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鈺許久未曾回來宗門了,再加上她離開時正是大戰結束,百廢待興的時候,這次歸來就發現曾經萬分熟悉的宗門,如今也有了些許變化。
不過這都是正常的,她飛過時掃上幾眼,也不十分上心。
之前青鈺對祝白羿說得沒錯,江陌和雲清樾確實已經得到消息迎了出來。於是未等她趕到天陽峰,飛至半途便覺眼前人影一晃,正是江陌和雲清樾趕了來:“弟子見過師尊。師尊歸來為何不提前傳個消息,弟子也好早些去山門外等候。”
此時距離雙方上次相見,已經又過去二三十年了。雖說修真無歲月,但久彆重逢總是令人歡喜的,雲清樾更是從心底裡為此番重逢高興。
也是因著這份欣喜,她都沒細看眼前情形,定睛再看時驀地驚了一下——和上回分彆時一樣,師尊懷裡依舊抱著一隻白色小狐狸,也不知後者恢複得如何了。可與上次相見的形單影隻不同,這次師尊身邊居然還跟了個人,看樣貌陌生,但看身形卻有幾分熟悉。
更重要的是雲清樾與祝白羿之間是有血脈聯係的,她稍一感知,便發現狐狸和那人身上都有回應……雲清樾看看狐狸又看看人,一時間有點懵了。
江陌沒有雲清樾再見親人的激動,因此也在第一時間看清了眼前情形。
她雖沒有那份血緣感知,但好在腦子不錯,猜也能猜到跟在師尊身邊的女子會是誰。心裡正為祝宗主恢複而高興,卻又瞧見了青鈺懷中抱著的狐狸,一時間也有怔愣——怎麼回事?看眼前這架勢,活脫脫像是一家三口回娘家啊,難道宗主和師尊瞞著師姐生了二胎?!
這話江陌沒說出來,但她卻回頭看了雲清樾一眼。兩人四目相對間,雖然一字未言,但雲清樾卻似讀懂了江陌心中的想法,一時間神情微妙,卻也無法反駁。
兩個人都愣住了,如出一轍的呆愣表情很好的取悅到了祝白羿,狐狸嘴角不可抑製的揚起。
青鈺回頭看了她一眼,眼中暗含警告,偏目光柔軟著實沒什麼威懾力。
祝白羿果然沒被唬住,反而趁勢上前摟住了她的腰肢,頗有宣誓主權的意思……當然,這是旁觀者的角度。至於青鈺這個當事人,大概是習慣了狐狸的黏糊勁,居然沒想太多。
不過青鈺也知道,當著兩個小輩的麵,她們著實也不好表現得太過親昵。於是她伸出手,力道不大卻堅定的將祝白羿推開了,而後才解釋道:“你們彆想太多,這是她的分|身。這些年我在外行走,不少人都知道我抱著一隻狐狸,現在若貿然不見,身邊又多了個人,難免引人深想。”
修真界除了妖族,還有妖獸靈獸。不過前者血脈濃厚,自有傳承,十之八九都能化作人形。而妖獸則不同,它們血脈駁雜,想要化形是難上加難,至今化形成功的妖獸屈指可數。而即便是化形成功了,妖族也不會承認它們……因此種種,如果青鈺的狐狸化了形,身份如何簡直昭然若揭。
雲清樾和江陌明白了,虛驚一場之餘,心情也有些複雜。
江陌便直言不諱道:“師尊,其實你們不必如此。當年宗主為修真界獻祭,所有修士都欠了她的因果。便是真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韙,玄清宗也不是吃素的,我和阿樾更不會坐視不理。”
其實這些青鈺也知道,而且如今的修真界正是休養生息,便是真有人心懷不軌,也不可能掀起太大的風浪。所以她低調歸低調,心裡其實也不如何懼怕,隻是不想招惹麻煩罷了。至於懷中這隻狐狸分|身,隻能說是祝白羿生出了促狹,而她拗不過,找個借口配合罷了。
隻是不懼歸不懼,聽到這維護之詞,青鈺心中也是熨帖且感慨的。
*****************************************************************
初見時一場玩笑,倒也無傷大雅。
祝白羿最終還是將那狐狸分|身收了回去,而借著這玩笑般的事,也讓她看清了眼前兩人——其實祝白羿記得她們。雖然她失去了獻祭前的記憶,但當初她醒來不久,偶遇二人時,江陌暗戳戳想要摸她尾巴的事,小心眼的狐狸可是一直記得呢。
不過也僅止於此了。雙方沒有更多的相處,哪怕雲清樾據說是她和青鈺的女兒,她對她也是不了解的。至多有那麼一點點的愛屋及烏,但也不足以讓狐狸完全放下戒心。
好在這兩人還不錯,也並未因她的戲弄而氣惱,隻是或多或少占據了青鈺的注意。
祝白羿有一點點吃味,時不時勾勾青鈺手指,又或者偷偷摸摸去攬她的腰,儘想憑這些小動作將人的注意力拉扯回來……青鈺的注意力倒是真被她拉扯回來了,隻是目光中總免不了無奈與嗔怪。而這些明顯的小動作,自然也沒能逃過江陌二人的眼睛。
慣來粘人的小老虎也有些受不了了,覺得狐狸比她還能撒嬌。對上師姐的視線時,便免不了衝她擠眉弄眼,讓她去看她娘那些小動作。
雲清樾自然也看到了,心情多少有些微妙,於是偷偷傳音問師尊:“師尊,我母親她怎麼了?”
其實這話雲清樾見麵時就想問了。初見時她沒能一眼就將人認出來,固然是因為祝白羿改易了容貌,但更的原因是她目光和氣質的改變,那種身居高位的氣勢也全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