她說是小傷也是真的,皮肉傷對她而言就是小傷。
江陌卻沒想那麼多,見雲清樾手上微鬆,頓時眼睛一亮,迅速扯出了她手中捏著的衣衫。隨後白色的法袍滑落,露出其下瑩白如雪的肌膚……可惜,江陌根本來不及生出旖旎心思,呼吸便是一頓,因為她已然看到了師姐口中的“小傷”。
那是一道斜劈在雲清樾後肩的傷口,傷口足有尺餘長兩指深,仿佛要將她身體劈開。即便已經止住了血,那殷紅的傷口看上去也是異常可怖。
江陌的呼吸一滯,唇顫了幾顫才擠出聲音:“這,這就是你說的小傷?!”
雲清樾的長發被捋到了另一邊肩頭,她此刻正背對著江陌,即便看不到她神色變化,也能聽到她聲音中的微顫。心中不知為何一亂,忙解釋道:“隻是皮肉傷而已,用了丹藥,明日便可恢複。”說完頓了頓,又道:“原本傷口沒這麼深的,隻是沾染了魔氣,我自己剜了些,看上去才嚴重了些。”
這大概算是雲清樾的獨家手段了。受傷時第一時間凍結傷口,避免魔氣進一步感染,回來後為了避免在雷池浪費時間,便索性采用了如此簡單粗暴的手段。
雲清樾自己並沒有放在心上,甚至覺得這般處理還算便利。然而江陌聽到她如此解釋,再看看她那明顯是被偷襲造成的傷口,簡直心疼得無以複加。她一把摟住了師姐的肩膀,小心翼翼避開她的傷處:“阿樾,你怎麼,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