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磊都給氣笑了,“你就是‘常有理’。”
唐宋撇開頭,板著臉,擺明了不想搭理他。
看著他眼下淡淡的烏青,沈磊心下一酸,不由地放軟了語氣:“不鬨了,有事找你。”
唐宋回過頭,直直地看著他,“誰在鬨?”
沈磊無奈,“成成成,我鬨,行了吧?”
唐宋皺眉,“彆說得這麼勉強,我——”
沈磊捂住他的嘴,“再作,我就在這兒辦了你。”
唐宋頓時息了聲,他毫不懷疑這事沈磊絕對做得出來。而他,也抗拒不了。
於是,唐宋徹底老實了。
魏大江和徐影對視一眼,默契地擺擺手,叫著司機保鏢回避。
沈磊勾起嘴角,抓住唐宋的手往車那邊帶。
唐宋的腳就像釘在了地上似的,不肯挪窩。
沈磊好笑地看著他,“你想在這兒談?”
“難不成還要在床上?”唐宋橫了他一眼,借機諷刺,“你是嫌熱搜不夠多嗎?”
夾槍帶棒的一句話,把沈磊氣得胃疼,偏又舍不得罵他。更何況他還心虛著,隻得耐著心思解釋:“那就是個誤會,白總病情惡化住在仁和醫院,我去探病,趕巧了——那姑娘我根本不認識,指不定就是白老二新捧的三兒。”
唐宋耷拉著眼皮,聽了這話也沒什麼反應。
三個小時已經過了大半,沈磊九點半還要飛海市。
看著大半年不見的愛人,他想抱抱他,又怕惹毛他——沈大少此生所有的小心謹慎都用在了唐宋一個人身上。
他閉了閉眼,壓下心底複雜的情緒,“下個月咱爸過生日,你有空吧?”
按照當地的風俗,老人不過整壽,逢九大辦,沈磊的父親沈天成今年剛好五十九,沈磊的意思是想辦得隆重些。
這件事唐宋一直惦記著,實際上,早在半年前他就把時間空了出來,隻是眼下這種情況……
他想了想,還是選擇了拒絕:“離婚的事早晚都要讓爸爸知道,在長輩跟前演戲,我恐怕做不到。”
沈磊拉下臉,“爸爸那麼疼你,生日都不願給他過,你還有沒有點良心?”
這話說得有點重,唐宋卻沒反駁。
沈爸爸確實對他很好,當初他之所以能下定決心瞞著家裡和沈磊領證,其中離不開對方的支持和鼓勵。
在那之後,他叫了沈天成六年“爸爸”,沈天成也確實像一個慈愛的父親那樣在生活和工作各個方麵無微不至地關心他、幫助他。
如果沒有沈家作後盾,唐宋很難在娛樂圈這個大染缸裡始終保持初心,做自己喜歡的,拒絕那些討厭的。
說句良心話,沈天成這個爸爸比唐宋的親生父親都合格。
唐宋低著頭,神色沒有太多變化,隻是那一瞬間的動容卻瞞不過枕邊人的眼。
沈磊壓下上揚的嘴角,露出憂傷的神色。接下來,就是見證演技的時刻了——
“你還不知道吧,爸爸這半年心臟一直不太好,上個星期差點在會議室暈倒。”
唐宋一怔,猛地抬起頭,“怎麼回事?爸爸不是一直健身麼,怎麼會……”
他抿了抿嘴,懊惱又自責,“這半年我在劇組,不常給爸爸打電話,也沒人跟我說。”
“爸爸有意瞞著,不讓說,我也是從於特助那裡知道的。”
“爸爸總是一個人,這樣不行。”唐宋果斷地把感情問題拋到腦後,“明天我回家一趟,問問情況。”
沈磊藏住心頭的小得意,“過生日的事……”
唐宋再也說不出狠心的話,隻得沒好氣地道:“下月初八我剛好有時間,就看沈視帝能不能空出檔期了。”
“我這邊也沒問題。”沈磊看著唐宋,無聲地笑了——孝順、仁義又心軟,這就是他愛了十年的人。
唐宋皺著眉,眼中的擔憂未消,顯然還在惦記沈父的“病”。
沈磊絲毫沒有編瞎話的愧疚感,親昵地捏了捏他的臉,語氣輕鬆,“對彆人好言好語,在我跟前就張牙舞爪,慣得你。”
唐宋堅持認為自己臉上的肉肉是被他捏出來的,偏偏沈磊就愛逗他,時不時就要捏一捏,每每這時唐宋就會反過去揪他的耳朵。
這次也不例外。
習慣而親密的動作,兩個人皆是一愣,不約而同地想起了曾經那些朝夕相處的日子。
放在從前是溫情,這時候更多的是尷尬。
唐宋輕咳一聲,率先放開手,“時間不早了,你該上飛機了。”
沈磊的視線盯在他微垂的眼睫上,忍了忍,終歸沒有忍住,啞聲道:“這婚……能不離麼?”
唐宋眼底劃過一抹酸楚,“那件事,你能不做嗎?”
沈磊沒有回應,唐宋也沒有再問。彼此心裡都清楚,答案是——不能。
不知道什麼時候各自回到了車上,銀色的鴻鵠SUV和紅色的鴻鵠小跑從出口分開,駛向不同的方向。
沈磊仰靠在椅背上,抬起胳膊遮住了眼。
唐宋低頭回味著指尖溫熱的觸感,紅了眼圈。
兩顆心皆是亂作一團。
因此,沒人發現在他們離開後一輛看似沒人的商務車裡傳出一個混雜著興奮與惡意的聲音——
“臥槽,大、大新聞!”
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今天有早一些哦!
希望明天能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