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說出口, 七海建人便忽然沉默下去。
他從未設想過‘消失’這種事會發生在夏油傑身上。
死亡之後的消失——
這是不是意味著夏油傑將會完完全全從這個世界上‘死亡’？
不單隻是□□消失，連靈魂也會化為灰燼。
死亡——多麼遙遠又觸手可及。
他垂眸看向躺在身上、昏昏欲睡的小奶團，大手輕捏住她的臉蛋, 溫和呼喚道：“音音，先彆睡——”
“音音。”
他還想詢問更多關於夏油傑的事。
隻是，這個小家夥——
七海建人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鬨醒她。
“嗚咽~”
“叔叔彆鬨音音！”
小奶團皺了皺眉, 連眼睛都沒睜開，直接氣呼呼地揮開他的手，把空了的奶瓶塞進他懷裡, 翻身便準備滾進棉被裡繼續睡。
沒想到小家夥還挺有脾氣的。
七海建人哭笑不得，注視她良久, 忽然歎息一聲。拿起棉被替她蓋好，大手輕輕撫摸小奶團的腦袋瓜，眸色溫和下來。
拿起身上的奶瓶轉身走到廚房清洗。
關於夏油傑的事，還是等明天再問吧。
而且這事，他或許還得先通知五條悟那家夥。
先讓他有點心裡準備。
要是夏油傑真的消失，受到最大打擊的必定會是那家夥——
上次沒瘋掉是理智還在。
而這一次——
水嘩嘩流過奶瓶，七海建人仔細得清洗著奶瓶, 沒有繼續深思下去。
那個答案——
讓人不願意去想。
……
次日, 早上七點鐘
脹相一大早便趕了過來, 為得就是在妹妹睡醒後能夠第一時間看到他。
他來的時候小奶團還在熟睡中, 小小一團趴在棉被裡, 睡得臉蛋紅撲撲, 小手緊握成拳放在嘴邊，時不時會砸吧一下小嘴。
奶萌的小模樣瞬間看得他心軟不已。
雖然隻是五天沒看到自家妹妹, 卻仿佛已經過了好久, 她似乎變瘦了一點點。
脹相：“我買了早餐。”
七海建人坐在床上, 頂著一頭淩亂的發絲，冷淡應了聲後，起身走向浴室洗漱。
接著，脹相走到餐桌邊放下早餐，剛準備拿出來時，身後驀然響起一道含糊不清的奶音。
“哥哥——”
“哥哥？！”
還在熟睡中的奶團子翻了個身，忽然抽了抽小鼻尖，半睡半醒間一個激靈，猛地坐起小身子，臉上滿是剛睡醒時的懵楞，卻下意識地四處尋找脹相。
她聞到了脹相的氣味。
聽聞小奶團的聲音，剛放下早餐的脹相趕緊走過來，抱起總算睡醒的奶團，在那粉嫩的臉蛋上親了口，心情不錯的問道：“幾天沒見，音音想哥哥沒有？”
昨天的見麵無法談太多，這會才算是真正的兄妹相聚。
脹相不動神色地掂了掂小奶團，果不其然發現她輕了點。
“想！”
睡意朦朧的小奶團把臉埋在他懷裡蹭了蹭，半晌後才徹底清醒，抱住脹相的脖子，仰頭在他臉上親了一大口，補充道：“音音超級超級想念哥哥！”
“每天都在想！”
脹相眸色軟下來，緊了緊手臂，抱住小奶團去洗漱，溫和回應她的每一句話，就算這些話他早已聽了不下百次。
兩兄妹的作息時間除了早上，幾乎撞不到一起。
脹相每天早上都會和她視頻聊天兩個小時，事無巨細都得過問一番，操心地像位老父親般。
不，好歹比某位老父親儘責。
洗漱好後，小奶團換上新的小裙子，再綁上兩個可愛的小揪揪。
“可以吃早餐了。”
這時，七海建人把早餐取出來擺好，還泡了瓶奶和兩杯咖啡，做完這一切後看向後方那對兄妹。
“好耶！”
穿上小皮鞋的奶團噠噠噠奔跑過來，飛撲到七海建人的大腿上，伸出手討抱抱。
她太矮了，還無法自己爬上椅子上坐好，就需要有大人的幫忙。
七海建人拎起她放在椅子上，將便當盒和奶瓶推至她麵前，然後在她的身旁落座。
餐桌上，兩位成年人談起最近發生的事，話題幾乎都離不開紗音瑠。
而紗音瑠一臉懵逼有聽沒有懂，聽了一會後便專心吃起麵前的便當。
“音音吃完了！”
沒過多久，兩人咖啡都快喝完，小家夥才放下餐具，抱住奶瓶爬進七海建人的懷裡躺好，咕嘟咕嘟開始喝起來。
七海建人無奈，熟稔的調整好姿勢讓她靠得更舒服，低頭看向懷裡的小奶團，忽然想起昨晚還未說完的話題，便再次問道：“音音，你說夏油傑快消失——”
“這是怎麼回事？”
小奶團眨巴大眼睛，想起了昨晚的事，立刻在自己的胸口上畫了個圈圈，奶聲奶氣解釋道：“傑傑這裡有個黑洞哦，音音能夠感覺到隨著黑洞越大，傑傑就越——”
她歪頭想了想，努力想出一個單詞，遲疑道：“——虛弱？”
“嗯！傑傑越來越虛弱啦！”
小奶團使勁點點頭，以表示嚴重性。
虛 夏油 弱 傑：勉強一笑 jg
聞言，七海建人眸色微沉下去，隻有紗音瑠能夠看得見靈魂體，夏油傑的情況到底有多嚴重，他們都無法得知。
隻能從小奶團口中得知隻言片語。
而且——
也無法替夏油傑進行任何醫療。
七海建人還在沉思，一隻肉乎乎地小手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含糊不清安撫道：“叔叔彆擔心，傑傑肯定不會有事噠。”
同時，聽到這話的夏油傑：“…………”
手中的書忽然就變得索然無味。
他轉頭看向那個小奶團，忽然就笑了起來，反正他該做的事似乎都做完了，就算真的要消失其實也無所謂……
不是嗎？
然而，為何他會覺得有那麼一點點的難受？
夏油傑盯住手中的書，忽然走神。
……
吃完早餐後
脹相帶小奶團到附近的街道逛逛。
今天是周六，他輪休，有整整兩天的時間能夠陪伴紗音瑠。
而在這之前，他已經做過簡單的搜索，大致上找出橫濱最適合小孩子遊玩的地方。
他準備在這兩天內帶她玩翻整個橫濱。
橫濱的咒術師並不多，至少在目前為止他還未遇見過咒術師，這裡更多的是異能力者。
異能力者雖然看不見詛咒，然而他們的異能似乎能對詛咒造成一定程度的傷害。
就算如此，異能力者也無法像咒術師那般看出他們的真實身份。
橫濱——相對而言是個比較安全的地方。
至少，他和紗音瑠都能光明正大走在人群裡，融入人類的社會，而不會被咒術師發現。
……
“你之前想和我談什麼——？”
脹相拉著小奶團，低頭看向正在專注吃雪糕的她，然後轉頭看向走在旁邊的七海建人。
事關乎到紗音瑠，所以他格外留意這事。
聽聞這話，七海建人摘下護目鏡收起來，麵無表情道：“——五條悟準備培養紗音瑠。”
這是五條悟那家夥的原話，他隻是代為重複一遍。
脹相：“？”
他瞳孔微顫，刹那間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培養？
五條悟要培養紗音瑠？
那家夥想做什麼？！
脹相心裡倏地戒備起來，眸色沉下，抿了抿唇：“你說什麼？”
“……你沒聽錯，我也沒說錯。”七海建人冷冷看向他，神色嚴肅得讓人不敢再質疑他話中的真假。
脹相：“…………”
“紗音瑠可以接受和虎杖君同樣程度的訓練。”
“這是他的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