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田裡偶爾能看見一些凸起的土包和一塊墓碑,這裡的很多人家都是將墳墓建在自己的田裡,再往上就是一片茶林,偶爾能聽見茶林裡有動物略過,圖嬌嬌不著聲色的看了看茶林,又將視線收回來,沿著半尺寬的山路繼續往上。
這一道路走了一個小時,路邊有一口蓄水池,水池約莫一米高,裡麵是清澈的水,在晚春的天氣裡,依然冰涼,水池邊上放著幾個大小不一對半開的葫蘆,王建國指著蓄水池道:“要喝點水嗎?山上的雪水,這口水池下麵埋著竹管,當時村裡的人來來回回忙活了好幾個月,不過這樣一來,到是方便了很多。”
圖嬌嬌拿了一個小葫蘆,舀了一點水,喝了幾口,冰涼的水帶著絲絲的甜味,圖嬌嬌笑著點頭道:“確實甘甜。”
王建國笑著朝前走,邊走邊道:“前麵不遠處就是王鳳家的田了,她家的祖墳也在那裡。”
圖嬌嬌跟著上去,這一段山路有些不好走,居然還有一戶人家在這裡,見這圖嬌嬌好奇的眼神,王建國解釋道:“這戶人家,是之前受迫害搬上來的,雖然最後也平反了,但是被傷了的心怎樣也平靜不下來,索性就在這裡過了,每年下山兩趟,背些調味品和日用品上山,基本都不會下去,家裡有兩個兒子,兩個都出去讀書了,目前老兩口在這裡活的也自在,兒子每年都回來看看,老人家嘛,也不圖什麼了。”
圖嬌嬌點了點頭,看了這間並不大的平房,再往上不過十來分鐘就到了王鳳家的田地,田地裡有三塊墓地,一塊被田地包圍,另外兩塊靠著山,倚著田埂。
這一塊的田地因為沒有人打理,已經冒出了一些雜草,就連緊挨著的田地似乎也被人選擇性的遺忘了。
倚著田埂的一塊墓地旁邊散落著一些家畜的骨頭,這些骨頭都被剔的特彆乾淨,像是被仔細的洗刷過一般。
圖嬌嬌指著這塊墓地問道:“是這塊嗎?”
王建國點頭:“是的,這塊就是重新下葬的那塊墓地,旁邊田埂的是先祖,田裡的是王鳳的婆婆。”
圖嬌嬌低頭看了看羅盤,羅盤的指針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失去了作用,滴溜溜的轉個不停。
圖嬌嬌神色有些凝重,伸手比成劍指點了點羅盤,瘋狂轉動的指針倏然停了下來,然而,還沒等圖嬌嬌送一口氣,指針又飛速的轉動起來,圖嬌嬌劍指再點下去,想要讓指針停下來,可是這空氣裡似乎又另一種無形的力量乾擾著指針,在兩種力道的對持下,羅盤的指針突然化成了粉末。
在一旁觀察的王建國見到這一幕神色大變,有些驚慌的看著圖嬌嬌。
圖嬌嬌盯著已經報廢的羅盤,歎了一口氣,伸手將羅盤放在田埂一邊,輕聲道:“看來,還得費點勁才行。”
圖嬌嬌抬首望向四周,緩緩伸出右手,手指微張,仿佛在感受風的動向,嘴裡念念有詞:“地勢有原骨,從南到北,回環去不往複,前進卻不後退,脈氣止聚,陰氣過重,地脈有原骨旁支,從麵貌來看,地有吉氣,於地上隆起,乃壟龍。
此處案山緊迫,墓地外擴,下葬不深不淺,順乘生氣,雖說不是上等葬山,就勢順形,後方有山為靠,前方有水相迎,好歹也是個吉地,居然被陰氣侵蝕成這個模樣,真是可惜了!”
王建國有些不解,看著圖嬌嬌問道:“這樣說來隔壁的風水師選址沒問題,可是沒問題,為什麼聽到王鳳家出事了之後,連夜就收拾包袱跑路了?”
圖嬌嬌眯著眼看了看周圍,輕聲道:“這裡是新遷的墳,難不成還能活死人,生白骨不成,如果那裡是養屍地,保持了屍身三年不腐,而這裡則是一個喚醒它的一個契機,雖然隻是吉地,但是之前你說過你們往山腰引水,這地下埋了竹管,竹管經過這裡了嗎?”
王建國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墓地,又看了看圖嬌嬌,聲音有些發虛:“沒有經過這裡,但是就在這墓地旁邊。”
“那就是了,本來是吉地,因為滲水,導致這裡常年濕潤,而竹管掩埋的位置是庚酉位,碰水則凶,如果是忽略竹管,這裡真是個不錯的地方,走吧,去以前的墳地看看。”
王建國望著完好無損的墳墓,又看了看墳墓周圍白森森的骨頭,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問道:“那……這裡,該怎麼辦?”
圖嬌嬌掃了一眼墳墓,眼眸深處紅光微微一閃,隨及收回視線,輕聲道:“走吧,這裡雖然陰氣重,但是屍變的人並不在這裡,墳墓裡是空的!”
王建國一愣,抬頭看了圖嬌嬌,卻發現對方已經邁開步子往山下走了,連忙收回有些紛亂的思緒,剛想跟上去,餘光又看到了被圖嬌嬌擱置在田埂上的羅盤,想了想,又開口問道:“羅盤要拿上嗎?”