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最後這些人還是都入了陣,或許主動,或許被動——被動被打進去的。
十幾個大乘加入其中,然後終於明白了那些弟子為何無故死去——這邪陣在抽取人生機!這樣說也不完全,更準確些說這大陣在抽取一切。從靈力到修為,從修為到生機,再從生機到血肉,總而言之是將修士榨得乾乾淨淨,連剩下的骨頭都是一碰成灰的程度!
察覺到這一點的眾人臉色就變了,但好在修為高總是有好處的,比如這大陣對她們的抽取就沒有對普通弟子那樣容易。她們暫時沒有性命之憂,而且還能庇護弟子。
至於從大陣中逃出去?憑她們的修為或許也行,隻是逃出大陣也還有彆的等著她們。
青鈺與幾位師兄一同結陣,對抗著邪陣的吸力,冰冷的臉上看不出更多的情緒。而祝白羿就在她身旁,赤血宗的人習慣了各自為政,此刻也沒有圍在宗主身旁。
祝宗主一邊對抗著吸力,一邊對青鈺道:“阿鈺你彆擔心,清樾還在外麵呢。她向來機敏,如今修為也長進了,肯定能想到法子破局的。”
青鈺原本正專心應對,聽到這話瞥來一眼,目光中帶著不滿——雲清樾不過百多歲,雖然修為一騎絕塵,但到底隻有百年閱曆。她們這些長輩不僅不能給與對方幫助,現在陷入危機,不思自己解決,反而一心指望小輩,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祝白羿對這眼神秒懂,不由有些悻悻,很快轉移了話題,卻始終圍繞在青鈺身旁。
其實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尤其是祝白羿搬來玄清宗之後,玄清宗的幾位峰主便都察覺到了兩人間的微妙。他們雖然都沒道侶,但不妨礙見多識廣,因此也並不難猜出兩人有所糾葛。
對於祝白羿的靠近,眾人不覺有異,不過當下情形顯然也不是看熱鬨的時候。因此眾人隻留了一分心神在身邊,其餘九分倒是放在了陣法之外——這邪陣並不隔絕視線,從外麵能看到裡麵,從裡麵也能看到外麵。眾人既盼著人來施救,又盼著不要來人。
忽然,青源目光一凝,說道:“糟糕,好像是監兵她們來了。”
眾人一聽,下意識先往山門看,沒看到人後才順著青源的目光看去,卻見兩道熟悉的身影已到了近前山腳。看這兩人突然出現的架勢,之前應該是隱匿潛入的,沒想到臨到近前反而現出行跡。
無暇去想這兩人行動的反複,眾人心中幾乎同時暗叫了一聲不好,隻希望兩人快些離去。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幾乎就在兩人顯露行跡的下一刻,一群人便將她們圍住了——那是一群魔人,可又不是單純的魔人。因為他們身上除了纏繞魔氣之外,外露的肌膚上還露出了許多銅錢大小的鱗片,不太像是魚鱗,但也說不清具體是什麼鱗片,黝黑之外偶爾反過點藍色光暈。
江陌從沒見過這麼奇怪的人,當初在南海鮫島見到的鮫人,也不曾長得這樣奇怪。更有甚者,在看到這些人的那一刻,她便從心底生出了深深的厭惡,甚至想要除之而後快。
沒辦法形容這種感覺,卻仿佛可入了骨血一樣暴怒。
小老虎皺了皺眉,下意識按了按心口的位置,旋即扭頭看向師姐,卻發現雲清樾的臉色並不比自己好到哪裡去。她隱約猜到對方可能生出了與她相同的感覺,但眼下局勢一觸即發,她也沒時間問更多,便隻問了一句:“阿樾,你知道這些是什麼人嗎?”
雲清樾渾身都緊繃著,仿佛連頭發絲裡都寫滿了戒備。幽藍的火焰猛的躥出,頓時將那些圍繞的鱗片怪人嚇了一跳,齊齊向後退去,看樣子比一般魔人更忌憚這火焰。
然而雲清樾見狀並沒有高興,她眉頭皺更緊了:“他們,是被詛咒的人!”
江陌一開始沒明白雲清樾的意思,可後來看著師姐手中捏起了奇異的法決,忽然就明白了——所謂的詛咒,不是來自魔族,而是來自神獸。當神獸被屠戮,被分食,他們的詛咒就會伴隨著血肉一同融入對方身體。具體有什麼影響因人而異,不過這種詛咒是很容易被其他神獸覺察的。
如此後患無窮,一般來說就算有人真的殺死了神獸,也不會輕易食其血肉。不過事情總有例外,畢竟神獸血肉中蘊含的力量真的很強大,因此也從不乏追求力量的人這麼做。
江陌腦海中迅速閃過這些信息,至於雲清樾的手決,那是神獸引動詛咒的手段之一。她們出生起就會從傳承記憶中繼承這些,因此食用了神獸血肉的人,在麵對神獸時幾乎毫無還手之力。更有甚者,這些詛咒者還可能被操縱,也算是一種另類的報複了。
不過這一點人族並不知道,也沒有哪個神獸會缺心眼到說出去。
果不其然,就在江陌一閃念的時間裡,那些原本氣勢洶洶的怪人全都跪了。他們翻滾哀嚎,胡亂的抓撓著身上的鱗片,一片片帶血的鱗片被拔了下來,不消片刻便鮮血淋漓。
江陌後退了半步,接著腦海中靈光一閃,忽然間明白天道宗那消失的麒麟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